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妾?”沈懷瑾滿臉的疑惑。於是沈皓宗說道:“九州羣島在晉國的時候,曾長期存在滕妾制度,並流行於貴族之間。滕妾是指跟隨正妻一同嫁入夫家的女子,規格最高的便是親姐妹同嫁。由此,嫁過去的前者爲妻,後者便是滕妾。這滕妾有正式的身份,不僅可以出席所有宴會,生下來的子女也與正妻所生子女身份相同,並無嫡庶之分。如何?”
“大哥的意思是陪嫁?”沈懷瑾如同黑暗中看到了光明,瞪眼問道。
“陪嫁!”沈皓宗以手擊額,大叫道:“陪嫁!這個詞用得好!對,就是陪嫁!布蘭卡是你的正妻,通過法律註冊,在教堂舉行婚禮。盧娜和納迪婭則作爲陪嫁的伴娘,共同出席婚禮,一起嫁給你,如此皆大歡喜。”
沈懷瑾不禁興奮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搓手說道:“大哥啊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所有難題遇到了你,都會迎刃而解。你知道嗎,這件事情已經困惑我許久了,應寒和埃多他們也一籌莫展。結果,到了你這裡,三言兩語便輕鬆解決,真是讓懷瑾佩服的五體投地。”
沈皓宗也笑着說道:“你莫要將功勞全部掛在我的身上,陪嫁兩個字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並非我一人之功哦!”
沈懷瑾還欲說些什麼,忽然又惆悵的坐了下來,說道:“布蘭卡的事情解決了,可是我該如何向大爹和親媽解釋一次娶了三位夫人啊?他們一定會罵我不娶便不娶,若娶卻一日三妻。唉!”
沈皓宗忍俊不住,說道:“我覺得你是杞人憂天了!你想想看,明年你就要50歲了,五十知天命,而你還未婚配,你說二伯和二媽能不着急嗎?與50歲不娶相比,一日娶三妻,哪一個更令他們開心呢?”
“好賴娶了總比不娶強!” 沈懷瑾瞬間又興奮起來,拱手對沈皓宗說道:“大哥,我大爹和親媽那邊就承望大哥周旋了!”
沈皓宗點頭應諾,說道:“你莫要忘了布蘭卡大爹他們,必須妥善安置好了,否則只怕會後患無窮。你想想,三個女兒只有你一個女婿,還不靠你養老啊!”
“這個我倒和帕布洛有過溝通,可以在巴拉圭或者塔爾塔爾給他們買一套房子,再資助他開一間商店。帕布洛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屬於自己的中型超市,可以坐在收銀臺裡,指揮兩位夫人忙來忙去。”
沈皓宗笑着回道:“如此倒也簡單!但不知這帕布洛有沒有不良嗜好?”
“目前來看是沒有的,除了喜歡抽菸,可以說滴酒不沾,更不用說賭博了。”
“如此甚好,也正因爲他修爲圓滿,才生下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釣得你這樣的金龜婿。”兩個人相視哈哈大笑。
沈皓宗在智利這一待便是三四個月,期間不僅與沈懷瑾、羋應寒和曾雄雕在安託法加斯塔買了房子,還獨自在智利首都聖地亞哥買了一套四室三廳三衛的公寓。沈皓宗覺得自己已經退休了,應該享受生活,再過幾年便可以帶着左梵聽環遊世界。智利畢竟是他的福地,在首都有一套公寓,想住的時候便隨時住進去,再愜意不過。
沈懷瑾的婚禮定於聖誕節之前,準備在智利和阿根廷各辦一場。沈珮鳳和阿菲麗佳果然如同沈皓宗分析的,雖然最初有一些不悅,但最終依然開開心心的答應了。沈皓宗便告知左梵聽,待參加完沈懷瑾的婚禮,趕在建國紀念日之前返回秦國。
婚禮正在緊張的籌備,沈皓宗卻接到了獨立檢察官辦公室打來的電話。沈皓宗在離開咸陽宮之前,便獲知司法部部長竺延封任命列宗星渤出任獨立檢察官,調查嬀天佑兵變大案的事情。沈皓宗既是嬀天佑的親戚和兄弟,又是未遂軍事政變的直接見證人之一,他心知肚明早晚會被問詢調查,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拖了半年才聯繫他。
既然列宗星渤已經發來了協查訊息,沈皓宗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匆匆向沈懷瑾和羋應寒辭行之後,來不及返回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便與曾雄雕從安託法加斯塔途經聖地亞哥,直接返回秦國。
沈皓宗在南美洲逍遙自在了幾個月,並不知列宗星渤對於嬀天佑兵變大案的調查,已經有了實質性進展,並將調查報告上呈司法部。報告顯示本次未遂軍事政變涉及秦國多位Z府高官,包括國防部副部長太宰昆喆、前任J察總署署長祁少騰、財政部部長箴偉澤、秦國海軍總司令隗華離、海軍員嶠艦隊司令繆文彥等。這些Z府高官們或明或暗都與復興黨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沒有直接參與軍事政變,但是多多少少都給予嬀天佑相應支持,並且證據確鑿,辯無可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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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軍事政變付諸實施和失敗過程的調查,在第一份調查報告上呈司法部之後正式開始。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列宗星渤才致電沈皓宗,邀約他前往獨立檢察官辦公室進行問詢調查。
秦國內閣爲了避免列宗星渤的調查受到外界干擾,責令司法部將獨立檢察官辦公室設在一棟三層小樓內,門外則安排瀛洲市J察局值守。這些執勤J察都是新徵入職的,倒也一絲不苟、鐵面無情。
一樓會議室裡,獨立檢察官列宗星渤在會議桌一側居中而坐,兩名助手分列左右,速記員坐於一端,唯將沈皓宗置於會議桌的另一側。列宗星渤接過助手遞上的資料,低頭看着說道:“沈皓宗,男,出生於夏曆4657年,18歲應徵服役,曾出任騰蛇特戰隊首任隊長一職,獲封武安商君,故而被尊稱爲君上。”
沈皓宗點頭表示資料準確無誤。他與列宗星渤從未謀面,雖然聽說過此人,但是因爲列宗星渤口碑一般,所以始終敬而遠之。列宗星渤讀完了資料,擡頭看着沈皓宗,說道:“君上是從智利趕回尚國的嗎?”
“正是!接到了獨立檢察官辦公室的電話,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君上前往智利共和國,所爲何事啊?”
“本君在智利的安託法加斯塔擁有一座金銅礦,本次前往智利是去聖溫貝託金銅礦視察工作。”
“據說君上的金銅礦日進斗金,可有此事?”
“日進斗金不敢講,尚能維持而已。”
“哦,君上投資國貿中心項目的幾十億秦幣,想必是金銅礦的貢獻吧?”
“檢察官大人所言甚是,如果沒有金銅礦前幾年的盈利,本君也沒有能力投資國貿中心項目。”
“原來如此!那麼去年,君上在尚國的所有賬戶裡爲何沒有智利金銅礦的進項呢?”
沈皓宗聽到此處心裡咯噔一下,至此方知對面的列宗星渤是一個厲害角色。但是他當時在西土香港的德意志銀行香港分行開戶的時候,便已經想好了應答之詞,所以毫不猶豫的回道:“去年金銅礦新開了一條礦脈,擴大了選礦廠的規模,耗費了鉅額資金。所以不僅是去年,只怕今年也難有進項了。”
列宗星渤微笑點頭,話鋒一轉,說道:“夏曆4709年十一月二十日,也就是公曆2013年1月1日凌晨,君上與無鉤議長聯袂進入了政務院大樓,與叛軍首領嬀天佑進行談判,可有此事?”
“卻有此事,當日在衆議院議會廳的所有人員都可以爲本君作證。”
“這個自然。進入政務院大樓以後,君上和無鉤議長是否見到了叛軍首領嬀天佑?”
“最初並未見到,後來他主動出現,我們才見到了他。”
“你們與嬀天佑談了什麼?”
“本君與無鉤議長勸告嬀天佑懸崖勒馬,避免引起無妄之災。”
“不僅如此吧?據說嬀天佑叫囂二世先王並非因病駕崩,而是被三世先王活埋於秦皇陵的時候,君上似乎沒有感到絲毫意外。請問君上,你是否早就知曉二世先王是被活埋的呢?”
列宗星渤這句話可謂狠毒,瞬間便將沈皓宗逼至牆角,而且令他防不勝防。如果承認早就知道,必然會牽連更多細枝末節。如果不承認,那麼又該如何作答?沈皓宗心裡略微合計了一下,說道:“本君在那日之前從未聽說此事,況且二世先王駕崩之後,停靈多日,有目共睹,怎麼可能被三世先王活埋?當時嬀天佑還提到王上在阿根廷險些遇刺之事,因爲時間緊迫,本君並未細究。”
列宗星渤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君上一心鋤奸,令人佩服!那麼在騰蛇特戰隊控制局面之後,君上是否曾有意掩護嬀天佑逃遁,並告知他可以綁架你呢?”
沈皓宗至此全然明白了,列宗星渤的所有發問內容,都是無鉤月澤提供的。那個時候,無鉤月澤雖然被嚇得屁滾尿流,抖作一團,但是居然記下了這麼多關鍵信息,此刻全部成了攻擊他的憑據。沈皓宗清晰記得當時自己說過讓嬀天佑綁架他的話,那是出於一種本能,希望嬀天佑不要被殺,能夠活下去。但是嬀天佑眼看大勢已去,最終吞槍自殺了。
不能承認,如果承認了便是兵變的同謀!沈皓宗在心底裡告誡着自己,說道:“本君不記得了,不過本君確信當時並未說過這樣的話。”
列宗星渤直視沈皓宗,咧嘴笑笑,問道:“君上確定嗎?”
“本君確定!”
“如果君上未說實話,那可有僞證之嫌了!”
“本君確定沒有說過。”
“好!好!好!”列宗星渤擊掌說道:“既然君上如此堅決的否認了預謀私放叛軍首領嬀天佑,那麼請看騰蛇特戰隊隊員當時肩頭的攝像資料。” 話音剛落,一名助手便打開了視頻投影,白色牆面上出現了沈皓宗俯身嬀天佑耳邊的畫面。從畫面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沈皓宗的脣形,分明就是“綁架我,快”四個字。
沈皓宗此刻只覺得一股涼氣從頭頂直貫而下,他居然忘記了騰蛇特戰隊每一位隊員的肩頭都有一個隨身的微型攝像記錄儀。而這段影像資料正是與敖玄羿同時闖入會議室的騰蛇特戰隊隊員實時記錄的。證據確鑿,沈皓宗再無辯解的餘地,只好默不作聲的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