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王八萬年龜,真的是名不虛傳,哈哈哈……商君小心……啊……”站在沈皓宗身邊的姚禹錕話音未落,突然猛推了一把沈皓宗,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沈皓宗踉蹌着站穩腳步,回頭看時,一條金色的小蛇正咬在姚禹錕的脖子上,甩動着尾巴,而姚禹錕則痛苦的掙扎着,挺直了雙腿。
曾雄雕眼疾手快,揮刀斬斷了金色小蛇,警惕的觀察四周,唯恐還有其他金槍頭洞蛇。沈皓宗不顧一切的撲上前去,抱起姚禹錕,急切的查看脖子上的傷口。衆人這時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圍攏過來。武安初柔搶先拿出血清,爲姚禹錕注射。其他人在成功離寐的指揮下,將雄黃粉撒成一圈,以圖驅散金槍頭洞蛇。
注射完血清,姚禹錕的呼吸比剛纔稍微緩慢了一些,但是臉色卻越來越烏黑。他艱難的擡手想說什麼,但是終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沈皓宗知道那條金槍頭洞蛇的攻擊目標本來是他,如果不是姚禹錕及時發現並捨命相救,只怕現在處於瀕死狀態的,就是他沈皓宗了。
姚禹錕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來,眼瞼低垂,片刻便在沈皓宗的懷裡故去了。沈皓宗心痛如刀絞一般,如果不是他三登克魯塞斯島,姚禹錕也不會死在這溶洞之內。如今留下姚子寅一人,又該如何孤獨終老?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可是姚禹錕就這樣死去了,真是讓人痛心疾首。
姚禹錕的死亡對所有剩餘人員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如果將屈瑾夷的死亡與姚禹錕的死亡相對比的話,姚禹錕的死亡幾乎成爲壓在衆人心頭的一塊大石。姚禹錕是被金槍頭洞蛇咬死的,而抗蛇毒血清對於金槍頭洞蛇的毒素毫無效果。如此一來,處身於蛇島無異於L奔啊!
沈皓宗放平了姚禹錕的遺體,起身緊咬牙關,惡狠狠的說道:“事到如今,我們只能搏命一拼了。兄弟們,隨本君登上這軒轅殿,取了那軒轅金龍,方不辱使命。大家記着,你們手裡的刀槍不是裝飾品,該給本君開火的時候就要開火。”沈皓宗的錚錚雄霸之言,讓衆人皆挺胸而立,拉開槍栓,卻聽沈皓宗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佛擋S佛,魔擋殺魔!”
說罷,沈皓宗率先端起衝F槍,向駭龜激射。成功離寐等人眼見沈皓宗已經起了殺心,也便端槍齊射。衝F槍子彈雨點般打在駭龜黝黑髮亮的龜殼上,雖有一些子彈被駭龜堅硬的龜殼彈開,但是仍有部分子彈射入龜殼之內。駭龜被這暴雨一般的密集射擊打蒙了,趴在原地縮頭縮腳,不敢動彈。
棄疾哲軒剛纔已經垂降到半空的時候被駭龜截回,他知道如果不將駭龜驅離平臺,衆人是難以下到洞底。既然沈皓宗已經率先擊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從腰間摘下一枚S雷,拋了出去。
S雷在駭龜的龜殼上彈了一下,落在洞底轟然炸響。S雷的爆炸位置正好在駭龜的右側,巨大的衝擊力令駭龜向左搖擺了幾下,幾片龜殼的碎屑隨之四散。駭龜這次是着實被驚到了,轉身快速向暗河逃竄。
“這隻駭龜的龜殼太硬了,我們剛纔基本上沒有傷到它,只是將它嚇走了而已。”季連澄泓眼看着駭龜潛入暗河,無奈的說道。
沈皓宗等人看到駭龜逃離的速度非常快,也都持有與季連澄泓同樣的觀點。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必須抓緊時間下到洞底,渡過暗河,才能到達軒轅殿腳下。更何況在他們身後的隧洞出口附近,還不知暗藏着多少金槍頭洞蛇。畢竟剛纔撒下的那一圈雄黃粉早晚會揮發殆盡。
依舊是棄疾哲軒打頭,曾雄雕斷後,沈皓宗等八人相繼下到了洞底,圍成以沈皓宗和武安初柔爲中心的阻擊圈,快速向前移動。
暗河橫在洞底中部,水流平緩,岸邊生長着一層墨綠色的苔蘚。要想抵達軒轅殿,就必須渡過暗河,但是那隻被逐至河中的駭龜就如同一艘潛艇,正虎視眈眈的等着他們。
暗河是必須的強渡的,但是渡河的位置則要認真選擇。暗河有的地方寬闊一些,有的地方就狹窄一些,河中如果有岩石,則會形成湍急的旋渦。至於暗河到底有多深,已經不是考慮的重要問題。因爲那隻龜殼長達5米左右的駭龜,至少高度在1.5米以上。現在駭龜潛入暗河不見蹤跡,說明暗河的深度至少超過2米,也許還要更深。
沈皓宗命成功離寐和棄疾哲軒沿河尋找泅渡位置,其他人則用雄黃粉撒出一個圓圈,固守在圓圈之內。成功離寐和棄疾哲軒領命而行,一邊疾走,一邊沿途撒下雄黃粉。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成功離寐和棄疾哲軒安全返回,向沈皓宗報告說前行兩三百米有一處渡河的絕佳位置,河寬大約20米左右,水流平緩,岸邊地勢平坦,利於泅渡。沈皓宗於是命衆人整裝出發,跟隨成功離寐沿着雄黃粉來到泅渡地點。
曾雄雕自告奮勇下水探路,他將揹包的拉繩緊了又緊,脖頸橫掛衝F槍,將腰間繩索的一端交給藍弈銘,慢慢進入水中,向對岸游去。沈皓宗等人都緊張的看着水中起起伏伏的曾雄雕,只怕那駭龜突然出現。
曾雄雕有驚無險的登上對岸之後,找了一處凸起拴好繩索,向沈皓宗等人揮揮手,端槍在岸邊警戒。藍弈銘也將繩索找了一處凸起拴好,衆人抓着繩索逐一下到水中。
暗河的水流很平緩,但是河水稍微有些渾濁,深不見底。如果僅依照沈皓宗、成功離寐和棄疾哲軒的水性,這20來米的暗河不過是條小溪而已,根本不需要什麼繩索。畢竟騰蛇特戰隊的訓練科目裡,武裝泅渡的標準是五公里。即便是咸陽宮尚衛三營的標準較低,武裝泅渡也至少三公里。
棄疾哲軒拋開繩索僅遊了幾下便抵達對岸,成功離寐緊隨其後也已經摸到了岸邊,張恭達和季連澄泓手抓繩索較爲輕鬆的已經游到了暗河中央,藍弈銘這才準備下水。藍弈銘和武安初柔的水性稍微差一些,所以沈皓宗留在最後壓陣。
藍弈銘一隻手抓着繩索,一隻手奮力的划水,身體在水裡時隱時現。正當武安初柔準備下水的時候,暗河對面的曾雄雕突然高聲喊喝道:“小心……”沈皓宗連忙擡頭,只見暗河裡一片黑色的龜殼已經露出水面,龜殼後面的高速水流說明駭龜正全速向藍弈銘游來。
藍弈銘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但是人在水中,欲進不能,欲退乏力,只能拼命單手抓住繩索,另一隻手慌亂的在衝F槍上亂摸。他的本意是想單手端槍,用速射來阻擋駭龜的靠近,但是越是着急,反而在水中越是抓不到Q託。
暗河兩邊的沈皓宗、曾雄雕、棄疾哲軒和成功離寐已經持槍向駭龜射擊,但是那駭龜不但沒有逃遁,反而加速向藍弈銘衝擊,轉眼間便到了藍弈銘身邊,伸長了脖子,張開扁平大嘴,一口咬住了藍弈銘。
藍弈銘拼命掙扎,在水中揮舞雙手,想要呼救卻灌了一口水。他的一條腿被駭龜死死咬住,雖然在冰冷的河水中感覺不到多少疼痛,但是恐懼感正將他緊緊包圍。駭龜咬下藍弈銘的一條腿並未善罷甘休,張大嘴巴又一次咬向藍弈銘。這一次幾乎將藍弈銘整個身體都吞進了嘴裡,藍弈銘的手在水中輕劃了兩下,徹底消失了。沈皓宗等人怒射的子彈在暗河裡留下一道道水柱,卻對駭龜難以造成任何傷害。駭龜揚脖將藍弈銘吞下之後,潛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武安初柔跌坐在河邊,花容失色。這是她在半天時間裡目睹的第三起死亡。一個被食人花吃了,另一個被毒蛇咬死了,這一個卻被駭龜生吞了。人的生命在這裡是如此不堪一擊,如此一文不值。武安初柔只覺得雙腿顫抖,有些站不起來了,直到沈皓宗拉着她的胳膊,在她耳邊說現在是渡河的最佳時機,她才恍然大悟,雙手撐地掙扎着起身,在沈皓宗的幫助下渡過了暗河。
七個人在岸邊聚集之後,各自整理了一下裝備,沈皓宗說道:“我們已經來到了軒轅殿腳下,但是所付出的代價卻有目共睹。記得尊笙首座大巫曾經說過,巫教信衆當年修造完軒轅殿,在這溶洞裡飼育了玄冥二聖。所謂玄冥二聖,是一條巨蟒和一隻巨龜。現在駭龜我們已經見識過了,傷亡一人卻拿它無可奈何。那條巨蟒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我們一無所知,所以大家要萬分小心。”
衆人應唯。沈皓宗繼續說道:“軒轅金龍應該就供奉在我們眼前的軒轅殿之內,但若想在這數十層高的軒轅殿裡,找到軒轅金龍卻非易事。我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逐層搜索。按照常理來說,軒轅金龍應該供奉在比較高的位置,所以大家在搜索的時候,要當心金槍頭洞蛇的出沒。”
沈皓宗的這段話都牢牢印在每個人的心裡,這是關乎每個人性命的大實話,不得不認真對待。依舊是棄疾哲軒前鋒開路,成功離寐和和張恭達左右側翼,沈皓宗和武安初柔居中支援,曾雄雕和季連澄泓斷後,七個人小心翼翼的向軒轅殿的第一層石殿進發。
軒轅殿高達近300米,相當於100層摩天大樓的高度,整體建築是在溶洞一面洞壁上硬生生雕鑿出來的,難怪要耗時百年,歷經幾代人。且不說逐層搜索要耗時多久,僅徒步攀登上百層高樓,對每個人的體力便是一種考驗。
這石雕巖刻的軒轅殿倒也是精巧無比,當沈皓宗等人來到第一層的時候,但見殿宇高達10米有餘,闊達30餘米,是一個長方形的巨型石殿。石殿寬大的石門已經洞開,殿內不僅有石刻的供桌,還有巖雕的神像,地面上則亂糟糟一片,殘骨糞便夾雜在灰跡之中。很明顯,最底層的石殿已經被駭龜當做巢穴霸佔多年,否則那腥臊之味不會如此嗆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