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開美國

1857年的1月,算是查爾斯頓天氣比較寒冷的月份,大部分人都情願窩在家中的壁爐旁邊冬眠,但碼頭上卻是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充滿活力。“丫頭,一路小心。”傑拉爾德笨拙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想要掩飾自己的有點哽咽的聲調。他的乖閨女從小還沒有出過遠門呢,最多就是坐火車到過薩凡納和查爾斯頓,現在居然要一個人跑去滿坑滿谷都是英國佬的地方讀書,這讓他這個做爹的怎麼放心的下。

“斯佳麗寶貝,天主與你同在。”埃倫媽咪摸摸斯佳麗的頭髮,將自己的隨身念珠交給她,“媽媽和天主都會陪伴着你,我們會天天爲你祈禱的,你也不要忘了向天主祈禱,要做個好孩子。”

寶蓮姨媽和尤拉莉姨媽也在抽鼻子,“薩麗有很多朋友在那裡的,所以別忘了循規蹈矩,不然我會考慮親自去英國把你抓回來的。還有,別忘了每個禮拜寫信回來。”尤拉莉姨媽特別跟她說道。

蘇埃倫和卡麗恩則是眼淚汪汪的再三提醒斯佳麗別忘了寫信給她們,還有每年的聖誕節一定要回來過,斯佳麗紅着眼圈答應了。在這傷感的氛圍裡,原本打算堅強的笑着告別大家的她,也忍不住想要在船上狠狠哭一場。

特意從薩凡納趕來送行的摩蓮重重親吻她的雙頰:“一路順風,斯佳麗。”她悄悄在斯佳麗耳邊道:“愛爾蘭離倫敦不是很遠,有機會去看望一下那裡的奧哈拉族人吧,老奶奶見到你準會高興的。”斯佳麗用力點點頭,“有機會我一定去。”她許諾道。

黑媽媽最後一個上來跟斯佳麗告別,她涕泗滂沱道:“斯佳麗小姐,你怎麼可以一個人去那裡呢,黑媽媽不能在你身邊照看你,只能呆在佐治亞乾着急!你還是羽毛沒有長齊的雛鳥,居然就要提前離巢,沒有黑媽媽或者羅薩、琳娜跟着,這多可怕!布莉迪還沒出師呢!萬一你缺什麼東西她忘記幫你想到,你要是錯了什麼規矩她也沒注意提醒你。。。天哪,你還是不要去了吧!”她乾脆緊緊拉住斯佳麗的手臂不放,大家滿頭黑線,都快上船了居然還說這種話,真是無語。

一旁等着上船的布莉迪被她說的撅起了嘴巴,向前挺出的下巴是典型的奧哈拉式的固執。布莉迪·奧哈拉也是奧哈拉家的好姑娘,是斯佳麗的堂姐,接受過貼身女傭的訓練,原本打算去波士頓工作,現在正好給斯佳麗幫上大忙了,當她帶着摩蓮的介紹信跑來莊園的時候,正爲英國不用黑奴而使得斯佳麗面臨無法帶使女去英國這一難題發愁的奧哈拉夫婦好似見到天使。她算是黑媽媽的半個徒弟,在出發前這段時間裡被黑媽媽調教得夠嗆,雖然一開始因爲她是徹頭徹尾的白人,還是奧哈拉家的親戚,讓黑媽媽培訓的時候有些放不開手腳。

一旁的薩麗夫人寬慰她道:“黑媽媽,不要擔心,英國人雖然都是一副高傲的樣子,不過心地都很善良(她說這話的時候,爸爸,摩蓮和布莉迪都很古怪的咳嗽了一聲)。考珀斯特家族歷史悠久,是擁有古老門第的伯爵,斯佳麗借住在那裡不會受到委屈的。再說,像她這麼可愛的小天使,誰不喜歡?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摩蓮也在一旁說道:“再不行的話,我可以寫信跟愛爾蘭那裡的親友問問,還有沒有打算離開家裡外出謀生的姑娘,挑幾個好的給斯佳麗送去。這樣總算不乏人照顧了吧?斯佳麗是去做客的,那些英國人難道還會虐待她?”

黑媽媽在大家的百般勸說下,這纔不情願的放開了斯佳麗,又叮囑道:“斯佳麗小姐,受了委屈不要憋着,立刻回來!塔拉隨時爲你敞開大門!”搞得衆人很是無奈。

“爸爸,生意金錢上的事情多聽聽亨利伯伯和外公的建議,他們兩個在這些方面都頗有經驗。媽媽,我會天天誠心誠意向天主祈禱的。兩位姨媽,我會乖乖的,而且也會常常寫信回來的。蘇埃倫還有卡麗恩,我也會給你們倆常寫信的,我不在的時候,蘇埃倫你要照顧好卡麗恩,不要和她搶東西吵架,你是姐姐,不是嗎?黑媽媽,放心吧,我會在英國過得很好的。”

斯佳麗耐心地和大家一一告別,然後跟着薩麗夫人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明輪,薩麗夫人將陪同斯佳麗一起到倫敦,並且住上一段時間等她一切都穩定下來再回來,對此大家都感激不盡,一個人突然獨自跑到異國他鄉去,斯佳麗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幸好還有薩麗夫人陪她度過適應期。

站在船舷邊,斯佳麗、布莉迪和薩麗夫人拼命揮着手帕,和大家告別,下面的人也在不停的對着我們揮手帕或揮帽子,汽笛長鳴一聲,輪船起錨,漸漸的,查爾斯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直到看不見,斯佳麗長久的站在甲板上,含着眼淚一動不動。

“斯佳麗小姐,海風那麼大,當心着涼。”布莉迪貼心的給我罩上披風,斯佳麗有些惶惑,感覺自己似乎在做一個不真是的夢一般,“布莉迪,我真的要去英國了嗎?”斯佳麗輕輕道。

布莉迪笑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好了好了,你的確在前往英國的郵輪上了,要不我讓你掐一下,證明你不是在做夢?”她做出一臉就義的悲壯表情,把斯佳麗給逗笑了,“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們回船艙去吧,我真的有些站累了。”

薩麗夫人正在房間裡看書,見我們走了進來笑着問道:“沒暈船吧?”

“好得很!”我笑道,“海鷗追逐風帆嬉戲,明輪乘風破浪前進,英倫三島,我來了!”薩麗夫人和布莉迪都被我故意作出朗誦的樣子逗得樂不可支,哈哈大笑。

斯佳麗她們所坐的明輪會在波士頓和紐約停靠,還沒上船前姨媽們和黑媽媽就爲此事對她進行耳提面命,而父親倒沒覺得有多嚴重,因爲經過了解,我們坐的明輪最終目的地是愛爾蘭,登船的旅客基本都是在北方謀生並且大獲成功的愛爾蘭新貴。在他眼裡,愛爾蘭人就是愛爾蘭人,北佬就是北佬,兩者區別很大。

在波士頓靠岸過之後的一段旅途中,進餐的時候斯佳麗特別因爲熟悉的愛爾蘭口音注意到過那些人,他們都具愛爾蘭人的一切美德,不過薩麗夫人倒不怎麼喜歡他們,“斯佳麗,我知道他們是愛爾蘭人,可是我覺得他們除了口音不同以外和我遇到過的其他北佬沒什麼區別。”她說道,“你愛怎麼觀察就怎麼觀察吧,不過不要隨便去和他們搭話。”

令斯佳麗有些驚訝的是,布莉迪也不怎麼喜歡她的這些同鄉們,“那些暴發戶,”她有天在艙房裡頗爲不屑的說道,“親英派,幫助英國人壓榨他們愛爾蘭同鄉的大多就是這些人或他們的親戚。”

斯佳麗爲她的口氣而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釋然了,現在還是芬尼亞人活躍的時期呢,在爸爸的故事裡,詹姆士伯伯和安德烈伯伯當初不就是因爲反抗英國統治被暴露而逃到美國去的。斯佳麗頗有些惡意的猜測着,自己跑到英國去,會不會被英國佬如臨大敵地記錄進什麼英國秘密警察黑名單中,然後被暗地裡監視?隨即笑笑,這個時候,蘇格蘭場大概也是個新興機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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