沈千雅雖被他狂暴的氣勢嚇了一跳,卻把簪子握得更緊。
“待會兒,哥會教你,什麼樣的時機才適合捏出這處子之血。”他面有潮紅,喉結上下抖動,似乎再也控制不止膨漲的慾望,把腸衣扔回盒子,解起了腰帶。
沈千雅驚呆的望着他,腦中一片空白。在他扯下腰帶時,才顫聲叫道:“救命……救——命!”誰來救救她,爲什麼會這麼無能,連逃命都本事都沒有。
她能感覺到,雁雪的身子真是沒有一點多餘的力氣,和書上說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是一樣的。
“沒用的,舜華已經給我打暈了。”
她很害怕,即使是現代,段雲靖都還沒碰過她;而現在這十分嬌弱,剛死裡逃生的身體,要怎麼承受眼前這個像座小山似的壯漢的蹂躪。
沈千雅心思飛轉,仍不放棄。“我……我想小解一下。”
“沒關係,我們馬上要袒裎相見,夜壺在此,你下來吧。”
沈千雅見自己的小謊話不管用,爲免惹怒他,只好顫危危地下了牀。顧不得足下針扎似的痛,她暗自卯足勁,在連志彬脫外袍時,趁機逃跑。
“好痛……你放手……”
連志彬眼尖,一把扯住沈千雅的長髮,痛得她眼淚直冒。
“你竟然敢欺騙我,想跑?”連志彬氣得像頭髮怒的公牛,鼻孔呼哧呼哧地噴着駭人的氣息,蠻力一甩,把沈千雅甩倒在牀上。
沈千雅頓覺全身骨頭散架似的疼痛,逃生無門,也無人來救,她不禁萬念俱灰,握緊簪子就往自己咽喉刺去——
雁雪,對不起,不能保護你。
“雅兒!”一聲驚慌的急喝劃破夜空,一條人影從窗戶直撞進來,在簪子刺穿沈千雅咽喉之時,以手阻擋。
沈千雅猛地張開雙眸,一雙美目淚眼婆娑,失聲叫道:“爹……”
連元錫顧不得連志彬,忙安慰沈千雅,“柔兒不怕了,有爹爹在此,這畜牲欺負不了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加重“禽獸”那詞的語氣。
還沒來得及體會獲救的喜悅,沈千雅一個顫粟,整個人又縮成一團,淚眼漣漣,一下又一下地抽着氣,說不出一句話來。
“爹!”連志彬非常不滿地瞪着連元錫。
“下去。”連元錫把滿臉委屈,情潮未退的連志彬趕了出去,纔回過身來對沈千雅好言相哄,“乖女兒,不怕了
,爹馬上叫護衛守着院門,誰也不敢欺負你。”
脫險又遇險,一日數驚,沈千雅只覺心力絞碎。一張慘白的臉,原本顧盼徵兆的雙目也像失了魂魄般空洞,只是慣性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連元錫擰緊眉頭,似有些心疼,“好好睡。”
侯府,連元錫的書房。
“爹,她怎麼樣?”
連志彬見爹親沉默良久,耐不住性子打聽。
連元錫望着自己厚實的左掌心。
即使運了勁去擋簪子,上頭依然還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紅印,可見沈千雅是作了必死的決心,凝聚所有力氣下的狠手自殺。“果然如傳聞一樣,性子高傲,寧死不屈。”
他嘆了口氣,送慕容雁雪進宮的念頭有些動搖。
“侯爺毋需多慮,據奴婢觀察,小姐並不笨。她先前歷過生死,現下又逢劫難,經過這些事情,再加上奴婢細陳利害,她一定會開竅。”
左欣的見解,成功地吸引了連元錫的目光。
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侯爺,她現在還小,才二八年華。但是小貓咪受到的欺壓多了,也會張牙舞爪變成大老虎。”
左欣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連元錫恍然大悟般,“對,一開始那支簪子是指着志彬的,她也想過要溜走,實在沒辦法纔要自盡。”
他對左欣不由得又多了幾分讚賞,“左欣,把這孩子養好了,日後也方便你報仇。”
左欣揚脣一笑,眼底盡是感激。
連志彬像個局外人似的看着他們,有點神不守舍。
“天下之勢,走不出定國公的掌控,那傻子登位是必然的事,爹何苦送她去陪葬……”
連元錫突然全身繃緊,壓着嗓子斥道:“欠了人家的就是要還,不能因爲憐惜弱女而背信棄義!”
恰逢連勁森回府,連志彬眸色暗沉,卻是不再爭辯,站到邊上去。
“勁琛參見侯爺,小侯爺。”
“叔叔好。”
連勁森一身皁羅袍,染了些寒露,但精神十分好。他見連志彬臉色有異,揶揄道:“怎麼志彬好像不怎麼開心啊?難道是看上了那個慕容雁雪,求侯爺賞賜來着?”
“勁叔跟着羅駿那文鄒鄒的傢伙學壞了啊。”連志彬面色有些不自然,像被說中心事般尷尬,邊說話邊暗看連元錫一眼。
左欣已經告退。
連元錫擺手招呼讓他們二人至茶几坐下。雖然連志彬是主,連勁森是僕,但三人相處時,卻是由連志彬看茶。
“勁琛去了這麼久,應該收穫頗豐。”連元錫噙了口上等的龍井,才問。
連勁森有些得意,哈哈大笑,左頰那條橫陳的深疤猶顯駭人。“屬下現在也是膽大心細,就連一絲一毫的意外也不許他發生。”
“叔叔趕快說來,學文人賣弄伏筆吊人胃口做什麼。”連志彬有點心急,大概此時正需要些新鮮事轉移心事。
連元錫只是笑笑,沉靜地看着連勁森。
“屬下守在那兒,越瞧那些黑衣人越不順眼,你說他們三腳貓功夫,哪來的膽子敢行刺我們!於是我大刀一橫,架在某個雜卒脖上,本來想要逼他供出幕後主使,但侯爺一向教導要放長線鉤大魚,更要提防漁翁得利,所以……”
連勁森吐沫橫飛,大咧咧地灌下一口茶後,才又說:“所以我收回了刀,忍着脾氣。待他們走人後,尾隨他們回了大本營!”
連勁森粗放的臉因興奮,閃着紅光。他說到這裡,特意停下,看着連志彬。
連志彬一張臉都綠了,“叔,三更半夜的,你快些入正題。”
“咳!”連勁森清了清嗓,見連元錫父子真個津津有味,才繼續說:
“我原是猜測黑衣人是皇后派來的,一想不對;又猜是定國公那個老匹夫,再想也不對;可是靳宜海強將手下無弱兵啊,斷不能是他。於是我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靳梓能那個小蓄牲,定國公怎麼會讓這貨住進國公府!”
連勁森說完,大掌往桌上拍了拍,只聞掌響,桌上器皿卻一動不動,可見內力之深厚!
“靳國公是個性情中人,他堂侄病故,把侄孫接到府上照料,也是情理之中。”連元錫也是馬上建功卦侯的人,對靳良齊頗爲敬重,當年受靳氏一族排擠出京城,心中並無怨恨。
“勁琛,慕容雁雪我已收爲女兒,取名千雅。你明天通知老家,做好相應準備,務必萬無一失。”連元錫並沒把靳梓能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這纔是當務之急。
連勁森抿脣,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才應聲:“屬下遵命。”
“叔叔,千雅是好姑娘。”
“哦!”連勁森眼皮上翻,白得幾乎見不到黑,“就是項羽那樣的英雄,都過不了美人關,叔瞭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