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宗、武安初柔、成功離寐、曾雄雕和棄疾哲軒五個人端槍來到被S雷炸塌一半的臺階,不約而同的抓出一把雄黃粉,撒在斷壁殘垣上。沈皓宗向下張望,藉助頭燈看到金槍頭洞蛇正在有組織的搭起“蛇梯”,個別最頂層的金槍頭洞蛇已經距離地面殘垣不到1米,只需縱身一躍,便可飛上殿宇的地面。
幸虧及時撒下了雄黃粉,蛇梯搖擺了幾下便坍塌了。沈皓宗等人便不再理會金槍頭洞蛇,逐一跳上臺階,向上層進發。曾雄雕向上走了兩步,探身看了一眼下層的蛇羣,獰笑着拋出一枚S雷,快步跟上衆人。
兩三層的殿宇很快便攀登到頂,五個人站在10餘平方米的軒轅殿頂部,仰望洞頂。殿頂距離洞頂還有7-8米的距離,殿頂後面的石壁被雕鑿成拱形,想要藉助石壁爬上洞頂是絕無可能的。
曾雄雕用強光手電向洞頂照射,意外發現從洞頂低垂下來數根藤蔓。這些藤蔓都有杯口粗細,距離殿頂不過2米之遙。天無絕人之路,只需抓着藤蔓便能爬出溶洞,這樣的天賜良機怎能輕易錯過。棄疾哲軒率先縱身一躍,在空中抓住一根藤蔓,雙腿交叉固定了身體,伸手將右側的一根藤蔓蕩起來,拋給成功離寐。
成功離寐抓住藤蔓,身體向上用力,便也蕩了起來。沈皓宗、武安初柔和曾雄雕三個人正欲各顯身手,金線蟒卻已經攀爬了上來,巨碩頭顱上的兩個肉角此刻和剛纔發生了明顯變化,溢血堅立,恰似兩個龍角一般。看來金線蟒真的憤怒到了極點,一隻紅色的眼睛正露出兇惡的殺氣。
金線蟒的蟒身扭曲在軒轅殿的多層屋檐中,擡頭張大嘴巴,兩顆尖牙如同長刀一般,向武安初柔衝來。沈皓宗、武安初柔和曾雄雕來不及攀上藤蔓,端槍便射,懸在藤蔓上的棄疾哲軒和成功離寐也單手端槍激射。兩個方向的子彈打得金線蟒有些不知道東南西北,拼命的搖晃着腦袋,用蟒身牢牢固定在屋檐中,拒不屈服。
棄疾哲軒的衝F槍首先停火了,緊隨其後的便是成功離寐,他們都沒有子彈了。衝F槍沒有了子彈便毫無戰鬥力可言,兩個人先後將衝F槍拋入漆黑一片的洞底,各自拔出手槍繼續射擊。
雙面夾擊變成了單面阻擊,金線蟒頓時來了精神,張大嘴巴再次向武安初柔襲來。沈皓宗眼看着金線蟒來勢洶洶,連忙大喊一聲:“快跳!”曾雄雕聞聲縱身一躍,便抓住了一根藤蔓。沈皓宗也準備飛躍空中的時候,卻見金線蟒已經將武安初柔的雙腿咬在口中,正欲活吞。
武安初柔被金線蟒拖拽着倒在地上,悽慘的大喊道:“商君……” 同時用力將軒轅金龍拋向沈皓宗。沈皓宗顧不上搶奪武安初柔,疾跑兩步抓起地上的軒轅金龍插入懷中,轉身一躍,也抓住了一根藤蔓。
再回頭時,武安初柔已被金線蟒吞入腹中。沈皓宗雙手抓住藤蔓,雙腿交叉用力,向上攀爬。金線蟒吞下武安初柔,扭頭向沈皓宗襲來。曾雄雕雙腿夾住藤蔓,端槍向金線蟒頭顱掃射,但是一支衝F槍的子彈打在金線蟒的頭上,根本無法阻止金線蟒對沈皓宗的進攻。
金線蟒張大嘴巴,向懸於空中的沈皓宗咬來。千鈞一髮之際,成功離寐和棄疾哲軒同時將兩枚S雷丟入金線蟒口中。成功離寐和棄疾哲軒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他們熟知S雷從拉開保險栓到爆炸僅需七秒鐘,所以早已計算好時間,兩枚S雷同時在金線蟒的口中炸響。
金線蟒碩大的頭顱如同爆裂的皮球血肉橫飛,以至於濺了沈皓宗一身血水。金線蟒失去頭顱的蟒身在空中搖擺了幾下,最後一次重重的跌入洞底。沈皓宗長舒一口氣,心有餘悸的用手摸了摸懷中的軒轅金龍,手腳並用攀着藤蔓爬出洞口。
四個人爬出了洞口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爲出了溶洞便意味他們正置身於帕索里奧馬約島的最高點。這座蛇島上生活着近萬條金槍頭洞蛇,剛纔在溶洞裡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現在他們四個人才真正面臨着萬蛇撕咬的危險。
沈皓宗用指北針找到東南方向,指揮成功離寐、曾雄雕和棄疾哲軒向卡斯蒂略島進發。現在已經是子夜時分了,他們早上抵達卡斯蒂略島的時候,將快艇停靠在了岸邊,現在只有前往卡斯蒂略島才能駕駛快艇返回克魯塞斯島。
帕索里奧馬約島上漆黑一片,月亮藏在雲層中捨不得將一點光亮留給沈皓宗等人。不過,早以準備好的強光手電此時派上了用場。四個人各自打開強光手電,瞬間將方圓幾十米之內看的清清楚楚。
沈皓宗命成功離寐居左、棄疾哲軒居右,兩個人一面向前搜索前進,一面沿途拋撒雄黃粉。沈皓宗和曾雄雕則緊跟在後面,各持衝F槍隨時策應。或許是因爲雄黃粉神奇的驅蛇效果,一路向東南快速行進了十幾分鍾,都安然無恙。
沈皓宗等人不敢有任何大意,繼續沿途拋撒雄黃粉前進。成功離寐和棄疾哲軒的雄黃粉用完了,沈皓宗便將他和曾雄雕的雄黃粉悉數貢獻出來,繼續拋撒。忽然,一道金色的閃光從空中劃過,成功離寐慘叫一聲,趔趄着跌倒在地。沈皓宗不用細想便知道是一條金槍頭洞蛇從樹上飛身襲擊了成功離寐,他搶上一步,看到金槍頭洞蛇已經準備逃竄了,便憤怒的端槍速射。
成功離寐被金槍頭洞蛇咬在了耳後,毒液急速侵入他的神經系統,使他呼吸困難。沈皓宗俯身攬住成功離寐,心如刀絞。成功離寐抓住沈皓宗的衣襟,艱難的只說出“商君……”便一命嗚呼了。
沈皓宗這一次是真的痛苦不堪,以至於感到有些胸悶了。他緊緊抓着成功離寐的手,久久不願撒開。棄疾哲軒和曾雄雕從兩側拉起沈皓宗,強拽着他走了幾步,沈皓宗才逐漸恢復了意識。他咬了咬嘴脣,對曾雄雕說道:“別忘了離寐身上的雄黃粉……”
三個人一路來到岸邊,用最後的雄黃粉撒出一個圓圈,在圈內穿戴好潛水用具,逐一躍入海中。他們準備從帕索里奧馬約島渡海繞過卡斯蒂略島,找到快艇返回克魯塞斯島。
凌晨五點左右的時候,沈皓宗等三人終於回到了快艇上。從前一天離開克魯塞斯碼頭到現在,整整24個小時,三個人沒有睡過一分鐘,只吃了一塊壓縮餅乾。如今回到了快艇上,不再有危險存在,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曾雄雕坐在艇尾,啓動快艇,“突突突”的馬達聲過後,沈皓宗拿出指北針看了一下,說道:“東北方向!”曾雄雕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將快艇在海面上轉了半圈,向瓦爾迪維亞駛去。
棄疾哲軒左右看看漆黑的海面,皺眉說道:“商君,我們走錯了吧,克魯塞斯島是在東邊啊,不是東北方向。”
沈皓宗看着棄疾哲軒,平靜的說道:“我們現在去瓦爾迪維亞。”
“爲什麼?我們應該回到三祖廟啊!”
“回到三祖廟以後呢?”
“將軒轅金龍送回尚國!”
“再然後呢?”
“什麼再然後?軒轅金龍是華夏溯源的最重要依據,有了軒轅金龍,軒轅宗便可以理所當然的成爲國教,復興黨也會順理成章的成爲執政黨啊!”
“接下來呢?”
“褐民不明白商君是什麼意思?”棄疾哲軒明顯有些動怒了。
沈皓宗冷笑一聲,說道:“然後就是改朝換代,支持四世秦王的羣衆和支持新王的羣衆開始對峙,大打出手,最終槍炮相向,對嗎?”
“商君,你……難道你不準備把軒轅金龍送回尚國?”
“沒錯!”沈皓宗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本君並不打算將軒轅金龍送回尚國,本君更不願成爲尚國內戰的幫兇!”
沈皓宗的這一句話,令棄疾哲軒勃然大怒,他拔槍在手,挺槍直指沈皓宗,說道:“宗主委託你率領我們迎取軒轅金龍,現在死了那麼多人,好不容易纔將軒轅金龍找到,你卻要將它據爲己有,你是何居心?”
沈皓宗冷靜的看着棄疾哲軒手中的槍支,輕蔑的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爲本君要將這軒轅金龍據爲己有嗎?你也太看輕本君了!至於本君要如何處理軒轅金龍,你沒有資格指手畫腳。總之一句話,軒轅金龍不可能落入軒轅宗之手!”
“你再說一遍!”棄疾哲軒怒目圓睜,站起身來惡狠狠的咬牙說道:“我命你現在交出軒轅金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皓宗仰頭看着棄疾哲軒,用挑戰的眼神告訴他,軒轅金龍絕對不會交給你,更不會送回軒轅宗。就在這一刻,清脆的槍聲劃破夜空,棄疾哲軒一頭栽倒在快艇裡。艇尾的曾雄雕將快艇暫時停了下來,將手槍插入袋內,跨過來用力將棄疾哲軒的屍體拋入大海。
曾雄雕在瓦爾迪維亞岸邊的一處凸起的岩石下將快艇隱藏起來,摘下揹包和槍支,對沈皓宗拱手作別。沈皓宗目送曾雄雕攀着岩石出發以後,愜意的躺在快艇裡,用手背遮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沈皓宗用力吸入一口新鮮空氣,將死裡逃生的晦氣重重呼出。他慢慢坐起身來,從懷中掏出軒轅金龍,迎着晨光仔細端詳。這是一枚長度大約15釐米的青銅鑄龍,如果說它是龍,卻沒有現在龍的模樣。這條青銅鑄龍巨頭蜷尾,扁圓形頭部有些誇張的巨大,蒜頭狀鼻端略微突起。龍身成波狀曲伏,中部出脊,尾部逐漸變成圓弧形,尾尖內蜷。青銅鑄龍通體鑄有花紋,不過由於在溶洞裡深藏千年,鏽跡已經令花紋難以辨認。
沈皓宗翻過來覆過去端詳軒轅金龍良久,這才小心翼翼的又放入懷中,用手在衣外摁着,仰躺於快艇中,閉目養神。也許是年齡大了,一夜未眠,疲於奔命,躺了沒多久居然睡着了。恍恍惚惚中他和韓紫玲回到了新婚時期,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耳鬢廝磨。韓紫玲輕撫他的額頭,柔軟的纖手從額頭滑過,癢癢的,極其舒服。這是沈皓宗與韓紫玲離婚以來,第一次夢到韓紫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