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舞斯佳麗是和阿希禮跳的,因爲阿希禮堅稱這樣就等於是在克萊頓縣參加舞會一般,而且他答應他的妹妹們和玫蘭妮在倫敦期間要照顧好她的,所以斯佳麗應該和他跳除主人之外的第二支舞作爲補償。
第三支斯佳麗則接受了伯蒂的邀請,伯蒂的第一支舞邀請了莎拉,布萊頓公爵夫人帶着滿意的微笑看着兩人翩翩起舞的身影,公爵不在,據說是忙於公務,出差在外,而安妮·格雷着站在那裡,滿懷嫉妒和渴望之情,似乎希望在那裡和伯蒂跳舞的是她。
伯蒂的第二支就邀請了斯佳麗,斯佳麗認爲他做得很對,自己終究是要回美國去的,人人都知道,伯蒂選擇一位美國小姐跳第二支舞,證明他對所有英國的貴族小姐都不偏不倚的對待(莎拉是他的女官,所以例外),這樣就沒有人會因爲第二支舞不是和自己跳而生氣了。不過安妮·格雷不然,她這一生最討厭的兩個女人都先後和自己愛慕的男子跳舞,而自己如無意外是永遠沒有這個榮幸了,這讓她有些忍受不了,但是在公爵夫人身邊,她無法造次,因此更鬱悶了。
“你不覺得有視線粘着咱們嗎?”伯蒂偷偷問道。
斯佳麗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你說什麼?”
“沒事,沒事。”伯蒂笑道:“待會再跳一支?”
斯佳麗拒絕道:“算了,我還想好好吃些東西,再說要是這麼不管不顧的跟你繼續跳下去,我看連薩拉都要和我翻臉!”伯蒂知道斯佳麗說得在理,但是心中隱隱有些遺憾,恨不得現在的這支舞一直繼續下去纔好。他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可是又不覺得這是愛情之類的東西,十六歲的伯蒂之前也有過幾段短暫的戀愛,所以分得清這樣的感覺。他認爲自己把斯佳麗定義在普通朋友和情人之間,目前不需要再進一步,她還太小,還不懂得,而自己也沒有理清自己對她的感覺,就這樣維持現狀最好。
斯佳麗和伯蒂等人正在以主人沃倫斯基伯爵爲中心的小圈子裡談笑,門口的侍從突然高聲通報道:“大不列顛和愛爾蘭聯合王國女王陛下,阿爾伯特親王殿下,駕到――”只聽到一陣衣裙布料摩擦聲,紳士淑女們紛紛站了起來,分作兩排躬身行禮。
斯佳麗擡眼偷看這位在二十一世紀仍被人稱道的維多利亞女王,她的名字,象徵着一個時代。在維多利亞女王統治期間,英國國民空前團結,英國成爲一個強大的帝國,並不斷壯大發展。這是女王給英國人留下的最好遺產,也是對她一生政績最有力的評價。極少有坐上帝位的女人,能像維多利亞一樣,如此出色地完成了女王的職責,同時又擁有如此平凡的作爲女人的幸福。她統治的時期,特別是1851年以後,在英國曆史上被稱爲維多利亞時代。她在位的六十餘年正值英國自由資本主義由方興未艾到鼎盛、進而過渡到壟斷資本主義的轉變時期,英國極度強盛,經濟、文化空前繁榮,科學、藝術都有很大的發展,君主立憲制得到充分成熟,維多利亞女王的名字成了英國和平與繁榮的象徵。
維多利亞女王性格鮮明,秉性真摯。她忠於職守,具有治國之才;她不僅把時光消磨在工作上,也消磨在爲家務操勞上;她忠於自己的丈夫,對子女要求嚴格,成爲一代楷模。她的不懈努力,不僅使英國的文學,藝術、科學昌盛,經濟繁榮,英國的生活方式(如英國貴族的下午茶)也從那時候開始成爲世界各國人民所追逐仿效的對象。「維多利亞時代」被許多英國人所懷念。
她長得並不漂亮,可自有一股嫺靜沉穩的氣度,任哪個姑娘夫人在她身邊一比,就顯得俗不可耐了。儘管她的衣着比在場的衆多夫人小姐樸素,但那上位者的氣勢豈是華服可以替代的,她經過的時候只要一個微笑一個頷首就可以讓那些平日鼻孔朝天的貴族們受寵若驚。站在她身邊的阿爾伯特親王一副老軍人的派頭,一對銳利的鷹眼不時掃視全場,對上妻子時卻流露出柔情,在他的眼裡,她是一個老伴更甚於大英帝國的統治者的名頭。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斯佳麗都是那麼羨慕這樣的夫妻,也許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也許他們只是社會底層的普通人,但是能夠擁有這樣相伴到白頭的伴侶,就是一種幸福,那前世一百次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那今生的一千次注視,纔可以修得來世的生同牀,死同穴。這一世的我能夠有幸收穫這樣一份愛情呢?誰會成爲我生命中的那個良人?腦海裡滑過伯蒂的影子,僅僅是滑過而已,就如同一閃即逝的流星一般,斯佳麗有些痛苦而清醒地認識到,伯蒂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所以這段日子的交往讓自己對他有了一點好感,但是自己需要時刻保持清醒,不要泥足深陷,墮入迷津。愛上伯蒂比同原著中那樣愛上阿希禮更加糟糕。
心下有些恍惚,直到被阿希禮拉了一下袖口,斯佳麗才發現女王陛下已經停在了她的面前。惶恐的深深行禮,覺得自己肯定在大庭廣衆之下出糗了。。。
“不必多禮,孩子。”她和藹道,“能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些什麼嗎?”
躊躇一下,斯佳麗大膽道:“我很羨慕您和親王殿下那樣的感情,陛下。我在想,幾十年後,也會有一個人能夠牽着我的手,和我一起慢慢變老就好了。”
“呵呵呵呵~你一定會遇到的。”這話看來說對了,至少斯佳麗看到伯蒂和莎拉在偷偷對着自己比劃一個勝利的手勢,而大英帝國最高貴的這對夫妻則是心情大好的繼續向前走去,還漏了兩句“這孩子真可愛”一類的話讓人聽到。安全上壘啊,斯佳麗輕拍胸口,不消說,她當然立刻收到了安妮·格雷小姐的眼神飛刀。你來呀你來呀,反正已經徹底得罪了她,斯佳麗纔不在乎繼續得罪她呢。
斯佳麗眼神突兀地停留了一下,不知何時布賴頓公爵夫人身邊站了一個男人,見夫人和安妮的表情,我猜測他就是傳說中的布萊頓公爵吧,聽說他還不到四十,一臉英國紳士典型的淡漠樣子,皮膚蒼白無血色,這是高貴的證明;臉部的棱角分明,顯示出他是一個意志堅定或者說偏執的傢伙;微微下翹的嘴角和眼神顯示出他的性格冷酷,鷹鉤鼻則顯得有些陰險。斯佳麗抖了一記,因爲他注意到她的注視之後冷冷的點頭致意的樣子實在看不出有多少善意。而安妮臉上則一副得意的樣子望着斯佳麗,但對上布萊頓公爵的時候,又是一副想要接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充分顯示布萊頓公爵對這個私生女除了責任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女王陛下和作爲主人的沃倫斯基伯爵寒暄一番,再講了一些不鹹不淡的場面話,在女王夫妻兩個帶頭跳了一支後,舞會繼續熱鬧地進行起來,斯佳麗推掉了幾個看起來很輕浮的公子哥兒的邀請,寧肯選擇面向餐桌據案大嚼。桌上的俄國包子着實吸引人,這些包子在前世看張愛玲的自傳裡頭就曉得是難得的美食,如今吃到嘴裡,真是讓人幸福得想要眯起眼睛。可惜出發前吃得太飽,儘管跳舞消化了一些,她卻還是吃了不同口味的三個小巧包子後再也塞不進了,這讓她有些懊惱出發前布莉迪嚴格遵守黑媽媽教給她的規矩,讓她塞飽了纔出去,省的胡吃海喝給奧哈拉家丟臉的事。
“年輕的女士,可否賞光與我跳一支波爾卡舞?”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邀請道,竟是親王殿下。
斯佳麗微微行禮:“這是我的榮幸。”難道她可以拒絕他的邀請嗎?那麼得罪全英國貴族的事情斯佳麗可不會做。
伸出手臂給他,斯佳麗跟着親王走下舞池,衆人都對斯佳麗得此殊榮豔羨萬分,紛紛停下將這段時間交給他倆。阿希禮就像一個大哥哥一般,在一旁帶着鼓勵的微笑看着她,並決定今晚就回去寫信告訴妹妹們還有玫蘭妮他們斯佳麗今晚的風頭;伯蒂站在女王的身畔,兩人望着這一老一少,伯蒂的眼中帶着一絲寵溺,女王則笑得有些高深莫測。一曲舞畢,伯蒂來到他父親身旁欠身道:“我可否有這個榮幸從你手裡接過這位迷人的小姐?”
阿爾伯特親王道:“當然。”伯蒂笑着拉着斯佳麗又跳了一支舞。斯佳麗在他耳邊輕輕道:“喂,你是在害我嗎?看看周圍小姐們的眼神,我都要被她的眼神生吞活剝了。”
“讓他們去吧!最重要的就是我們要享受現在的美好時光。斯佳麗,你到底幾歲了?怎麼老是瞻前顧後的,都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蓬勃。”伯蒂打定主意要讓斯佳麗陪着他瘋瘋了。
斯佳麗懶得和他爭辯,這曲畢了便再也不高興跳了,她身體不能算是不健康,只是常常因爲穿的太多太緊而中暑,在相對封閉的空間裡會覺得胸悶氣急,總而言之,她不習慣繁複的裙子和要命的緊身褡,前世看電視還很羨慕的,這一輩子穿多了就覺得厭倦了,尤其是夏天,簡直要了她的老命,要說起來,前世的郝思嘉可是連bra都是儘可能不戴的――她嫌不透氣,而且總愛穿寬大的衣服和牛仔褲,整體形象像個布袋。所以這一輩子她真等於重新學做女人,真不知道那些小姐夫人們怎麼個個還是精神奕奕,難道不覺得身上的緊身褡影響血液循環???
午夜,終於到了散場的時候,相比周圍很多人的意猶未盡和依依不捨的樣子,斯佳麗一上車就開始呼呼大睡,她可真的累壞了,幾支舞都跳得神經高度警戒,能不累嗎。據菲麗希蒂和薩拉後來說,她打呼嚕的聲音之響直讓他們擔心是否會傳到車廂外,那可真是丟臉極了。
舞會結束後,生活該怎樣還是怎樣,斯佳麗聽說自己已經光榮成爲伯蒂的二號緋聞女友了,呵呵,她不知道自己看來應該感到激動還是怒氣衝衝,不過,真無聊啊這種事情。莎拉有時顯得有些憂慮,生怕斯佳麗真的對伯蒂產生不可自拔的感情,那註定是無望的愛戀,最後受傷的還會是自己這個好友。斯佳麗寬慰她保證沒有對伯蒂起過一丁點的遐想,然後每次這麼說的時候,她心底就會浮現一些小小的失落和遺憾。不過一切到凱恩·傑弗裡律師給斯佳麗寄來一封迴音後,她就把什麼失落啊鬱悶啊丟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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