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6年的佐治亞的春天來的很早,去的也似乎很快,五月的空氣裡已經有些夏天炎熱的味道了。幽深的門廊上,坐着斯佳麗三姐妹和來拜訪的縣裡幾戶人家的小姐們。
“今年春天的聚會真是無趣極了,所有的宴會,打獵活動,大人們都在談論堪薩斯州。”蘇埃倫嘆口氣道,“一切都是爲了那個什麼。。。什麼《堪薩斯--內布拉斯加法案》。”
斯佳麗接着嘆口氣道:“尤其是傑拉爾德·奧哈拉先生,全縣最大嗓門的先生,無論聚會或家裡,他都不停的咆哮說着這件事情,還說我們應該統統武裝起來,去堪薩斯州教訓無理的北佬和廢奴主義者。”
卡麗恩猶豫道:“可是斯佳麗,上帝的信徒不該自相殘殺啊!”
“上帝的信徒不該自相殘殺。”蘇埃倫模仿卡麗恩的口氣道,“小妹,如果你光存着仁慈之心對待北佬,他們可不會以同樣仁慈之心待你的。就像那個農夫和蛇的故事。”
印地亞略咳兩聲道:“姑娘們,這不是我們應該討論的話題,說點別的吧!戰爭啊北佬啊,這些事情是男人們才該關心的。”
斯佳麗見狀連忙換個話題:“你們還記得嗎,去年秋天參加韋爾克斯家燒烤宴會時候有個叫芮特·巴特勒的人?”
凱瑟琳·卡爾弗特大感興趣道:“你是說那個據說被西點軍校開除的傢伙嗎?我聽說他惡名昭彰,對了,斯佳麗,他是查爾斯頓人,你在查爾斯頓期間有沒有見到過他?有沒有什麼新的新聞?”
我怎麼會知道,他又不在查爾斯頓,早就被趕出家門了,不然薩麗夫人也不會在十二橡樹莊園的燒烤宴會上竭力想要找機會跟他說兩句話,說不定她來這裡參加燒烤宴會,根本就是爲了找到瑞特。斯佳麗暗自思忖道。
“我怎麼會知道呢,這傢伙早就被他爸爸趕出家門了,家庭聖經後面也把他的名字勾掉了。據說他是整個查爾斯頓的恥辱,每次在例舉壞榜樣的時候,都很喜歡提到他,不過在公開場合大家都這個名字都諱莫如深,我也是偶爾聽到大人們的無心閒談才大約知道事情的經過。”斯佳麗巴不得別人聽她說說這個八卦,連忙開了個頭賣弄關子道。
“啊!”周圍幾家的姑娘都大吃一驚,這就等於剝奪了他的長子繼承權,幾乎把他趕出了整個上流社會,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一時間人人都催着她快說下去。
“聽說,這位巴特勒先生有一次帶了個查爾斯頓姑娘出去乘馬車兜風。我不清楚那是誰家的姑娘,可心裡總有懷疑。她也不見得怎麼好,否則就不會在傍晚時跟一個男人出去兜風,而且還沒帶一個陪伴。後來,乖乖,他們竟在外面待了幾乎一整夜,臨了走回家來,說什麼馬跑掉了,馬車摔壞了,他們在樹林裡迷了路。你們猜猜後來怎麼着――”
“我猜不出,告訴我們吧。”塔爾頓家的大小姐赫蒂央求道,看着姑娘們五彩繽紛的臉色,斯佳麗就知道她們肯定什麼都亂想到了。
“第二天他不肯跟她結婚了!”
“哦!”霍尼有些失望的輕喊出聲,結果被印地亞嚴厲的眼神掃了一遍,其他幾個姑娘見狀連忙收斂臉上的失望表情,眼觀鼻,鼻觀心的看着裙襬等等地方,等着斯佳麗的下文。
斯佳麗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波克或黑媽媽或羅薩或琳娜或宅子裡任何一個黑人僕人都沒在關注她們這邊的時候繼續說道:“他說他不曾――呃――對她怎麼樣,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該同她結婚,那姑娘的哥哥少不得向他提出決鬥,可巴特勒先生說他寧可被打死也不娶一個蠢貨。他們就此來了一場決鬥,巴特勒先生一槍打中對方,他死了,巴特勒先生只好離開查爾斯頓,如今所有人家都不歡迎他了。”
薩麗·芒羅也是賊兮兮的四處看了一遍,她是我們當中較大一點的女孩兒,略通人事,輕聲問道:“她有過孩子嗎?”
這句話讓幾個大女孩羞紅了臉,幾個小一點的則是一臉茫然,斯佳麗雖然應該算是小一點的懵懂的那一批,只是累加前世三十幾歲的歲數,自然明白她們臉紅些什麼。不過還是故作無知的搖頭答道:“沒聽說,不過她還是照樣毀了。”
大家靜了一會兒,不知道說些什麼。
“啊,對了,玫蘭妮昨天寫信邀請我們去亞特蘭大小住幾天,她也提到了你們,斯佳麗。”印地亞道,“玫蘭妮希望你、蘇埃倫和卡麗恩也能去亞特蘭大做客。你們去嗎?我們打算在那裡過獨立日呢!”
“啊,這要問過媽媽。”亞特蘭大是個比較新興的城市,斯佳麗覺得在那裡應該可以認識一些思想比較開明的人,而蘇埃倫則希望能夠到大城市裡去看看,卡麗恩反正跟着我們統一行動,也沒什麼意見。於是在和大家告別之後,她們三人連忙去找媽媽和她說說這事。
可是媽媽不在家。“黑媽媽,黑媽媽!”蘇埃倫大聲嚷嚷道,琳娜跑過來道:“蘇埃倫小姐,奧哈拉太太和黑媽媽去斯萊特里家了,好像是斯萊特里太太難產,奧哈拉太太帶着黑媽媽過去幫忙,看看能不能做些什麼。”
斯佳麗皺皺眉,斯萊特里家是窮白佬,老斯萊特里無法謀生,怨聲不絕,他老婆總是頭髮蓬亂,滿臉病容,生了一羣兔頭鼠臉的孩子,照例一年添一個。湯姆·斯萊特里沒有黑奴,他和兩個大兒子隔一陣子就到那幾英畝棉花地裡去幹活,老婆和幾個小孩子就去照料所謂的菜園子。但不知爲什麼,棉花老是歉收,由於老婆不斷生孩子,菜園子種出來的總不夠喂孩子。
經常可以看見湯姆·斯萊特里在鄰居門廊裡磨磨蹭蹭,討一些棉籽去種,或是討一塊醃肉“對付一頓”。斯萊特里覺察到鄰居面子上客客氣氣,骨子裡卻瞧不起他,他自己雖精力不濟,偏偏痛恨人家,尤其痛恨那些“富人家的黑鬼”。縣裡那些黑人家奴自以爲比窮白佬高出一籌,公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心裡很不痛快,另一方面,他們的狀況比他更有保障也引起他不勝妒忌。眼看他們吃得好,穿得好,病了有人管,老了有人養,相比之下,自己的日子未免過得太苦了。那些黑人爲主人的聲望感到光榮,通常都以碰上個有身份的主人爲榮。可他呢,偏偏人人都瞧不起。
湯姆·斯萊特里原來倒可以把他的田以三倍的地價賣給縣裡任何一個莊園主。他們認爲花錢去除這地區的眼中刺還是划算的,但他只求能賴在這兒,靠每年一包棉花的收入和鄰居施捨,勉強過上日子就心滿意足了。
真是討厭,爲什麼爸爸和韋爾克斯先生不想點惡毒的辦法趕走他們呢!要知道,後來就是因爲他們家得了傷寒,傳染給埃倫才害死她,還把蘇埃倫和卡麗恩給害慘了,爸爸也因此。。。腦筋糊塗了。如果他們不想辦法,就讓我來想辦法吧!斯佳麗憤憤想道,人家穿越過來是衆生平等,她反正是被同化了,那些好吃懶做的窮白佬實在無法引起她的尊重。
還沒等斯佳麗想出辦法來,當天晚上的飯桌上,唾沫橫飛的爸爸就帶來一個讓她意料之中卻依舊震撼人心的消息,在堪薩斯,奴隸主襲擊了一個自由移民的據點,雙方動手了,戰爭一觸即發!
昨天太累,不高興改了。。。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這是我這裡的天氣,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