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新聞是爆炸性的,是絕大多數尚國羣衆喜聞樂見的。近10年以來,軒轅宗的目標是兌現“千年詛咒”,復興黨的政治綱領是“華夏溯源”,這兩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口號,實際上矛頭指向同一個區域——咸陽宮。他們的目的都是推翻秦王室近千年來對九州羣島的統治,續而扶持姬氏族人重登大寶。
但是,現在不僅軒轅宗新任宗主嬀延卿和復興黨新任黨首風夕歌主動放棄了以前的主張,而且聯袂在咸陽宮章臺殿接受了尚承乾的任命,這就表明他們所領導的宗教和政黨從此以後將效忠咸陽宮,聽命於秦王室,而且必須接受秦王的任命以後才能獲得正式認可。
其實,尚承乾心裡明明白白,這一次之所以能夠收服軒轅宗和復興黨,沈皓宗可謂是首功一件。如果沒有沈皓宗的運籌帷幄和高瞻遠矚,嬀延卿和風夕歌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各歸其位,更不可能有此次章臺殿的任命儀式。
但是,沈皓宗立下了如此不世之功,尚承乾卻再無獎賞的空間。沈皓宗已經是咸陽宮太師、武安商君,所有的封賞均到頭了,於是尚承乾頗爲尷尬的說道:“太師,寡人深知你絕非沽名釣譽之人,但是你畢竟收降了軒轅宗和復興黨,寡人理應重賞纔是。可是現如今在這咸陽宮之內,已經沒有封賞的空間了,寡人縱然有心劃給太師一塊封地,但怎奈九州羣島的每一寸土地都屬於大秦尚國,不歸寡人所有,這着實令寡人懊惱。”
沈皓宗微笑着說道:“王上不必如此,微臣早已獲得了太多的恩寵,理應爲我王分憂解難。微臣倒是有一個請求,懇請我王應允。”
“太師請講!”
“懇請我王允許微臣辭去咸陽宮太師一職,正式告老還鄉!”
尚承乾幾乎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說道:“太師爲何要棄寡人而去啊?”
沈皓宗拱手應道:“我王明鑑,微臣不是棄王上而去,僅是辭去太師一職,不再參與咸陽宮的管理而已。棠司徒、鬻司馬和風司空都已在各自的職位上兢兢業業工作數年,駕輕就熟。即使微臣不在咸陽宮裡,他們也定能將咸陽宮各項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是寡人已經習慣了有太師在身邊的日子,太師如果離去了,遇事寡人該與何人商議?”
“王上,微臣雖離開咸陽宮,但絕不離開尚國。我王有需要微臣之時,微臣便會應召前來。另外,棠司徒在咸陽宮服務已近20年,爲人忠厚,遇事沉穩,可以信任。”
“如此說來,太師已經確定了離職之事?”
“還望我王恩准!”沈皓宗拱手回道。
尚承乾嘆了口氣,頗有不忍之意。沈皓宗便說道:“我王登基大寶已逾七年,各方面都瞭如指掌,自不必微臣多言。軒轅宗和復興黨的隱患已除,料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所以,此刻正是微臣急流勇退,見好就收的時候,也好給棠司徒他們更多施展抱負的機會,豈不是一舉多得嗎?”
沈皓宗已經這樣說了,尚承乾也就不好再挽留,只得勉強同意。棠修染、鬻鴻德和風御殤聽說沈皓宗要離開咸陽宮,紛紛來到太師辦公室,強烈要求沈皓宗繼續留下來。沈皓宗心意已決,對棠修染等人好言相勸之後,說道:“本君並未離開尚國,諸位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到雲龍央璽找本君便是,也不必哀傷。本君此去別無他求,只帶走一人,還望各位大人應允。”
棠修染等人自然知道沈皓宗說的是誰,紛紛表示沒有問題。於是,沈皓宗便讓曾雄雕收拾了私人物品,告別棠修染等人,離開咸陽宮,返回雲龍央璽。左梵聽看到沈皓宗和曾雄雕帶回來水杯等物,方知沈皓宗已經辭官離宮,雖有些不捨,但也無可奈何。
沈皓宗叮囑保姆將客房收拾停當,供曾雄雕居住,並告知曾雄雕此後便兄弟相稱,親如一家。曾雄雕也不多言,拱手應唯,自去暫租地退了房,拿了行李搬入雲龍央璽。自此,沈皓宗與曾雄雕形影不離,凡外出必帶着他,既是司機又是保鏢,諸事不避。曾雄雕也不將自己當做外人,雲龍央璽有事必搶着做,左依晨的日常接送都由他負責,令左梵聽非常滿意。
爲了讓曾雄雕老來生活有靠,沈皓宗致電沈懷瑾,將原來成功離寐的股份轉入曾雄雕名下,年年分紅。至於成功離寐的家人,則命沈懷瑾如同對待姚子寅一般,每年從他的分紅裡撥出一筆錢,直接轉給成功離寐的大爹。曾雄雕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深感沈皓宗乃是重情重義之人,至此更加死心塌地的追隨沈皓宗。
現如今有了更多的時間,沈皓宗每日裡也不再早起,吃罷了午飯,或回沈第看望沈珮麒,或去國貿中心項目視察,偶然也會前往承乾控股集團李俊馳的辦公室泡茶。李俊馳獲知沈皓宗辭官離開了咸陽宮,倒也並不在意,每次都會放下所有工作,恭恭敬敬的親自爲沈皓宗斟茶,看的曾雄雕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這位尚國最著名的企業家爲何會在沈皓宗面前如此謙卑。
對於沈皓宗的離職,秦國官場上自然是有人惋惜,有人竊喜。惋惜的諸如國相申叔絕塵等平日裡便來往密切的,竊喜的則表面上不動聲色,背地裡只怕早已彈冠相慶了。
在秦國閒逛了一段時間,習慣於忙碌的沈皓宗便有些坐不住了,打算去智利聖溫貝託金銅礦看看。一來順便探望沈珮鳳和阿菲麗佳,二來也好讓新股東曾雄雕與礦區其他人員正式相見。左梵聽因爲要照顧正在上學的左依晨,所以無法一同前往,於是沈皓宗便和曾雄雕訂好了機票,飛往布宜諾斯艾利斯。
曾雄雕已是第二次與沈珮鳳和阿菲麗佳見面了,所以也不拘束,只是依舊惜字如金,你不與他說話,他便能整天不說一句話。沈珮鳳琢磨不透這樣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爲什麼會讓沈皓宗以兄弟相待。沈皓宗笑而不答,被追問了才說無論是誰,只要和曾雄雕相處久了,便會知道他的優點到底在哪裡。
當得知沈珮麒偏癱在牀後,沈珮鳳不禁老淚縱橫,哀嘆同胞三兄弟,如今只剩下他們兩人,如果沈珮麒再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隻遺他一人於世。有心回尚國探望,但自己的身體也同樣一日不如一日,再也經不起長途飛行的辛苦。
沈皓宗連忙規勸沈珮鳳莫要傷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不必過於在意。沈珮鳳詢問沈珮麒發病的原因,沈皓宗推說是長期患有高血壓從而誘發腦溢血,未敢提及嬀天佑隻言片語。沈珮鳳便說自己也常年受到高血壓的困擾,這個病症恐怕是家族遺傳,叮囑沈皓宗要萬分小心。
沈皓宗倒是一直血壓正常,所以表面上雖然點頭應唯,實則並未放在心上。沈皓宗又說尚承乾和沈依白大婚之後,已經生下了尚曄歡。沈珮鳳和阿菲麗佳這才轉悲爲喜,說乾兒都有了小公子,可恨這沈懷瑾還是孤身一人,致使他們到如今都膝下無孫。於是,便又將沈懷瑾罵了一通,惹得曾雄雕掩嘴而笑。
在莊園逗留幾日之後,沈皓宗和曾雄雕便前往安託法加斯塔。沈懷瑾和羋應寒照例到機場迎接,四個人在車上有說有笑,令沈皓宗心情大好。沈皓宗拍拍正在開車的沈懷瑾肩膀,笑着說道:“二伯可是將你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啊,你知道是何原因嗎?”
“還能爲什麼,必然是因爲我至今尚未結婚唄!”沈懷瑾咧嘴答道。
沈皓宗哈哈大笑着說道:“算你聰明,乾兒都已經有了小公子,本君也榮升舅爺了,只剩你還孤身一人,難怪二伯和二媽如此着急。”
後座的羋應寒一臉壞笑的湊過來,說道:“君上有所不知,懷瑾現在可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人家是不鳴則已,一鳴必驚人,一飛必沖天啊!”
羋應寒的話引起了沈皓宗的好奇,連忙轉身問道:“聽你如此說來,懷瑾必然已有了心儀之人,而且才貌雙全,對嗎?”
羋應寒眨眨眼,指着沈懷瑾的後腦勺說道:“何止是才貌雙全,簡直是美豔無雙。君上,這些還都是次要的,最關鍵的是懷瑾不僅贏得了一名美姬的芳心,而且同時令三位美姬俯首稱臣,這纔是最厲害的。”
未待沈皓宗反應過來,同樣坐於後排的曾雄雕先驚呼道:“三個?”
沈皓宗也便笑着說道:“這怎麼可能,有些太誇張了吧?”不過再看沈懷瑾一臉幸福的笑意,似乎又像是真的,便問道:“懷瑾,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二伯和二媽毫不知情?”
“大哥,我也正苦於無法向大爹和親媽說明原委,布蘭卡的父母已經催促我好幾次了,我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但是根本說不出口。”
“布蘭卡!”沈皓宗說道:“這個名字倒是蠻好聽的。”
羋應寒笑嘻嘻的說道:“布蘭卡是一座山峰的名字,在秘魯的中西部地區。布蘭卡已經成了懷瑾難以逾越的大山了,哈哈哈……”
沈皓宗也跟着笑了起來,好奇的催促羋應寒詳細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羋應寒介紹說布蘭卡是巴拉圭人,跟隨父母從巴拉圭來到智利謀生,同行的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沈懷瑾在塔爾塔爾的餐廳偶遇年輕貌美的布蘭卡之後,便一見傾心,隨之展開追求。哪成想不僅17歲的布蘭卡對沈懷瑾一往情深,19歲的姐姐盧娜和16歲的妹妹納迪婭也集體淪陷,由此布蘭卡的父親帕布洛便決定將三個女兒同時嫁給沈懷瑾。
沈皓宗啞然失色,卻聽曾雄雕又弱弱的說了一句:“挺好的!”這句話着實將沈皓宗逗樂了,他回頭看着曾雄雕,打趣道:“你覺得挺好?要不然給你也找三姐妹,同時嫁給你如何?”
曾雄雕害羞的笑笑,低聲說道:“可以啊!”曾雄雕此刻表現出的冷幽默徹底將沈皓宗逗得前仰後合,也讓沈懷瑾和羋應寒鬨堂大笑。笑過一陣之後,沈皓宗擦拭着眼淚,問道:“這個布蘭卡的父親叫什麼?哦,帕布洛也太有意思了吧!三個女兒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他便要將三個女兒都嫁給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