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訓話

對斯佳麗而言,住在查爾斯頓期間,除了三不五時要去兩位姨媽的家裡問安並且接受訓話外,人生真的很美好。查爾斯頓的海鮮很棒,而斯佳麗最喜歡吃的就是螃蟹龍蝦,可是吃完很多螃蟹龍蝦再去面對姨媽們,會消化不良的,所以要去姨媽家拜訪的時候,她都不得不痛苦地提醒自己不要吃的太飽。查爾斯頓的特色就是嘴仗,什麼事情都可以成爲辯論大會,不管是在飯桌上還是茶會裡,但是卻不傷感情,大家在小小的爭吵中進步。可是斯佳麗不可能頂撞姨媽們的訓話,這讓習慣和菲麗希蒂他們就任何事情都進行爭論的她更加痛苦。

“斯佳麗,我想你知道的,賽馬周要到了。”尤拉莉姨媽講了個訓話的開頭,斯佳麗手忙腳亂地吞下自己手中那片蛋糕,喝一口紅茶,擺出小淑女的樣子低眉順眼的答道:“是的,姨媽。”今天的活動是到尤拉莉姨媽家喝下午茶,去尤拉莉姨媽家喝茶的唯一好處就是她們家不會有乏味的歷史小說朗讀會――天知道姨父爲什麼會那麼喜歡那本《龐貝城的末日》,而寶蓮姨媽還能用十分欣賞的表情聽姨父讀了十幾年。

尤拉莉對外甥女的表現非常滿意:“我相信埃倫將一個淑女應做的和不應做的事情給過你指導,但是我想重申一遍,作爲一個淑女,你該。。。”趁着尤拉莉姨媽滔滔不絕的這當兒,斯佳麗又開始想起自己的心事來,反正姨媽們的訓話都是千篇一律,而且你只要在她們停頓的空檔低低說一聲“是,姨媽”就可以把她們應付過去。

斯佳麗正絞盡腦汁,搜索枯腸回想着前世對於南北戰爭的那段歷史,因爲郝思嘉的媽媽實在太熱愛《飄》這本書了,所以連帶着這段歷史也讓自己女兒去熟悉過。

19世紀的美國也接受了工業革命的洗禮,經濟迅速發展,同時美國獲得了西部的大片領土(印第安人?墨西哥戰爭?),急需勞動力,南方奴隸制成爲經濟發展的障礙,北部自由勞動制度與南部奴隸制度之間的矛盾發展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南部奴隸制度成爲美國社會經濟發展的主要障礙,南北之間的鬥爭在西部土地的爭奪中表現得最爲激烈。

19世紀上半葉在美國領土向西擴張的過程中,在西部接連成立新的州。每當新州成立之際,就發生在該州內容許或禁止奴隸制存在的鬥爭。北方資產階級和農民主張在新州內禁止奴隸制度,要求把新州確定爲自由州。南方奴隸主則力圖把奴隸制擴大到西部,主張把新州確定爲蓄奴州,奴隸主利用其在美國國會及政府中的統治地位,連續取得勝利,激起北方廣大人民的憤慨。1854年在北方成立了美國共和黨。同年,南方奴隸主企圖用武力把奴隸制擴張到堪薩斯州,於是在堪薩斯州爆發了西部農民與來自自由州的移民反對南方奴隸主的武裝鬥爭,鬥爭持續到1856年,揭開內戰的序幕。1857年奴隸主又企圖把奴隸制擴展到美國全部領土上去。1860年主張廢除奴隸制的林肯當選總統,南方奴隸主發動叛亂,南方蓄奴州紛紛獨立,1861年2月組成邦聯政府,戴維斯當選總統。同年4月南方邦聯軍先發制人攻佔薩姆特要塞,內戰爆發。

同時我記得,實際上不管是私下的軍事歷史經濟討論帖,還是由美國人所寫的那個時期的小說,北方自由洲的態度並沒有那麼堅決,他們在邦聯炮轟薩姆特堡要塞之前,一直在和南方談判,希望能夠在國內進行“一國兩制”,北方不干涉南方蓄奴,並且當逃奴被主人在北方抓住的時候,北方將協助遣返押送。林肯是迫於壓力背水一戰,也是迫於壓力才頒佈了《宅地法》和《解放黑人奴隸宣言》,如果在戰爭發生前或發生後,南方奴隸主們的態度能夠稍微的軟化一點,也許戰後就不會發生南方長時期的軍管和經濟大倒退和社會風氣混亂。南方人被剝奪投票權和選舉權的時間也會大大縮短。

作爲一個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權至上的人,我並不贊同奴隸制,但是我也不贊同北方人那麼草率的解放奴隸。實際上,所謂的解放奴隸,只是給了你一張小紙片,證明你是一個自由人,你擁有選舉權和投票權,好了,政府的自由就算髮給黑奴們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祖祖輩輩從被非洲買來的那天起就一直在一個種植園做到老死,有的也許除了種地根本不會其他的事情,因爲奴隸不被允許讀書識字。突然之間,他們的主人無力也不再有供養他們的義務了,他們被扔到大街上,不會活下去的技能,也找不到其他的工作,除了促進犯罪率的增長,其他又能如何?那些在紐約華盛頓的政治家們一個個高喊人生來平等自由,黑人兄弟也是人,奴隸制是萬惡的,如果真放一個黑人在他們面前,也許會馬上變成好龍的葉公,更不用說同樣是養在深閨裡的太太小姐們,自以爲看過一本《湯姆叔叔的小屋》就是了解南方瞭解黑人,抱着深切的同情認爲南方人都是拿着鞭子帶着獵犬的惡魔。等到一個黑奴真的站在她們面前,除了掩面暈倒她們大概也不會做些別的了。

“斯佳麗?斯佳麗!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斯佳麗正亂七八糟想着一些有的沒的,尤拉莉姨媽見她半天沒有答應,發現她根本就是在發呆,她有些生氣道:“斯佳麗,你的表現讓我非常的不滿,我會考慮和薩麗提提你是否可以去看賽馬會這件事。”

壓滅爹~~~斯佳麗連忙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哀求道:“親愛的尤拉莉姨媽,我只是有發了一會會呆,您一定不會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吧,我剛剛正是在猶豫,賽馬周裡,我到底押注給誰呢,是薩麗夫人的甜心薩麗還是莫蘭爵士的狄罕。”

“押注?!”我話剛一出口就有些後悔,虔誠的天主教徒尤拉莉姨媽果然用刺耳的分貝重複了一遍這個字眼,“你。。。你。。。”尤拉莉姨媽你了半天,突然道:“我打算押十美元在甜心薩麗身上,既然你說了狄罕,是那個英國佬的愛爾蘭馬嗎?”

啊啊,難道一向嚴於律己律人的尤拉莉姨媽正在像我套內部消息嗎?難道天上要下紅雨了?斯佳麗的嘴巴都要變成“o”型了,尤拉莉姨媽見她一臉驚訝,揚起頭道:“賽馬周是查爾斯頓聖誕節前最大的盛會,人人都在談論呢!斯佳麗你再不專心聽我說話和回答我的話,我真的要考慮讓你在賽馬周禁足了。”

見姨媽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斯佳麗咯咯笑了起來,將約翰·莫蘭爵士的話複述給姑媽聽。

“當時莫蘭爵士可是一臉得以自豪帶我去參觀馬廄的,他說:‘我本來給它取名狄安娜,它有雙飛毛腿,具備一切這方面的條件,再加上我的約翰。除了生理上的區別外,我也幾乎算是它的父親,所以我從狄安娜和約翰這兩個名字中,各截取一個字,將她取名爲狄罕。但是這名字跟法國芥未糊的寫法一樣,那可絕對不行,愛爾蘭馬實在不該取個法國名字。然而我又想,芥未糊辛辣夠勁,辣得你流眼淚,倒是挺形象的,好像在警告人‘別擋我的路,我要衝過去了’。於是狄翰這個名字就定下來了。它一定會在查爾斯頓賽馬周取得佳績的,我堅信,你就等着看邁爾斯啃馬鞍吧,哈哈!’布魯頓家的甜心薩麗和它住在兩個相鄰的馬廄裡,兩個好姑娘似乎在開賽前就開始較勁了,馬伕說沒事就可以聽見她們互相挑釁的聲音。尤拉莉姨媽,你覺得呢,反正我覺得她們是不管娜一匹都不遜色於塔爾頓夫人家內利的小牝馬。”

尤拉莉姨媽挑挑眉毛:“我既沒有見過狄翰,也沒有見過什麼內利的,我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信息你讓我怎麼理出頭緒來!”

我見話題告一段落,連忙擦擦嘴站起來道:“尤拉莉姨媽,我該回去了,菲麗希蒂他們還要教我練習騎馬呢!說不定待會我還能給你多套出一點狄罕的消息來,我先走了!”匆匆忙忙的我連忙帶着羅薩離開姨媽家,所以忽略了客廳裡姨媽眼中的一絲笑意。

“這孩子,怎麼把我當妖魔鬼怪似的!”尤拉莉姨媽笑着搖搖頭,自覺自己並沒有那麼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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