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連忙各歸各位,雖雜亂但有序,上百人鴉雀無聲,僅聞腳步聲。由尚融坤率領的有封號貴族和由王越澤率領的官員、王室成員分別從東西兩側殿門魚貫而入,並整齊的排列於大殿的東西兩側。四海歸一殿內涼氣襲人,多臺櫃機空調讓大家煩躁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今天將要獲得冊封的季君和季子們依照審覈通過的先後順序,從四海歸一殿東側殿門進入後行至丹壁前,從東至西面北而立。依據審覈順序沈翰宗排第二名,而沈皓宗則排在第十一名。
巫臣元青站在丹壁第一層側面高聲道:“王上駕到……”,丹壁下衆人皆低頭垂手而立。尚鑑坤從“漢邸”後緩步走出來,頭戴冕冠,身穿袞服,在丹壁第三層站定。巫臣元青唱道:“拜……” 衆人一起向上施天揖之禮,齊聲頌道:“臣等拜見王上,我王萬年!大秦萬年!”尚鑑坤則回以土揖之禮,然後在髹金雕龍椅上坐下來。
按照冊封程序,巫臣元青一項一項的引導大家進行着。他今天心裡美滋滋的,臉上也是容光煥發。三年前的冊封大典已經從季君和季子中晉升過一次仲君和仲子了,所以今年的冊封大典就僅冊封季君和季子。按照正常的規矩,這樣的冊封大典主持司儀應該是由咸陽宮司徒擔任,但是今天沈皓宗站在被冊封人的行列裡,所以就由巫臣元青來主持了。
冊封大典的重頭戲是加冠之儀,也就是由尚鑑坤親手爲新晉的季君和季子們佩戴皮弁,從而完成整個冊封大典。皮弁是季君和季子戴的冠,有別於仲君和仲子戴的爵弁,更有別於孟君戴的玄冕。皮弁是用白鹿的皮縫製而成的帽子,這樣的禮帽很貴重。首先鹿主要生活在美洲、非洲西南部和亞洲大陸的森林裡,像秦國這樣的羣島國家,幾乎沒有鹿的蹤跡,即使個別島嶼上有,也絕無白鹿。所以製作皮弁的白鹿皮特別珍貴。
尚鑑坤逐一給沈皓宗前面的新晉季君和季子佩戴了皮弁之後,來到沈皓宗面前。尚鑑坤對沈皓宗輕微的點點頭,伸手將皮弁端端正正的戴在他的頭上,又幫他整理了小重衣的衣領,特別是最外面的白色氅衣。秦國人特別重視服飾色彩搭配和諧,白鹿皮弁一定要配素白色的氅衣,這一套固定的搭配在西土先秦時期曾被用作射禮等軍禮禮儀,而皮弁加小重衣在秦國則被稱爲“皮弁素積服”。
尚鑑坤給沈皓宗戴完皮弁,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寡人和國後恭賀商君冊封之喜!” 沈皓宗聞聽此言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他強忍着淚水恭恭敬敬的向尚鑑坤施以天揖之禮。他深知尚鑑坤爲了他的商君冊封,破了數百年來的祖法,這份知遇之恩令他沒齒難忘,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冊封大典之後第二天,沈皓宗便安排咸陽宮專機送尚鑑坤前往西土上海治病,陪同尚鑑坤前往西土的還有藍頤琳、鍾荷黛、藍初月以及多名尚衛。咸陽宮專機是一架價值7.5億秦幣的“灣流III”公務機,同樣的專機秦國Z府也有一架。“灣流III”公務機是由美利堅灣流航空航天公司生產的豪華商務應用飛機,該機機長25.3米,翼展23.7米,機高7.4米,最大載客人數23名。“灣流III”公務機的最大飛行速度達到了每小時928公里,最大航程則爲6760公里。咸陽宮的這架專機平日裡由司空巫臣元青負責管理和維護,由於飛行成本比較高,所以輕易不用。
因爲咸陽宮在上海有一家金融公司,所以通過秦國外交部與西土外交部的溝通聯絡以後,上海當地的一切事物就由金融公司來負責協調配合。池沛柔的哥哥池祿揚是上海金融公司的副總經理,因爲池沛柔已經被尚鑑坤和藍頤琳收爲誼女,所以自然也算是親戚,便順理成章的擔當起尚鑑坤在上海治病期間的總協調人。池祿揚辦事也算是盡心盡力,不僅提前安排好醫院和酒店,還特約廚師每日精心烹飪美味佳餚,令尚鑑坤和藍頤琳非常滿意,沈皓宗自然也就不必多操心了。
尚融坤的賀宴如期舉辦。雖是沈皓宗的一句戲言,但是尚融坤還真的是廣發請柬,熱鬧非凡。秦國上下有頭有臉的貴族、官員、學者、巨賈們一時間趨之若騖,紛紛以被邀請或能“買到”一張請柬爲榮。這些人一是看尚融坤的面子,畢竟尚融坤是二世秦王胞弟,獲封天行健君,貴不可及。二是看沈皓宗的面子,誰人不知沈皓宗現在可是尚鑑坤駕前第一紅人,否則怎會有破格冊封一說。
當天晚上前來健君府參加賀宴的人中,四相十八卿除了衛生部部長嚴久洲因病缺席,其他二十一位悉數到場。不僅如此,秦國軍方的所有重量級人員也是一個不漏的全來了,包括秦國陸軍司令姬武邑、秦國海軍司令隗華離、秦國空軍司令武安正豪、陸軍坦克營營長楚穆炎、陸軍機械化步兵營營長隗長卿、海軍員嶠艦隊司令繆文彥、海軍帝江艦隊司令隗俊鄴、海軍“太史號”護衛艦艦長秦偉銓、空軍殲擊機大隊隊長風醉南、空軍直升機大隊隊長嬀無城等。
政商學各界參加賀宴的還有永寧道君姬渝德、紹隆蘇氏堂主蘇敦義、瀛洲市市長蔡陽生、蓬萊區區長市長彭欣煻、方丈特區區長袁譽柏、J察總署副署長隗展離、蓬萊區J察局副局長嬀天佑、大秦尚國國家銀行行長尚秉忠、瀛洲國立大學校長吳道槐、咸陽宮司馬棠修染、香積寺方丈海奉法師、梵天寺主持祖修法師等。
這一場賀宴堪稱秦國最頂級的氏族夜宴,最大的亮點並不是四相十八卿來了多少,而是五大氏族的堂主齊聚一堂,實屬難得。“長武任氏”堂主任旭堯、
“蓬萊姬氏”堂主姬渝德、“孟巖風氏”堂主風無涯、“紹隆蘇氏”堂主蘇敦義和“燕北隗氏”堂主隗子騫的到來,令道君府蓬蓽生輝,也令沈皓宗頗爲得意。
五大氏族是秦國公認的頂級貴族,千百年延續下來,各有千秋。第一氏族“長武任氏”的族員多數從政或致力於文化教育;“蓬萊姬氏”的族員依照祖訓不再涉及政治,所以多置身於商業,已然成爲秦國最大的商業家族;“孟巖風氏” 醉心於政治,所以又有“半朝風”的美譽,族員不僅有當朝國相風無涯,還有文教部部長風納星、空軍殲擊機大隊隊長風醉南;“紹隆蘇氏”主營堪輿,也涉獵商業,擁有秦國最大的油棕種植園;“燕北隗氏”則繼承家族榮耀,獻身國防,族員中不僅有國防部部長隗子騫,還有海軍司令隗華離、陸軍機械化步兵營營長隗長卿以及海軍帝江艦隊司令隗俊鄴等。
賀宴的主角自然是沈皓宗和沈翰宗兄弟二人,配角則非尚融坤莫屬。衆人落座以後,尚融坤首先說道:“諸位,感謝大家蒞臨健君府,同賀商君和泓子冊封之喜!諸位的到來,令健君府蓬蓽生輝。來來來,讓我們共舉此杯,恭賀商君和泓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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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尚融坤的舉杯,衆人皆起身舉杯,同聲賀道:“恭喜商君、泓子!賀喜商君、泓子!”沈皓宗和沈翰宗高舉酒杯,與衆人隔空相碰之後,一飲而盡。沈翰宗現在是瀛洲國立大學歷史學院的院長,教書育人,極少接觸Z府官員、商賈鉅富。今日裡眼見如此多的秦國權貴共處一室,只爲了他與兄長的冊封之事,才真正體會到沈皓宗現如今的人脈關係網到底有多強大。
別人也就不說了,僅以他們大學的吳道槐校長爲例。吳校長也算是秦國最著名的學者之一,堪稱學術界的泰山北斗,令人高山仰止。不過在今天這個場合,吳校長只不過是衆多賀者的其中一員而已,連前三桌都坐不上,只能和國家銀行行長尚秉忠等坐於角落。
平日裡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吳校長,今日居然頗有些巴結之意的請他引薦沈皓宗,只爲了和沈皓宗握一握手,交換一下名片。到了這個時候,沈翰宗才真正瞭解到在家裡也會赤膊大口吃飯、躺在沙發上睡覺打呼嚕的同胞哥哥,居然在秦國擁有如此高的地位。
沈皓宗拉着沈翰宗在尚融坤的陪同下,挨桌敬酒。沈翰宗發現沈皓宗可以叫出每一位賀者的名字,並且好像和每一位賀者都非常親近,而他則只能陪笑跟在身後,像一個侍從託着酒瓶。
正在進酒的過程中,門外侍從高聲唱和道:“大秦尚國太子殿下駕到!”沈皓宗和尚融坤聞聽尚登華來了,連忙隨手放下酒杯,沈皓宗不忘拉着沈翰宗快步來到門口。只見尚登華在巫臣元青的陪同下,樂呵呵的已經走了進來。
尚融坤在廣發邀請函的時候,自然不能遺漏了尚登華,不過直到賀宴開始,尚登華也沒有出現,那個時候沈皓宗以爲尚登華是不會來了,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是有一些隔閡的。現在尚登華來了,沈皓宗心裡多少有些七上八下,但是有理不打上門客,更何況是這樣的場合,便搶先陪笑深施一禮,說道:“微臣恭迎太子殿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尚登華哈哈笑着伸手扶起沈皓宗,面對爲了迎接他而站立起來的衆人說道:“商君免禮!大家請坐,本太子來晚了,恕罪!恕罪!”
尚融坤一把手拉住尚登華,將他引至主桌,在正位坐下來,這才說道:“太子殿下姍姍來遲,必有原因。來來來,你先自罰一杯,如何?”
尚登華二話不說,舉杯一口飲盡,說道:“君叔之命,豈能不從!君叔請坐,商君、泓子也坐,大家都坐吧,莫要拘束纔好!巫臣司空,你也找一個座位坐下來啊!”在尚融坤背後侍立的尚玄離連忙請巫臣元青在第二桌的一個座位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