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宗的面部表情沒有絲毫波瀾,他繼續冷靜的向李俊馳發問:“回到國際會議中心和國際貿易中心這個項目上,承乾霸業能夠拿出多少秦幣入股?”
李俊馳在沈皓宗、王炫庭和左梵聽三個人的注視之下,低頭默算了一會兒,擡頭說道:“最少5億秦幣,最多不超過7億秦幣!”
沈皓宗從致電王炫庭和李俊馳開始,懸在心裡的石頭落地了。他無聲的自言自語了一句:“夠了!”
事實確實如此,他並沒有奢望承乾系能夠像咸陽宮拿出十幾億秦幣,他只需要承乾系出資6.7億秦幣,佔股10%即可。現在這個目標明顯是沒有問題了,他不由得暗自長敘一口氣。
“那就這樣吧,請李總抓緊時間註冊成立承乾霸業,同時籌集6.7億秦幣,如此我們承乾系就可以在這個項目中佔有10%的股權。這個佔股比例雖然低於咸陽宮,但是和尚國Z府持平,已經實屬不易了。”
沈皓宗說完,李俊馳和王炫庭都拱手應唯。左梵聽又爲沈皓宗斟滿一杯茶,輕聲說道:“夫君,承乾系入股了,智利金銅礦那邊是否也要入股呢?”
沈皓宗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把玩着茶杯,說道:“這個項目在尚國必然會萬衆矚目,同時也會難免被指指點點。所以,金銅礦那邊還是不要參與爲好。承乾系的實情只有我們四個人知曉,外界普遍認爲李總是承乾系的唯一投資人,所以承乾系參與不會有人說三道四。而聖溫貝託金銅礦是我在智利投資的產業,這一點尚國恐怕早已路人皆知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沈皓宗嘴上說着,心裡卻在計算着。咸陽宮和承乾系分別投資13.4億秦幣和6.7億秦幣,剩餘的40億秦幣怎麼辦?還是那句話,他不願意獨自一人承擔如此多的投入,他要想方設法找人分擔風險。
五大氏族再次進入沈皓宗的視野,思前想後最終決定將這個難題拋給風無涯最好。國際會議中心項目是風無涯最早提出,由風夜昭付諸實施的,既然同爲一個目標,則風無涯沒有道理獨善其身。
風無涯沒有想到沈皓宗會請他出面遊說五大氏族,但是依然爽快的答應了。經過巧舌如簧的風無涯四面出擊,不幾日便告知沈皓宗,五大氏族決定共同成立“大秦尚國鑫九洲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注資10億秦幣到國際會議中心和國際貿易中心項目,佔總股權的15%。
對於這個結果,沈皓宗已經相當滿意了。他愜意的躺在沙發上,看着左依晨坐在地毯上,懷抱布娃娃玩着過家家的遊戲,對一旁的左梵聽說道:“國際會議中心和國際貿易中心項目的前期啓動資金終於全部確定了,真不容易啊!小君,你知道嗎?爲了這30億秦幣,我是煞費苦心啊!”
左梵聽溫柔的看着他,用牙籤紮了一片水果送至沈皓宗脣邊,說道:“剩下的30億秦幣,你準備全部由富坤房地產來出資嗎?”
“只能如此,也必須如此了!富坤房地產出資30億秦幣,佔股45%,是當之無愧的大股東。如果再加上承乾霸業的10%,我們佔股55%,超過半數以上,擁有話語權。即便政務院和咸陽宮對經營有什麼不滿,聯合了五大氏族也不過佔股45%。按照《大秦律》的公司法規,他們能耐我何?”
左梵聽捂嘴偷笑,笑罷說道:“有時候我真的特別崇拜你!你的那些小聰明簡直是無孔不入,令人防不勝防。時至今日,我才明白你爲什麼要成立承乾霸業,原來你是另有所圖啊!”
沈皓宗翻身坐起,說道:“另有所圖自然是有,但是承乾霸業投資這個項目,也是利大於弊,你說對不對?”
“對!對!承乾系這次可謂是一石多鳥,收益頗豐。不過,夫君我有一事不明,富坤房地產的法定代表人,你爲什麼執意要由我來擔任呢?”
沈皓宗愛憐的捏一捏左梵聽的臉龐,說道:“你真是我的傻小君,如此簡單的事情,你居然不明白?富坤房地產是由我們出資成立的,我身爲咸陽宮太傅,自然不方便擔任法定代表人。趙總是美利堅國籍,受聘出任總經理就可以了,法定代表人他是斷然當不得。離寐追隨我多年,確實忠勇可嘉,但是幾十億秦幣的資金投入和往來,我覺得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而小君你就不同了,其他的話語,還需要夫君多說嗎?”
左梵聽笑而不語,又紮了一片水果喂至沈皓宗脣邊。
政務院的審批很快便下來了,並明確了各出資方的佔股比例和權益。大秦尚國富坤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出資30億秦幣,佔股45%;大秦尚國咸陽宮資產管理中心出資13.4億秦幣,佔股20%;大秦尚國鑫九洲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出資10億秦幣,佔股15%;大秦尚國經濟部國屬資產管理局以土地出資,佔股10%;大秦尚國承乾霸業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出資6.7億秦幣,佔股10%。
五家公司經由政務院協調,共同成立“大秦尚國國貿中心管理有限公司”,沈皓宗出任董事長,經濟部副部長章籍和咸陽宮司徒棠修染分別兼任副董事長。富坤房地產總經理趙亦辭出任國貿中心總經理,全權負責國際會議中心和國際貿易中心的建築設計和建築施工。
大秦尚國國貿中心管理有限公司成立的時候,已是夏曆4705年,即公曆2008年的春季。這一日,十九歲的沈依白再次應邀來到咸陽宮。沈依白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靚麗少女,與尚承乾走在一起,頗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沈依白現在是瀛洲國立大學歷史學院的一名新生,而歷史學院的院長正是沈翰宗。沈依白從小在沈翰宗的耳濡目染下長大,對沈翰宗的學識崇拜不已。憑心而論,沈依白對二爸沈翰宗的感情,更甚於自己的大爹沈皓宗。這也不奇怪,沈皓宗在沈依白小學還沒有畢業的時候,便與韓紫玲分居了。兩個人離婚以後,沈皓宗帶着尚承乾遠赴阿根廷,一年到頭難得回秦國幾次。沈依白三姐弟跟着沈珮鳳、子南羲和、沈翰宗和楚夢瀅生活,自然對年齡與大爹和親媽相仿的二爸、二媽,更有親近之情。久而久之,對沈翰宗的感情勝過沈皓宗許多。
沈依白和尚承乾之間也算得上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尚承乾每次回國都要帶很多禮物給沈依白,也會偷偷收下沈依白悉心準備的小禮物。沈依白表面上是那種比較安靜、嫺淑的女孩子,平日裡話不多,心思慎密。但是,沈依白的內心卻極不安分,甚至可以用暗流洶涌來形容。她不止一次幻想着和自己的承乾哥哥耳鬢廝磨,對身邊暗送秋波、明示愛慕的追求者,皆嗤之以鼻。但是,每當見到朝思暮想的尚承乾,她又含羞執拗,扭捏起來了。
她不是故作姿態,更不是欲擒故縱,而是擺脫不掉少女那顆羞澀之心。雖然有女懷春,但是性格讓她不能主動,更不能放縱。她多希望承乾哥哥可以讀懂她的心事,哪怕是蜻蜓點水,她也會欲拒還迎。
但是,尚承乾回國繼位這兩年來,他們二人能夠見面的機會可以說屈指可數。她只能從媒體上大致瞭解承乾哥哥的社會活動,或者從進宮授課的二爸那裡探聽得生活上的隻言片語。
咸陽宮裡的尚承乾並非不知沈依白對自己的深情厚誼,他也在日夜思念着沈依白,但是他同時也放不下安流煙。
安流煙消失已經快兩年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彷彿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尚承乾問過沈皓宗和左梵聽,也曾致電沈珮鳳和阿菲麗佳,得到的答覆都是安流煙已經回西土了,具體聯繫方式不詳。
尚承乾記得安流煙說過,她家在西土的福建省福清市。所以,尚承乾命沈皓宗委託咸陽宮在西土上海的公司幫忙找尋。沈皓宗當着尚承乾的面致電上海金融公司總經理池祿揚,詳細描述了安流煙的身高相貌以及其他信息,並強調此事至關重要,務必盡心盡力查找,隨時彙報。
自從池祿揚接了電話,尚承乾便開始日思夜盼。他知道池祿揚是誼姐池沛柔的哥哥,自然會不遺餘力辦好這件事情。但是,等來的結果卻令他失望透頂,同時也大惑不解。池祿揚說查遍了福清市,也沒有安流煙這個人,甚至對福清附近的平潭縣和莆田市都做了調查,同樣查無此人。
尚承乾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流煙明明是福清人,她的父親、母親都曾在醫院裡看望過她,破產回國以後怎麼會從此銷聲匿跡。尚承乾特意在電話裡對池祿揚說道:“西土福清前往阿根廷謀生的人並不多,只有那麼幾萬人,縱使將附近縣市所有去過阿根廷的人都相加起來,也不過十來萬人,應該很容易查詢到他們的啊?怎麼會查無此人呢?”
池祿揚在電話雖然有些緊張,但是依然誠實的回答道:“啓稟王上,褐民在福清沒有查詢到安美姬的信息之後,託人專門查詢了近幾年福建人往返阿根廷的出境入記錄。在這份記錄裡,根本沒有安美姬的任何記錄,也沒有查到我王所說的這個人。”
尚承乾手拿電話楞在原地,許久都無法相信這個結果。將近一年時間的明察暗訪,最終卻是查無此人!電話另一端的池祿揚“喂!喂……”數聲以後,迫不得已掛斷了電話。
聽筒傳出的盲音驚醒了尚承乾,他頹廢的癱倒在椅子上。難道多年相伴是幻覺?難道同牀共枕是臆想?不對!仲父、小梵姐姐還有二爺爺、二奶奶都能證實流煙的的確確出現過,而且在他遇刺的時候捨身相救,這又怎能是幻覺呢?
“流煙,你在哪裡?寡人好想你……”
尚承乾對安流煙的思念並未因對方失蹤、查無此人戛然而止,他難以忘卻安流煙的音容笑貌,無法忘記安流煙對他綿綿情意,更無法面對毫不知情、依舊一片癡情的沈依白。
登基當日,他曾親口對沈依白說過一句發自肺腑,又好似玩笑的話,他要娶沈依白做自己的國後。那個時候,他的承諾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