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頤琳和尚承乾走後,尚鑑坤把沈皓宗和巫臣元青召集到羽陽殿。國相風無涯、J察總署署長祁少騰和國安部部長姚不凡已經在蘭池殿等候多時了。衆人在羽陽殿聚齊以後,都面沉似水。祁少騰、姚不凡和沈皓宗三人更是戰戰兢兢,畢竟這件事情太嚴重,而且這件事的發生對於社會治安一直都很好的大秦尚國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衆位愛卿,今天的事情對於寡人來說是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蘇敦義下午曾規勸寡人不要去新禾社區,但是寡人沒有聽啊!寡人覺得,我尚國吏治清明、國泰民安,絕不可能發生什麼意外事件。結果呢?一死兩傷,堂堂咸陽宮司徒被槍擊身亡,紹隆蘇氏的堂主和計蒙縣縣長受傷!你們說說,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寡人身上?如果不是項司徒捨命相救,今天寡人就要命喪計蒙縣啦!”
“是啊,是啊!這件事情的確蹊蹺。”風無涯心裡明白祁少騰等人現在的處境,所以連忙說道:“我尚國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惡性事件了!雖不能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是偷雞摸狗之類的小事畢竟是疾癬。可是今天的槍擊事件就非同小可了!其一,槍手的目標是王上,這屬於謀逆大罪,什麼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刺我王呢?其二,我尚國禁槍已經多年,這幾名槍手的槍支彈藥是如何獲得的?其三,槍手是四個人,這分明是有組織的恐怖事件,那麼是什麼樣的恐怖組織要致我王於死地呢?其四,王上今天前往計蒙縣考察,雖然提前有通知所到之處,但是並未廣而告之,那麼槍手是如何獲知王上的行程安排呢?其五,這四名槍手是一直埋伏在計蒙縣伺機行刺我王,還是臨時得到消息從其他市縣趕至新禾社區呢?”
風無涯的一連五問,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風無涯此時此刻能夠爲祁少騰等人擋箭出頭,也是因爲其身份特殊。風無涯是五大氏族中“孟巖風氏” 的堂主。風氏一族是傳統的書香門第,在秦國爲官已達八百年以上,多出名臣、諫臣、文學家和科學家,素有“半朝風”的美譽,堂號“孟巖堂”。風無涯的國相一職,是秦國內閣的最高負責人,與英吉利的首相或德意志的總理職權相當。秦國的政體是君主立憲制,秦王僅爲虛位Y首,所以國相就是秦國Z府的最高決策人。
風無涯的話也讓祁少騰和姚不凡若有所思。沒錯,大秦尚國禁槍多年,槍手的武器彈藥從何而來呢?四名槍手都已喪命,查明槍支來源應該對驗明槍手身份有很大幫助。
“好啦!寡人知道你們幾個人都在想什麼,你們也不必自責和擔心了。沈司馬,今天的事情與你無關,相反孟極營尚衛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不僅反應敏捷,而且全殲槍手,這都是你平日裡勤於訓練的結果。”
“王上,慚愧啊!今天微臣應該跟你一起去計蒙縣纔對,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微臣工作沒有做好。”沈皓宗剛剛檢討完,祁少騰和姚不凡也搶着做了檢討。尚鑑坤擺擺手,讓他們都不要再做自我批評了,還是好好想一想,如何處理好後面的事情吧。
經過商討,最終決定由J察總署和國安部成立聯合行動小組,調查計蒙縣槍擊事件,咸陽宮委派司馬沈皓宗協助調查,三方隨時互通消息。由於今天是夏曆4693年二月初五,所以聯合行動小組就被命名爲“205行動小組”,由祁少騰擔任組長,從槍手身份鑑別和槍支來源兩個方面開始調查。
沈皓宗看到了尚鑑坤眼中的震怒、失望和無奈,他理解尚鑑坤的心情。項天罡在咸陽宮任職已經二十幾年了,僅出任司徒一職就達十年以上,與尚鑑坤形影不離,堪稱尚鑑坤的心腹至堅。尚鑑坤每次外出活動,都是項天罡陪同前往,怎知計蒙縣之行竟然成了絕唱,而且是爲尚鑑坤擋槍替死。
沈皓宗懷着愧疚和忐忑的心情回到沈宅已是凌晨時分,他躡手躡腳的走進臥室,還未開燈,便聽到韓紫玲輕聲說道:“今天怎麼這麼晚啊?”說話間,牀頭的檯燈亮了起來。沈皓宗看到韓紫玲欠身查看熟睡中的小鶴軒,便也輕步走到嬰兒牀旁邊,俯身探望。
“今天出大事了,所以回來晚了。”
“什麼大事啊?”韓紫玲一臉疑惑。
“王上今天在計蒙縣遭遇槍擊,險些喪命。如若不是項司徒捨命替死,估計王上已經駕崩了。”
韓紫玲聞聽大驚失色,恐懼的眼神,大張的嘴巴,甚至於臉色都有些發白了。“怎麼會如此嚴重?什麼人要行刺王上啊?”
“不知道。槍手是四個人,全部當場斃命。”
“這件事情會不會牽連到你呢?”
“難說啊!畢竟我承擔着王室成員的安全之責,更何況是王上遇刺,真的不好說了。”
“王上無恙就好,只是可惜了司徒大人,就這樣……”
“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世事真的難料啊!”
“夫君,你說現在也算是太平盛世,大家衣食無憂,怎麼還會有人如此搏命呢?他們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不瞞你說,這也是今天一直困惑我的問題。按理說,王上禮賢下士,尚國政治清明,社會安定,應該沒有什麼重大矛盾產生。這些人爲什麼要明火執仗的行刺王上呢?沒有理由啊!”
“你是司馬,這次項司徒爲王上舍命替死,也算是項司徒救了你和我們一家人的性命。夫君,你說對嗎?”
“是啊,還是小君想的周到。如果王上今天遇刺駕崩了,那麼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我是司馬,職責是護衛咸陽宮和保護王室重要成員安全。如果王上遇刺駕崩,我就像在戰場上丟了主陣地的將軍,必會被軍法處置的。”沈皓宗越說越覺得後背發涼,不禁唏噓。
“項司徒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夫人和一個兒子。項司徒生子比較晚,好像他的兒子還在上中學吧。”
“夫君,我們是不是應該爲項司徒家裡做一些事情啊?畢竟項司徒是爲了王上而死,間接的也救了我們一家,我們不能坐視不理。對嗎?”
“小君說的對!我聽你的。”
“快去洗漱吧,洗完了我們躺着聊天,豈不是更舒服。”
沈皓宗應諾,簡單的洗漱完畢,便迫不及待的躺上牀,將韓紫玲攬入懷中。兩個人緊緊依偎着,韓紫玲的頭枕在沈皓宗肩頭,長髮蹭的他臉頰癢癢的,便用手輕輕撫開。
“夫君,自從小問天降生以後,大爹和親媽每天都開心的不得了。你們兄弟二人,現在每人都有了一個兒子,沈宅有後,香火旺盛。不過,對於我和三個孩子來說,你纔是我們的擎天柱,沒有你,我們一家人的天真的會塌啊!所以,你要好生照顧自己,明白嗎?”
“明白!小君放心,夫君一定爲我們一家人撐起這片天。相信你的夫君吧!”
“我當然相信啊!我的夫君雖然長相不怎麼帥,但是他有內才啊!當初我大爹不同意咱們倆的婚事,我卻偏偏看好你,你這隻潛力股如今已經是績優股了,還要繼續保持哦!”
沈皓宗會心的笑了,在韓紫玲的額頭親吻了一下。他當然記得,韓紫玲當年爲了嫁給他,與家人幾乎到了決裂的地步。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入職咸陽宮,剛剛出任新組建的“騰蛇特戰隊”隊長一職,軍銜上校。
雖然上校軍銜在秦國已經算是比較高了,而且能出任騰蛇特戰隊隊長一職,必有過人的本領,是多少軍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這些在韓紫玲大爹眼中卻不值一提,因爲他捨不得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嫁給一個軍人。
韓紫玲哭求多少次,大爹只是一句話,小丫頭,軍人的天職是捨生忘死,爲國盡忠。他要是死了,你怎麼辦?不過,最終老人家還是拗不過韓紫玲,雖心有不甘,卻也歡歡喜喜的送女兒出嫁了。誰又能料到,兩個人結婚不到兩年,沈皓宗竟然被二世秦王尚鑑坤看上了,親招至咸陽宮出任孟極營營長一職。這一變故驚得韓紫玲大爹目瞪口呆,直誇韓紫玲慧眼識珠。令所有人震驚的事情繼續發生,沈皓宗擔任孟極營營長不到一年時間,司馬隗鴻煊發生交通意外身亡,尚鑑坤便提攜沈皓宗做了司馬,這對於剛進咸陽宮不到一年的新人來說,無疑類似於坐着火箭升遷!至此,韓紫玲大爹含笑九泉了。
“夫君,這次項司徒捨命替死,留下一對孤兒寡母,豈不令人惋惜。所以,不管王上怎麼處罰你,你都要誠心接受,認真工作,爲我和孩子撐起那片天。”
“這個自然,我會毫無怨言的接受處罰,畢竟這次我是罪責難逃了。小君,我好愛你!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恩愛夫妻。但是我相信,像我們這樣真心相愛,可以爲彼此獻出生命的,應該不多吧?”
韓紫玲抿住雙脣,將頭依偎在沈皓宗胸膛上,左臂緊緊的摟着他,說道:“我不管別人,我只知道現在真想把你吞進肚子裡,讓你融入我的身體,永不分開。”沈皓宗愛憐的、更緊的將韓紫玲摟在了懷裡。
五天以後,尚鑑坤爲項天罡舉辦了隆重葬禮。項天罡被安葬在秦皇陵的西側。縱觀秦國千餘年來,能入葬秦皇陵陪陵區的不足二十來人,每一個都是秦國的肱骨之臣。尚鑑坤對項天罡的家屬給予了優厚的撫卹,並承諾等項天罡之子項驊贏長大成人之後,可到咸陽宮任職。
咸陽宮的所有人員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每個人的心頭都是暖烘烘的。秦王尚鑑坤的人格魅力再一次俘獲了所有人,爲王室效忠,爲秦王盡責,不再僅僅是工作,而是每一個人應該去做的事情,是可以沒有後顧之憂,捨命相搏的。
幾天以後,“205行動小組”的第一次案情彙報在“政務院大樓”小會議室舉行。政務院大樓距離咸陽宮3.6公里,佔地1.3萬平方米,樓體長204.4米,寬36.6米,高66.8米,總建築面積4.6萬平方米,總投資35億秦幣。政務院大樓由主樓和東西配樓組成,其中主樓地下一層、地上十五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