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快些!”蘇埃倫大聲催促着遠遠落在後面騎馬的奧哈拉先生,傑拉爾德大聲吼道:“這該死的駑馬!該死的,要是傑裡在,我會落到那麼後面嘛!”他忿忿的抽了坐騎一鞭,“你這蠢才,跑得快些,連馬車都跑不過,真該宰了!該死的,就算我用兩條腿都會跑的比你快吧!”
“咯咯~”蘇埃倫和卡麗恩捂住小嘴偷笑起來,這馬可是埃倫特意挑給他的,奧哈拉先生隨着年齡的增長,膝關節強直越發的厲害,可是他還是愛逞強,騎快馬,躍柵欄,完全不顧性命,每每讓人爲之頭疼不已,在塔拉,一幫小黑鬼是他的同謀,每每將禁騎令置之腦後,不過來到了查爾斯頓,就由不得他使性子了,埃倫早和兩位姐姐家以及布魯頓一家串通好了,整個查爾斯頓不論白人黑人都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接觸到任何一匹追風快馬的。
傑拉爾德·奧哈拉怨念無限,要是他的乖閨女斯佳麗在就好了,斯佳麗一定有辦法幫他弄到一匹快馬,他怎麼會不知道在查爾斯頓不得不龜速行進是他家的大天使和小天使們的“傑作”呢,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關節炎的厲害,可是,只是,但是,男人怎麼可以不騎快馬呢!
“啊,我最喜歡讓寶貝們全速前進了!”薩麗夫人尖笑道,催促車伕再跑的快一點。布魯頓家的馬車一向風馳電掣,是查爾斯頓一大街景,不過今次比往常更加快速,原因自然是因爲換了兩匹馬。
這兩匹馬自然是從貝特麗絲·塔爾頓夫人的馬廄裡精心挑選的,是埃倫送給薩麗夫人的禮物,爲此,一直對這兩匹馬有覬覦之心的老小孩傑拉爾德還鬧了很長時間的彆扭,直到塔爾頓夫人許諾以後送他一匹血統最純的小馬駒之後才眉開眼笑的恢復常態,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纔是他的真正目的。
等到這行人感到港口的時候,郵輪已經在天海之際露出一個小小的黑點,並且越來越大。
“姐姐,是姐姐的船來了!”卡麗恩指着黑點,扯着黑媽媽的衣袖叫嚷道。黑媽媽也忍不住笑得咧開了嘴:“是啊,斯佳麗小姐總算回來了,黑媽媽的孩子總算回來了!”
寶蓮姨媽在一邊對妹妹道:“不知斯佳麗在英國呆了快一年,可有什麼變化。”
尤拉莉姨媽搖頭道:“我看很難,只要她不把英國人那股讓人討厭的驕傲的樣子帶來就很好了。”
“還有那奇怪的英語,不會到時讓耳背的我分不清她在說些什麼吧!”寶蓮附和道。
埃倫在一旁好笑,斯佳麗還沒回來,兩位姐姐就一副打算給她做規矩的樣子,不過礙於姐妹情分,也不好開口說什麼,一旁的薩麗夫人倒是很率直的開口道:“寶蓮,你離耳背的歲數還遠着呢!斯佳麗只是去讀書罷了,又不是要常住那裡,不過時間呆的久了,英語自然會講得帶些英國腔,也是自然的,不過你看看我,還不是改了過來了!”
寶蓮被她搶白一番,努力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不過查爾斯頓人一向就愛這樣無傷大雅的鬥鬥嘴,沒過一會又有說有笑起來了。
就在他們嘰裡刮啦的同時,郵輪也越靠越近了,終於,船隻停泊在了港口,而讓衆人等的心焦的女主角也嫋嫋婷婷的走了下來。
“斯佳麗!”蘇埃倫和卡麗恩啪啪的衝了過去,一個拉左手一個拉右手,我笑着勾住兩個妹妹的腰:“一年不見,蘇埃倫和卡麗恩都長成大姑娘了!”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放開這兩個小不點,斯佳麗分別和傑拉爾德老爸以及埃倫老媽問好,然後和姨媽、布魯頓夫人一一見禮,充分顯示了跑去英國“鍍金”的成果,讓大家都很滿意,最後她才一把動情的抱住黑媽媽,要知道,在英國的時候斯佳麗最想念的人就是這個老保姆了。
“黑媽媽,我真想你!”斯佳麗抱着她撒嬌道。
“看看,我就知道你的風度只能三分鐘!”雖然嘴裡說着數落的話,但是黑媽媽那溼潤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
斯佳麗抱了好一會才鬆開了黑媽媽,轉身吩咐道:“布莉迪,帶他們過來。”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布莉迪從四等艙領着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過來,他們那與衆不同的黃皮膚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眼球,這年頭,華人來美國大都是去西部挖金礦的,所以查爾斯頓大概還是第一次迎接來自遙遠東方的客人。
“斯佳麗,他們是。。。?”埃倫問道。
我拉過雪莉道:“媽媽,這是雪莉·田,你知道的,我在信裡跟你提起過的。”
埃倫撫着額頭道:“你不是告訴我是一戶姓‘田’的人家嗎,難道他們家有那麼多人?”斯佳麗不好意思道:“媽媽,田大叔還有很多有技術能力的朋友,所以我就把他們都帶過來了。他們都好可憐的,我想我們家應該足夠容納他們的,所以。。。”
“罷了罷了,我瞭解了,我會寫信叫波克多騰點小屋出來的。”埃倫擺手道:“但願他們真有你說的那麼強大。”
“那是當然的,媽媽,到時你就知道專業人士和半路出家的差別的,對了,我還帶了很多茶葉、山茶花和玫瑰的種子呢,保證把我們的塔拉變得更漂亮。”斯佳麗拉着她手撒嬌道。
黑媽媽不知母女二人在打什麼啞謎,不過她提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埃倫小姐,我們該怎麼安置這些人呢?”
最後是查爾斯頓旅館的老闆發了一筆大財,樂呵呵將財神爺恭送到門口。傑拉爾德開始不滿突然招收這些華人,若要做工自可以去多買些奴隸,那麼多人供吃供住付工錢一大筆花銷,他們家不是慈善機構。不過許久不見大女兒和親親老婆埃倫連連懇求加上力陳利害,他本是個心軟的人,不會真個把這羣舉目無親的人趕走,,加上我私底下告訴他中國人家庭裡的奴僕佃戶和我們認知裡的奴隸的異同之後,也就順着她們給的臺階下來,算是同意收留下這些華人了。
田大叔是個實誠人,雖然原本對斯佳麗有所保留,但是看在她收留了他那麼多父老鄉親的份上也算是對她恭敬有加,只是直到這刻斯佳麗爲他們的去留和父親力爭之後,這才真的死心塌地帶着老兄弟們爲我幹活。原來他們都是被同一個蛇頭騙到英國來的,本來還以爲是去加利福尼亞淘金,結果到一個不知名的礦場去做苦力挖礦,條件很差,經常發生塌方和瓦斯泄露,後來一羣人聯合起來逃了出來,在某處分成幾羣各自逃竄開來,他們一夥就一路亂走,跑到了倫敦,所幸他們當時遇到一個在倫敦打工多年的老苦力,他們這纔在倫敦城的貧民窟安下身來。
這次跟斯佳麗一起來的,除了田大壯和他的威爾士老婆特蕾西、女兒田雪莉和兒子田傑以外,還有幾戶是當初夫妻兩個一起來外國淘金的,其他都跟他一樣,光棍兒來到國外後才娶了洋婆子,剩下乾脆就是老單身漢。不過他們裡面真是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除了種田主力軍外,還有園丁出身的,還有一些手藝人,最讓斯佳麗詫異是一個叫秦樂朋的,這傢伙還是個有功名的秀才,不過似乎得罪了土豪惡霸一類的,所以顛沛流離,最後陰差陽錯的跑到國外,據說他是抱着寫一部外國遊記的想法到田大壯那裡來報名的,斯佳麗不無惡意的想到了《鏡花緣》和《馬克·波羅遊記》。但是他有着做帳房先生的潛質,所以最終斯佳麗還是同意帶着他來到美國。
苦笑地看着他們歡呼雀躍把旅館的大部分房間佔據,斯佳麗吩咐“領隊”田大壯讓他們安生呆在旅館裡不要亂跑,覺得可能十九世紀最大的一次華人勞工從輸出美國的壯舉是她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