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雲龍央璽的房屋大門,左嘉慕和司馬瑾瑜的驚訝和羨慕之情便溢於言表了。司馬瑾瑜逐屋查看之後,對左嘉慕說道:“夫君啊,真如做夢一般,小梵居然住在如此奢華的豪宅裡!你看看,連汽車都能開上十幾二十層樓,還有那麼大的游泳池,簡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左嘉慕一臉厭煩的表情看着司馬瑾瑜,沒好氣的說道:“少見多怪,一看就是沒有見過世面的粗陋村婦!皓宗是什麼人啊?那是咸陽宮的太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再說了,皓宗在智利的金銅礦日進斗金,還住不起這樣的房子,只怕比這更奢華的都買得起。你忘記了,皓宗投資興建的那個什麼國貿中心,只怕讓你見了還要暈倒不成!”
司馬瑾瑜被左嘉慕一通數落,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笑着說道:“老嫗這次算是開眼了,也由衷的爲小梵高興,能找到皓宗這樣優秀的夫君。”
一旁的左梵聽嬉笑着摟住司馬瑾瑜的脖子,撒嬌說道:“既然親媽喜歡,便和大爹在雲龍央璽多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左嘉慕擺手說道:“住幾日便可以了,住久了只怕會煩悶的。在泰逢縣有老朽的一衆好友,每日裡還能聊聊天、打打牌,在這裡只剩下枯坐,無趣的很。”
正說着話,沈皓宗從書房裡走出來,對左嘉慕說道:“大爹,我剛纔和我的大爹、親媽通了電話,他們獲知二老來了瀛洲市,都歡喜的不得了。大爹說明天中午在金樽大酒店請二老吃飯,不知大爹和親媽意下如何?”
左嘉慕聽罷笑的合不攏嘴,連聲說沒有問題。於是,沈皓宗便再次致電沈珮麒,相約第二天中午在金樽大酒店會面。
沈皓宗這邊歌舞昇平、普天同慶,子南辰傲那邊卻滿面愁容、度日如年。武安初柔是他的私生女,隨親媽姓氏,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武安初柔親媽早逝,子南辰傲便將她接入軒轅壇,以孤兒身份撫養長大,卻不料命喪克魯塞斯,所以子南辰傲對沈皓宗可謂恨之入骨。
就在司馬瑾瑜笑逐顏開的在雲龍央璽東張西望的時候,子南辰傲在軒轅壇的內堂接待了一位神秘的客人。此人求見子南辰傲,卻不願說出自己的名姓,只讓值班覡師說故人到訪。子南辰傲滿腹疑惑,待見到來人,卻是在喜出望外之餘,又多了一分厭惡。
來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巫臣元青。
巫臣元青蓄起了鬍鬚,連鬢的絡腮鬍讓他看上去頗爲粗獷。巫臣元青放下手中的一個木盒,向子南辰傲拱手施禮,口誦“天佑軒轅宗!”子南辰傲隨意的擡手,說道:“巫臣司徒別來無恙啊!”
巫臣元青探身躬腰回道:“回稟宗主,應龍早已不是咸陽宮司徒,所以還請宗主莫要在應龍的傷口上撒鹽了。”
子南辰傲聽罷,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冷冷的說道:“你還知道自己是軒轅宗的應龍?本宗謀劃多少年的大事,居然因爲你的無能而功虧一簣。你看看現在的咸陽宮,還有我軒轅宗何事?”
“宗主教訓的是,應龍確實有負宗主重託,慚愧至極!不過,應龍給宗主帶來了一尊木雕,想必宗主一定很感興趣。”
子南辰傲聽到這裡,低頭看了看木盒,問道:“是何木雕?”
“印度尼西亞婆羅浮屠木雕。” 巫臣元青低聲說道,同時斜眼看向子南辰傲。子南辰傲如同觸電一般,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常態,換了語氣說道:“你不但壞了我軒轅宗的大事,自己也被沈皓宗生擒,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沈皓宗貴爲咸陽宮太傅,又受命於政務院籌建國貿中心,可謂如日中天,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宗主所言,應龍無地自容!”
子南辰傲長嘆一聲,用更加緩和的語氣問道:“後來聽說你被人搭救,這幾年你去了什麼地方?”
巫臣元青拱手答道:“應龍被沈皓宗關押以後,本已做好必死的準備,卻不料被蒙面人意外搭救。那蒙面人雖未顯露真實身份,但聽聲音,應龍懷疑他是前騰蛇特戰隊的隊長敖玄羿。”
“敖玄羿?他現在不是開明獸的負責人嗎?”
“宗主明鑑,敖玄羿搭救應龍的時候,他的身份是沈吾衛的隊長。”
“哈哈哈,看來沈皓宗也不是鐵板一塊。沈吾衛的隊長居然暗中救了你,真是讓人既琢磨不透,又捧腹不已的事情。”
“宗主所言正是,這個敖玄羿倒是極有可能爲我軒轅宗所用。”
“那你這幾年爲何沒有任何訊息啊?”
“應龍雖然獲救,但卻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這兩三年東躲西藏,居無定所,只恐被沈皓宗的爪牙發現。現在眼看着風聲漸息,纔敢貿然前來。”
“應龍受苦了!”子南辰傲貼近巫臣元青,看到巫臣元青的雙眼中各有一根粗粗的、短短的血絲,不禁意味深長的說道。
“應龍有負宗主厚望,罪責難逃!”
子南辰傲起身揮手說道:“應龍不必自責,沈皓宗確實詭計多端,你不是他的對手,也是情理之中。現在你能迴歸軒轅宗,也是不忘初心。本宗希望你痛定思痛,臥薪嚐膽,爲千年的到來掃清一切障礙!”
巫臣元青連忙跟着起身拱手說道:“應龍謹遵宗主教誨,將功折罪。”
“你這樣漂泊不定的生活也該到頭了,本宗這便給你一道委任,命你前往帝江縣朔煬壇出任大巫一職。”
巫臣元青激動的施以天揖之禮,口誦“天佑軒轅宗!”
子南辰傲低頭看着巫臣元青伏低的脊背,說道:“朔煬壇已有一名首座大巫和一名大巫,另一名大巫年前剛好故去了,由此你便頂替了他。本宗建議你不要再用巫臣元青這個名字,巫臣姓氏可以保留,名字嘛……就改爲‘銘志’如何?”
“銘志!”巫臣元青重複了一遍之後,再次施禮道:“應龍拜謝宗主賜名!銘志以後便如此名,時刻銘記軒轅宗的志向!”
“銘志大巫免禮!”子南辰傲雙手虛扶。
春節過後,棠修染提醒沈皓宗說項天罡的兒子項驊贏已從海外學成歸來,尚鑑坤當年曾說過,項驊贏長大成人可以到咸陽宮任職,不知現在該如何安排。沈皓宗以手擊額說幸虧棠修染及時提醒,險些將尚鑑坤的遺命忘到九霄雲外。既然項驊贏已經學成回國,那麼自然要安排到咸陽宮任職。
棠修染說項驊贏在國外學習的是律師專業,咸陽宮裡也只有司徒風御殤的手下才有合適的崗位,是否可以將項驊贏安置在風御殤麾下。沈皓宗點頭應諾,便請棠修染代爲處理妥當。
項驊贏入職以後,風御殤特意帶領項驊贏來到太傅辦公室,引薦項驊贏參見沈皓宗。沈皓宗見項驊贏幾乎與項天罡是一個模子所刻,不禁想起項天罡在咸陽宮的時候對自己的照顧,便叮囑風御殤切莫委屈了項驊贏。風御殤拱手應唯。
國貿中心已經開始了施工建設,趙亦辭每日裡忙得不亦樂乎。由於成功離寐亡故,棠修染又分身乏術,所以風御殤便請示沈皓宗,不如讓項驊贏作爲咸陽宮的代表,前往國貿中心監理。沈皓宗細思片刻,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便點頭應諾。但是又想到項驊贏的專業是律師,並不懂建築,去了豈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風御殤說國貿中心由尚國Z府及多家公司共同修造,專業的建築人才自然不會缺少,但是如果涉及法律問題,卻要藉助於他人。現在咸陽宮派出專業律師作爲監理成員,豈不是一舉多得嗎?
沈皓宗明白風御殤的苦心,也便不再多言,就依了風御殤的提議,派遣項驊贏前往國貿中心,向總經理趙亦辭報到。
夏天的時候,王炫庭與友人喝酒,酒醉友人將其送回家中,半夜裡被嘔吐物堵塞呼吸道,窒息而亡。由於王炫庭的特殊身份,所以他的葬禮沈皓宗和李俊馳都沒有參加。倒是左嘉慕夫婦二人全程協助致公堂料理了後事。左梵聽本來死活要去的,沈皓宗和左嘉慕都勸她還是莫要衝動,畢竟要替沈皓宗的身份多想想。
王炫庭的死亡令沈皓宗頗爲難過,他與王炫庭相識十餘年,雖然這層關係見不得光,但是卻不能阻止彼此之間的惺惺相惜。王炫庭爲人豪爽,對沈皓宗推心置腹,只可惜平日裡從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最後落了個短命的下場。
沈皓宗和左梵聽在雲龍央璽的家裡爲王炫庭佈置了靈堂,早晚祭奠。左梵聽對王炫庭的感情頗深,連續多日哭泣不止,沈皓宗無奈只好將左依晨暫送沈第,每日陪在左梵聽身邊。
這一日,沈皓宗正在安慰左梵聽,卻接到了李俊馳打來的電話。李俊馳在電話裡探問王炫庭遺留在各家公司的股份該如何處理。沈皓宗聽罷雖然很生氣,暗想王炫庭屍骨未寒,李俊馳便着急處理王炫庭所持的股份,是否有些過分。但是轉念一想,李俊馳也許是爲了能夠儘快將承乾系企業徹底與致公堂切割。
於是,沈皓宗便約李俊馳在茶樓相見。兩個人相對而坐,說了一些悼念王炫庭的話語之後,李俊馳便將話題轉入王炫庭所持的股份。李俊馳試探性的問道:“堂主去世之後,手持股份無人繼承,不知商君作何打算?”
沈皓宗沉思片刻,嘆氣說道:“先生終生未娶,無兒無女,雖瀟灑快活一生,但臨終卻沒有留下一言半語。先生只有小梵一位誼女,按理說該由小梵來繼承他的股份。不過小梵不僅已是股東,還與本君結爲連理,再繼承先生的股份只怕說不過去。倒是先生有一位結拜兄弟,相守一生,由他來繼承股份卻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