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煙不解的擡頭看了沈皓宗一眼,低聲問道:“商君之意,是要流煙24小時守護公子,同時滿足公子一切需求嗎?”
“正是!”沈皓宗肯定回答道:“但是,你要切記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本君飼育的死侍,是侍奉公子的婢女,此生絕不可能得到乾兒的任何名分,你明白嗎?”
安流煙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淚水在眼眶裡涌動,她努力抑制着,不讓眼淚流下來,回答道:“流煙明白!”
“那你出去之後,乾兒必定會問你與本君聊了什麼,你該如何回答?”
“流煙會告知公子,商君默許流煙與公子的交往,但是希望公子以學業爲重,切莫因兒女私情耽誤了前程。”
“如此甚好!你去吧,時刻要牢記死侍身份,不得讓乾兒知曉。”
安流煙應唯,輕步退至門口,擦拭了眼睛,強擠出一臉笑容,然後開門而出。沈皓宗依舊坐在原地,心底裡對沈依白充滿了愧疚。尚承乾與安流煙日久生情,這是無法避免,同時也是不容逃避的事情。但是尚承乾與沈依白兩小無猜,相戀多年,也是不爭的事實。現如今,安流煙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卻爲了安撫尚承乾而默許了安流煙的存在,這也是萬般無奈之下的選擇。尚登華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只需要一根稻草便可以壓垮。子南辰傲處心積慮,步步爲營,妄圖藉助秦國輿論逼迫尚登華下臺,從而推舉姬渝德一脈榮登大寶,而軒轅宗和復興黨則順理成章的垂簾聽政。
“妄想!”沈皓宗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他自春節的時候就開始謀劃,如何先發制人,如何搶在子南辰傲之前將尚承乾送入咸陽宮。這個時候,他不能允許自己犯錯誤,那麼暫時犧牲沈依白,也在所不惜。
“依白,原諒大爹!你的犧牲只是暫時的,大爹保證,必將乾兒完完整整的送回你的身邊!大爹發誓!”沈皓宗在心裡暗自發誓。
當阿根廷春季來臨的時候,大秦尚國正逐漸進入秋冬季節。棠修染告知沈皓宗,由於巫臣元青沒有找到更好的回春之藥,所以尚登華已經多次指着巫臣元青的鼻子破口大罵,現在竟然恬不知恥的要求他幫忙尋找回春之藥,還要他蒐羅各國美女,以充實燭陰行宮。
沈皓宗偷偷捂嘴笑着對電話另一端的棠修染說道:“既然尚登華讓你搜羅美女,你便給他找了送進去吧!”
“商君說的什麼話?” 棠修染明顯有些忿忿的說道:“本司若爲他蒐羅美女,豈不是與那巫臣元青沒有區別了!商君知道,本司歷來瞧不起那樣的人。今日商君卻說出如此話來,真是讓人失望。”
沈皓宗連忙賠禮說道:“司馬大人切莫生氣,是本君沒有把話說清楚,請聽本君慢慢道來。你想想,尚登華爲何放着巫臣元青不用,偏偏找你爲他蒐羅美女呢?這說明巫臣元青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如果本君沒有猜錯,現如今巫臣元青必定已經投入了軒轅宗懷抱。所以,在這個時候,你趁虛而入,得到尚登華的信任,豈不是輕而易舉嗎?”
棠修染聽着沈皓宗的話,默不作聲。於是沈皓宗繼續說道:“司馬大人可曾聽說過西土有位漢成帝?”棠修染表示一無所知,於是沈皓宗說道:“對於西土的漢成帝,我們尚國人確實知之甚少。這位漢成帝名叫劉驁,在位期間縱情聲色,奢靡無度,獨寵趙飛燕和趙合德姐妹,怠於政事。盛年之時便被掏虛了身體,只能依靠壯Y之藥來維持。最終因服用仙丹過量,死在了趙合德的身上。司馬大人明白本君的意思嗎?”
棠修染自然不是呆傻之輩,便硬着頭皮說道:“商君之意,本司已然盡知。爲了大秦尚國,本司聽憑商君差遣便是!”
“既然如此,本君不再多說!年底之前,本君會爲你準備好所需之藥,也請司馬大人從速蒐羅天下美女,充實燭陰行宮。可否?”
棠修染戰戰兢兢的應唯,掛斷電話,癱倒在椅子上。他現在腦海裡翻騰不已,有心拒絕,但是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一邊是尚登華,一邊是沈皓宗,他如同被兩隻貓堵在窄巷中的老鼠,進是死,退是亡。沈皓宗爲了尚承乾,不惜致尚登華於死地,而所用之法則巧妙不已,堪稱順水推舟,必然人不知鬼不覺。而尚登華也的確已是強弩之末,不是被沈皓宗謀害而死,便是被複興黨逼迫退位。如此的現狀,對於他來說,與其退而求全,明哲保身,不如鋌而走險,或許還能搏出一個子午卯酉。
下定了決心,棠修染便秘密付諸實施。爲了配合棠修染,沈皓宗也抓緊時間聯繫王炫庭,並要求王炫庭限期提供足夠用量的“益多散”。
其實在春節過後,沈皓宗便請王炫庭聯繫他的堂弟,就是那個在西土深圳開設中醫診所的王建國。沈皓宗明確告知王炫庭,他需要最好的回春之藥,至於用途,卻沒有多說。王炫庭起初以爲是沈皓宗自己需要,大大咧咧的笑言可以直接前往藥店購買。但見沈皓宗一臉不悅,而且聞聽需要服用之後藥效能夠持續數日的,這才知道沈皓宗卻有他用。
於是,王炫庭及時聯繫王建國,承諾出重金求購最好的回春之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王建國本就是中醫,圈內好友頗多,沒過多久便回覆王炫庭,有人掌握着一副古方,名叫“益多散”。相傳該方的來歷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後經歷代名醫不斷調配,最後成方於明末清初。
沈皓宗聞之大喜,便讓王炫庭叮囑王建國,不惜成本,務必要拿到成藥。但是由於王建國與持方人並不相熟,中間還隔着幾個朋友,所以一來二去便耽誤了時間。另外,即便買到了成藥,如何將成藥帶出西土也是頗爲棘手的問題。
沈皓宗到了這個時候,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對王炫庭高聲在電話裡說道:“先生,你曾不止一次說過,兄弟的事情便是你的事情!現在兄弟確實急需益多散,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年底之前,我要在尚國見到它。先生,請你務必鼎力相助!本君求你了!”
王炫庭在電話的另一端這才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連忙承諾他即刻親自前往西土,想盡一切辦法將益多散取回。沈皓宗於是換了一副笑臉,對着電話說道:“先生是知我、懂我之人,能與先生相識、相伴,實乃皓宗三生有幸!就請先生原諒皓宗方纔的魯莽和言不由衷!”
王炫庭也笑着說道:“兄弟客氣了!哥哥我知道兄弟是做大事之人,你急需益多散必然是有原因的。哥哥我明天便放下所有事情,專心專意將藥取回便好。兄弟,哥哥我還是那句話,包括我王炫庭在內,致公堂隨時聽憑兄弟差遣!”
夏曆4703年臘月初二,即公曆2006年1月1日,是大秦尚國建國990週年紀念日,這一天按照“五年一小慶,十年一大慶”的規矩,應該是普天同慶的好日子。但是,尚登華沒有按照傳統禮儀在咸陽宮接見四相十八卿,也沒有參加三賢祠的祭祀,而是直接去了閱兵式現場。不僅如此,閱兵式還沒有結束,尚登華便拋下目瞪口呆的所有人,獨自返回燭陰行宮尋歡作樂去了。他的離去,讓新任國相風夜昭特別尷尬,也滿腔憤恨。原定由尚登華主持宴請各國觀禮貴賓的國宴,不得已改爲由參議院議長姬天宇主持。
尚登華在建國990週年紀念日的所作所爲,通過電視直播進入千家萬戶,大秦尚國上上下下一片討伐之聲。此時此刻,不再需要復興黨的推波助瀾,尚國子民已經對尚登華大失所望了,因爲他與尚鑑坤相比,簡直是判若雲泥。建國980週年的時候,尚鑑坤神采奕奕的檢閱陸海空三軍,令所有人振奮不已。但是僅隔十年,尚登華站在檢閱臺的時候,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按照年齡來說,他才三十多歲,正是氣宇軒昂之時。但是電視直播中的特寫,尚登華卻眼窩深陷,目光呆滯,搖搖晃晃,彷彿一陣風便能將他吹倒一般。
春節前夕,沈皓宗和尚承乾再次回到沈第。一如既往,沈皓宗前往泰逢縣看望左梵聽母女。左依晨已經會跑會跳了,可愛至極。沈皓宗和左梵聽相約春節過後,一家三口同返阿根廷,再也不分開。
除夕下午,沈皓宗和尚承乾在沈吾衛刑天的保護下去了蓬萊區秦皇陵,祭拜尚鑑坤和藍頤琳。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一,令沈皓宗沒有想到的是,從早上開始,便有秦國的政要高官陸續來到沈第拜年。
這些人都是在大秦尚國可以執牛耳的高官顯貴們,參議院議長姬天宇和衆議院議長妘希煬是相約而來的,國相風夜昭是一個人來的,高等法院首席大法官任旭堯是與副國相兼經濟部部長任洛然一起來的。除了四相和任洛然以爲,十八卿中國防部部長隗子騫、監察部監察總長池寒山、國安部部長姚不凡、文教部部長申叔絕塵、城建部部長無鉤月澤、農漁部部長贏嘯天也先後前來。
不僅四相十八卿紛紛以拜年爲名來到沈第,陸軍司令姬劍鴻、海軍司令隗華離、空軍司令武安正豪、員嶠艦隊司令繆文彥、直升機大隊隊長嬀無城、大秦尚國國家銀行行長尚秉忠、瀛洲市市長蔡陽生、瀛洲國立大學校長吳道槐等也紛紛前來。沈第儼然成了Z府官員們在這個春節聚會的地方,經常是這一位還沒有走,那一位已經進來了。
沈珮麒、子南羲和、沈翰宗和楚夢瀅等人從未見過沈第會陸陸續續來這麼多Z府高官,所以忙前忙後的指揮保姆們送茶水、切果盤,戰戰兢兢的伺候着。尚承乾也是長這麼大第一次以公子乾的身份接見這些Z府官員,他看着沈皓宗談笑風生的樣子,也認真學習如何說一些客套話,做一些舉止得體的禮儀。他小的時候,在咸陽宮裡雖然也見過尚鑑坤接見內閣成員或者接待來訪貴賓,但是那個時候畢竟還小,只是躲在一旁看熱鬧而已,哪裡像今天這樣正襟危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