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承乾繼續說道:“第二,寡人再問大家,佛教和軒轅宗是否都是教人向善、尊天敬祖的呢?有沒有人敢說佛教和軒轅宗是誤人子弟、誘人犯罪的邪教呢?寡人相信沒有的,對不對?佛教的基本教義是善惡因果與修行法門,教導大家多做善事,通過‘四諦’、‘八正道’、‘十二因緣’等得到解脫。軒轅宗的基本教義是‘軒轅三經’,也就是《黃帝陰符經》、《黃帝四經》和《黃帝內經》,這些都是泰皇軒轅氏留給我們的無價之寶,讓寡人與每一位子民奉爲至寶。千百年來,佛教與軒轅宗互爲依存、相互彌補,軒轅宗教會大家做人的基礎,令我們每一個人從孩提時代就知道自己的祖先是如此的偉大;佛教教會大家日行一善,帶着感恩、虔誠的心認真做好每一件事情。沒有國教之爭,我們尚國300萬子民和諧共處、其樂融融、互爲兄弟姐妹,這樣愉悅、安逸的生活,難道大家忘卻了嗎?難道一定要拼了性命爲‘國教’兩個字妻離子散嗎?”
尚承乾的最後兩句話刻意提高了音量,他的問話通過大喇叭在秦都廣場上空迴盪,令所有人動容。是啊,沒有國教之爭的時候,大家相安無事,有了國教之爭,則無工無商,人人自危。那麼,爲了“國教”兩個字如此付出,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各位從叔從姨、兄弟姐妹們,佛教和軒轅宗都是屬於我們尚國的傳統宗教,它們就如同我們人體的雙臂或者雙腿。千百年來,早已與我們合爲一體,無論缺少了哪一個,都會影響我們的生活狀態和生活質量。所以,寡人建議大家不要盲目的爲了‘國教’兩個字,刀兵相見。我們大秦尚國是民主國家,信仰自由、言論自由,寡人懇請各位從叔從姨、兄弟姐妹們放下一己之私,拋棄國教之念,和好如初,讓佛教和軒轅宗在尚國千年萬年的並存下去,好不好?寡人爲了尚國的信仰自由,再次向大家施禮了!”說罷,尚承乾整理一下衣領與領帶,恭恭敬敬的對着所有羣衆施以天揖之禮。他的這個天揖之禮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因爲他的身體幾乎施禮到了90度。
尚承乾的施禮畫面在大屏幕上被特寫播放,感動了秦都廣場上的所有人,也感染了在電視機前觀看直播的每一個人。大秦尚國百萬以上的子民都看到了這個十八九歲的大男孩,他們的四世秦王陛下,以一己之力,爲了平息國教之爭,在萬衆矚目下向所有羣衆施以90度的大禮。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秦王嗎?他彷彿就是家裡的一個成員,如此觸手可及,如此親切,怎能不讓人爲之動容?
尚承乾施禮已畢,站直了身體,還沒有迴歸御座,一位佛教代表已經高聲呼籲佛教信衆們響應王上的倡導,拋棄爭奪國教地位的思想,與軒轅宗和諧共處。既然佛教代表在衆目睽睽之下率先表態了,軒轅宗的代表自然不甘於後,也高聲呼籲軒轅宗信衆放棄爭奪國教地位的想法,與佛教攜手並進。秦都廣場上十幾萬人此時此刻已經激情澎湃,他們自發的、整齊的揮舞着手臂,高聲吶喊着“我王萬年!大秦萬年!我王萬年!大秦萬年!我王萬年!大秦萬年……”
四位代表紛紛表態以後,尚承乾再次離座,對四位代表深施天揖之禮,驚得四位代表連忙離座回以天揖之禮,並激動地圍在尚承乾身邊,如同見到了神明一般振臂高呼“我王萬年!大秦萬年!”。一場危機至此雲開霧散、豔陽高照。尚承乾低聲對四位代表叮囑了幾句話以後,四位代表聯合宣佈雙方信衆於當日下午六點之前全部撤離秦都廣場,並呼籲各區縣的信衆也在當日下午六點之前撤離聚集地。
秦都廣場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民衆的歡呼之聲再一次此起彼伏、經久不息。祁少騰、申叔絕塵、竺延封和荀遠致一起上前,恭恭敬敬的對尚承乾施以天揖之禮,尚承乾則回以土揖之禮。沈皓宗在高臺下看着施禮的四人,相信他們此刻向尚承乾施禮是發自肺腑的,不再是禮節性的,不再因爲尚承乾是四世秦王,而是因爲尚承乾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在千鈞一髮之際,力挽狂瀾。
廣場上羣衆的歡呼聲持續時間長達數分鐘,沈皓宗相信政務院大樓裡各部門的大小官員們此刻一定拋開了電視機,貼着玻璃在向秦都廣場張望。整個內閣十九位閣員年齡相加超過1300歲,居然不如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真是令人汗顏。
尚承乾與祁少騰等四位官員以及四位代表施禮道別以後,走下高臺,在沈皓宗、棠修染等人的簇擁下沿着紅毯走向汽車。紅毯兩側的雙方信衆激動地向前擁擠着,爭先恐後的伸手希望能與尚承乾握手,還有不少民衆手持數碼相機拍照,希望將尚承乾的御影留在自己的相機裡。尚承乾隔着如鐵塔般佇立的士兵,一邊繼續行走,一邊與羣衆握手,能夠有幸被尚承乾握手的羣衆無不欣喜若狂,有的甚至激動的留下了熱淚。
鬻鴻德緊貼着尚承乾,用身體保護着他,另外幾名開明獸的刑天也是緊緊跟隨着,犀利的眼神絲毫沒有受到羣衆高漲熱情的影響,警惕的注視着每一個方向。棠修染低聲對沈皓宗說道:“沒有想到王上居然在談笑風生中化解了國教之爭,小小年紀就擁有如此膽量和氣度,真令我等心悅誠服啊!”
沈皓宗也低聲說道:“不僅僅是化解了國教之爭,更重要的是在尚國子民心中重新樹立了對秦王的崇敬與虔誠。尚登華損失的王室威信終於在今天彌補回來了一些,這對以後咸陽宮的各方面工作開展是有極大幫助的。”
風御殤也跟着低聲說道:“太傅大人說的極是!內閣多少天無法統一思想,不能解決的問題,讓我王不到一個小時化爲烏有,這就是君主的權威和實力。從此以後,我相信王上的每一句話都將是沉甸甸的了。”
沈皓宗和棠修染點頭表示完全同意。此時,尚承乾已經走到紅毯盡頭,他回身對着廣場上的羣衆再次施以天揖之禮後,鑽入奔馳加長汽車,在警車的引導下返回咸陽宮。
回到咸陽宮,尚承乾、沈皓宗、棠修染、鬻鴻德和風御殤等人一起來的東閣羽陽殿,尚承乾這才鬆了一口氣,笑着對沈皓宗說道:“太傅,你知道嗎?寡人的襯衣都溼透了!寡人始終擔心哪一句話說錯了,前功盡棄。還好最後能夠說服大家偃旗息鼓,也算是不枉溼透這件襯衣了。”
沈皓宗也笑着說道:“王上,你今天的表現可以說是完美!簡直就是一場精彩的、美輪美奐的表演!你知道嗎?微臣在高臺下看的一清二楚,無論是佛教信衆還是軒轅宗信衆,許多人都激動的流淚了。這是你第一次正式的直播亮相,以後我們咸陽宮要多製造各種機會,請你在不同場合亮相,這樣才能在尚國子民心中將咸陽宮的地位再次推崇起來。如果王上沒有異議,微臣建議就由臣等四人來完成這場‘造神運動’,不知我王意下如何?”
“造神運動?太傅,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啊?寡人是一個人啊!寡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你難道要把寡人造成神嗎?”
“沒錯,王上,你是四世秦王,是大秦尚國的君主,你必須如神一般的存在,才能維持尚國的長治久安,也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爲尚國扶危解難。微臣給你舉個例子吧,泰王國國王普密蓬·阿杜德是被尊稱爲拉瑪九世,公曆1946年登基,1950年5月5日加冕,是卻克里王朝,也就是曼谷王朝的第九位國王。普密蓬國王的總資產預估將近300億美金,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君主。他聚斂了這麼多財富,卻廣受泰王國民衆的愛戴,你知道是爲什麼嗎?就是因爲他在泰王國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沈皓宗說完這段話,注意觀察了一下尚承乾的表情,當他發現包括尚承乾在內的所有人都在認真傾聽的時候,便繼續說道:“泰王國是一個政變多發的國家,自從普密蓬國王繼位以來,這60年時間裡共發生了18次政變,其中15次是成功的。爲什麼經歷了這麼多的政變,普密蓬國王不但屹立不倒,而且多次在緊要關頭出面干政化險爲夷呢?答案還是因爲他在泰王國是神一般的存在。對於普密蓬國王在緊要關頭出面干政一事,微臣舉兩個例子來說明吧!公曆1973年,泰王國曼谷大學爆發騷亂,普密蓬國王要求時任總理他儂·吉滴卡宗離開泰王國,以免國家陷入社會動盪,結果他儂服從了普密蓬國王的要求。公曆1992年,素金達將軍在選舉落敗後強行自封總理,激起了民衆大規模反Z府示威遊行,軍Z府採用了血腥鎮壓。普密蓬國王於是傳召素金達和反對派領導人佔隆·西里芒入宮,勸告他們消除分歧,不要選擇暴力手段。當時,泰王國民衆通過電視,看到兩個人都伏在普密蓬國王身下長跪不起,聆聽國王的斥責和教誨。最後,此事件以素金達辭職告終。”
風御殤聽到這裡不解的問道:“太傅大人,你說他們兩個人是長跪在國王身下,對嗎?泰王國現在還是要對國王行跪拜禮嗎?”
沈皓宗再次看了看尚承乾和其他人,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如同講故事一般的敘述深深吸引了,便解釋道:“沒錯,在泰王國拜見國王和國王近親不僅要行跪拜禮,而且是雙腳斜跪,幾乎全身都伏在地上的大禮。不過,跪拜禮曾經在軍事政變中被廢除。那個時候,以鑾披汶·頌堪和比裡·帕儂榮爲首的民黨強迫拉瑪七世在曼谷王朝150週年之際接受君主立憲,並剝奪了王室的很多特權。普密蓬國王繼位以後,藉助軍Z府總理鑾披汶·頌堪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支持軸心國而被解職入獄的機會,扶持自己的叔叔朗西親王奪取了政權,從而恢復了絕大多數被廢除的王室特權,並最終在沙立·他那叻元帥推行的‘尊王運動’中,重新恢復了跪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