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二人是宗友,光明正大,她怎麼會吃醋呢?”
“你確定……”武安初柔一臉嫵媚,用挑逗的眼神看着沈皓宗。沈皓宗不由得躲閃着她的眼神,說道:“論年齡你比我的長女大不了幾歲,我都是你的從叔了,還有什麼不能確定的。”
武安初柔抿嘴偷笑,輕聲說道:“萬一我缺少父愛呢?”沈皓宗聞聽頓時語塞。武安初柔放肆的笑着說道:“隨便一說,看把你嚇得……”說罷,舉杯與沈皓宗相碰,一飲而盡。
達西第二天便返回安託法加斯塔,胡安則正式接受東方堰的委託,進入工作狀態。沈皓宗因爲昨晚多喝了幾杯,所以沒有早起,貪睡了一會兒,直到武安初柔輕叩房門,才睡眼朦朧的起來,穿上浴袍開門。
武安初柔進門用手在鼻前揮舞了幾下,徑直拉開窗簾,一面推窗通風,一面說道:“商君,你先去洗漱吧,等你洗漱完了,我把你昨天穿過的髒衣服洗一下。”
沈皓宗連忙擺手,說道:“不必勞煩了吧,送酒店洗衣間便好了。”
“沒事,還是我來洗吧!你快去洗漱吧。”武安初柔頭也不回的說完,便開始整理牀鋪。沈皓宗咧咧嘴,只好轉身進入洗手間。等他再回到房間的時候,武安初柔已將房間整理的乾乾淨淨,正坐在沙發上咬着指甲。
沈皓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是送洗衣間吧!”
武安初柔並不理他,起身拿了衣架上的衣服,轉身進了洗手間,這才說道:“商君,你換衣服吧。”
沈皓宗無奈,只好脫了浴袍,從行李箱裡拿出乾淨的衣服。剛剛穿好衣服,門鈴響起。武安初柔在衛生間裡喊道:“早餐送過來了,商君幫忙開門。”
沈皓宗心中暗笑,開門取了早餐,放在茶几上,踱至洗手間門口,倚門看着忙碌的武安初柔,說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挺會照顧人!”
武安初柔轉頭笑着說道:“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照顧啊!”沈皓宗再一次語塞,尷尬的笑笑,轉身去吃早餐了。
武安初柔洗完衣服,一面用紙巾擦着手,一面走過來,拿起一個熱狗,邊吃邊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太熱情了?”
沈皓宗正想該如何回答,武安初柔繼續說道:“你也別太介意,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愛憎分明,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毫不隱晦。實不相瞞,短短兩天,我發現自己已經對你動心了!你們睿智、成熟的男人專門迷惑我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殺人不見血。”
沈皓宗也算是閱人無數,但是頭一遭與如此心直口快的女子交鋒,眼看着就要敗下陣來。哪成想武安初柔並未給他說話機會,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千萬不要誤解,我不是輕浮的女孩子,我向自己心愛的人表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知道你有妻有女,所以我並沒有奢望能從你這裡得到什麼,但是請你不要阻止我對你的付出。”
“初柔,我……”
“商君,你什麼都不用說!能夠在智利時刻照顧你,我就知足了!”武安初柔說罷,強顏歡笑着咬了一口熱狗,轉身離去。
沈皓宗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看着武安初柔從外面關上的房門,心裡不禁空蕩蕩了。他不能否認自己對武安初柔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否則也不會從便利店狼狽逃出。但是,因爲左梵聽而失去韓紫玲的前車之鑑,令他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更何況武安初柔的年齡與他相差二十多歲,真真切切是兩代人啊!
“沈皓宗,你要把持好自己,不能逞得一時之歡,即禍害了別人也陷自己於不仁不義的窘境!”沈皓宗在心底裡暗自說道:“你這一次來克魯塞斯的目的是迎取軒轅金龍,而不是談情說愛!但是,你真的心甘情願將軒轅金龍送回九州羣島,供奉於軒轅壇的元祖殿嗎?如果真的如此,那麼尚國會不會……” 沈皓宗不敢再往下想了。
其實,從子南辰傲告訴他軒轅金龍真的存於世間的那一刻起,這個問題便始終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軒轅金龍一旦現世,必然會引發軒轅宗信衆的瘋狂膜拜,從而堅定他們追求“華夏溯源”的信念。如此一來,復興黨和民主黨之間的暗爭將轉化爲明鬥,甚至刀兵相見,干戈四起。到了那個時候,小小的九州羣島,300萬尚國子民,只怕是再無安寧之日了。
可是,現在不僅僅是他,還有武安初柔、張恭達等人都已經到達了瓦爾迪維亞,距離克魯塞斯不過是一步之遙,正所謂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拿不到軒轅金龍還好,如果真的拿到了,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送回秦國嗎?
沈皓宗正在胡思亂想,門鈴聲再次響起,這次來的是成功離寐和曾雄雕。成功離寐滿面愧疚,進門便向沈皓宗告罪,說因爲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沒有盡到自己的護衛之責。沈皓宗大度的擺手說人生難得幾回醉,該放肆的時候就要灑脫一些。只是從今天開始,不能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成功離寐低頭保證,從即日起滴酒不沾,隨時侍衛於沈皓宗身邊。
曾雄雕默默的站在成功離寐身邊,一言不發。沈皓宗已經習慣了曾雄雕的沉默,所以也不與他多說,只是問他們吃過早餐了沒有,如果沒有便一起再吃一些。曾雄雕表示吃過了,沈皓宗便讓成功離寐坐下來和自己一起用餐。
在瓦爾迪維亞逗留兩三日之後,沈皓宗等一行十人乘船前往克魯塞斯。對於克魯塞斯,沈皓宗已經非常熟悉了,加之又有姚禹錕隨行,所以便不需要東方堰的相助。而東方堰則留在瓦爾迪維亞,配合胡安處理訴訟事宜。
到了克魯塞斯,沈皓宗便率衆直接前往三祖廟,一路上張恭達等人好奇的東張西望,竊竊私語。崖亮覡師早就得到了消息,佇立在金神殿外靜候了。沈皓宗熱情的向崖亮覡師拱手施禮,崖亮覡師也拱手還禮之後,說道:“商君再次蒞臨三祖廟,崖亮歡喜不已。尊笙首座大巫已經吩咐崖亮備好了膳食,請商君等先用餐,可好?”
沈皓宗回頭看看衆人,說道:“有勞崖亮覡師了,恭敬不如從命,辛苦了!”
崖亮覡師笑着說道:“商君客氣了,請商君等隨崖亮前往飯堂吧!禹錕教友也一起來吧!對了,你大爹前段時間摔傷了腿,最近康復的如何了?”
姚禹錕連忙回答道:“有勞覡師掛念!大爹最近已經可以下牀走路了,再過段時間便能痊癒。”
沈皓宗聞聽姚子寅受傷了,便詢問姚禹錕是怎麼回事?姚禹錕說姚子寅在船廠工作的時候,不慎從高架上跌落了下來,摔傷的右腿,在家裡靜臥許久,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沈皓宗便說見完了尊笙首座大巫,和姚禹錕一起回家看望姚子寅。姚禹錕激動的連聲稱謝。
用餐已畢,崖亮覡師請沈皓宗前往三祖殿,尊笙首座大巫和仲澹大巫以及隆睿大巫在三祖殿與沈皓宗相見。沈皓宗覺得本次迎取金龍,子南辰傲不僅密會了自己,還委託武安初柔協調組織,所以這個時候應該邀請武安初柔一起與三位大巫相見。另外,如果在迎取金龍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今日有武安初柔和他一起面見了三位大巫,子南辰傲追問起來,也好有個幫忙說話的人。
主意已定,沈皓宗便在崖亮覡師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崖亮覡師轉頭看看武安初柔,猶豫片刻之後,對武安初柔說道:“初柔巫祝,請你與商君一起面見本教三位大巫吧!”
武安初柔萬萬沒有想到沈皓宗會讓她一起去見三位大巫,站起身之後雙手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放了。克魯塞斯三祖廟的存世雖然在尚國知道的人極少,但是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的人,必是軒轅宗最核心的成員。如果不是因爲迎取金龍,以武安初柔的身份和資歷,是斷然不可能獲知的。
在軒轅宗最核心成員的心中,克魯塞斯三祖廟是一處神聖的、令人敬仰的廟宇,它不僅保留了巫教最根本的教義,而且還傳承着華夏族四千多年的文化。三位大巫的宗教地位不僅與軒轅宗宗主平行,首座大巫更是高於軒轅宗宗主。
武安初柔亦步亦趨的跟在沈皓宗身後,來到三祖殿,只見殿內坐着三位老人,正中間的必然是尊笙首座大巫了。沈皓宗正襟而立,向三位大巫施以天揖之禮,武安初柔也連忙跟着行禮。
尊笙首座大巫笑着擡手說道:“商君免禮請坐!商君與巫教的緣分看來着實不淺,不僅再登克魯塞斯島,還是迎取金龍的使者。這位必定是初柔巫祝了吧?子南宗主對你的評價頗高啊!”
武安初柔連忙再施一禮,說道:“初柔參見首座大巫,參見仲澹大巫,參見隆睿大巫!”
尊笙首座大巫等皆擡手免禮。隆睿大巫對沈皓宗說道:“商君本次迎取金龍,解我巫教千年困固,可謂善莫大焉!不過,據說有一位覡師在瓦爾迪維亞不幸亡故,實在是可惜啊!”
“大巫容稟,原計劃迎取金龍的是十個人,現因一人亡故,所以本君準備帶領剩餘八人繼續迎取金龍,定然不辱使命。”
仲澹大巫搖頭說道:“商君有所不知,軒轅金龍供奉之地萬蛇環繞,近千年來無人能靠近半步。原定十人迎取,是因爲十乃九加一之和,有完備、齊全之意,代表達到極點。九是最大的天數,而十則是最大的地數。我們巫教依天母、天皇、天后三祖庇佑,始能延綿數千年。今日爾等要迎取金龍,光大軒轅宗,必須十人成行,以示對三祖的最高崇敬。現在臨陣損將,此乃大不吉啊!”
沈皓宗這才明白缺失一人的嚴重性,但他更想知道軒轅金龍到底供奉在蛇島的什麼位置,總不能腳踩毒蛇漫山遍野的找吧!
尊笙首座大巫瞭解到沈皓宗疑慮,捋了捋鬍鬚說九州羣島的巫教信衆在晉亡秦立的時候,歷盡千辛萬苦來到克魯塞斯。爲了更好的供奉軒轅金龍,信衆們經過幾代人的不懈努力,耗時百年終於在帕索里奧馬約島鑿山建起一座軒轅殿,將軒轅金龍供奉於殿內。爲了金龍不被竊失,又在島上飼育了很多金槍頭洞蛇。久而久之,這座帕索里奧馬約島便成了世界聞名的蛇島,就連探險家們都不敢貿然登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