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泰勒同學。”校長點頭道。
那人擡起頭來,約莫二十多,三十歲不到的樣子,一張娃娃臉,一頭捲髮,有些偏紅,典型的英國發色,凱爾特人後裔,個子不高,和顧小石差不多,一身運動打扮,看上去頗爲陽光。
科林老頭兒開口道:“這是我的兒子,克雷格·泰勒,這位是顧小石同學,你的學弟!”
原來克雷格·泰勒也曾是奧古斯都學院的學生,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屆的呢?顧小石打了個招呼:“泰勒學長,你好。”
“不用客氣,你好,顧小石學弟。”克雷格·泰勒說道:“不用那麼見外,叫我克雷格就行。”
顧小石點頭答應,克雷格恭敬地對校長說道:“校長,我剛纔在上面聽見了您和父親的對話,今天是爲這位學弟做衣服,對吧?”
校長輕輕點頭。
又聽克雷格道:“父親,我想,顧小石同學的衣服,由我來做吧!”
“你?你願意來做?你不是一直厭煩當一名裁縫嗎?”科林老頭兒的表情有點古怪。
“是很厭煩,不過我想在校長面前展示一下我的手藝。”克雷格認真道。
“哦?你家裁縫技藝,世代傳承,既然你想露一手,那也行,你爲他做吧,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手藝如何。”校長開口道。
“您放心!”說話的是科林老頭兒,他指着克雷格道:“他不算一名合格的獵魔人,但說到做裁縫的天賦,比我還高,只是欠缺些經驗,我會從旁協助的。”
“既然你也說了,那就這樣吧!”校長道。
“顧小石學弟,這邊請,勞煩你站上去。”克雷格指着那個圓臺,對顧小石說道。
顧小石依言站了上去,克雷格接過科林老頭兒遞來的皮尺,開始認真測量起來。
這事兒是個水磨活兒,都說慢工出細活,克雷格嘴裡叼着張卡片,那皮尺在他手中不停飛舞,邊測量邊記錄,一次不夠,反覆三次,才能確定。校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手裡端着科林老頭兒送來的紅茶,時不時喝上一口,更多的注意力則是放在顧小石身上,嘴角掛着微笑。
顧小石可沒有那麼悠閒,按照克雷格的要求,不停地做着動作,擺出不同的姿勢,這是校長叮囑的。校長剛纔說了,沒那個空閒再來修改,讓一次搞定。本來全定製的西裝,少說也得再來複核兩次,一是製版結束後,二是半成品時,最好能在最終成衣前,再來一次,看看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可校長的話,兩位泰勒先生不能不聽,於是乎,以小泰勒爲主,老泰勒在一旁幫忙。
顧小石不時看向對面牆角的那個古董擺鐘,從站上圓臺當“模特兒”開始,已經將近一小時,眼見快要下午五點了,今天到倫敦來的另一件正事兒還沒着落,晚上八點開始的舞會,能趕上嗎?哎,要是去晚了,顧小石不敢繼續想下去,放姜大小姐的鴿子……
終於結束了,顧小石長出一口氣,走下圓臺。校長站起身來,道:“就先做三套吧,一套禮服,三件套的;一套正裝,商務型的;一套稍微休閒點。”
克雷格連忙記下,道:“禮服當然是黑色,商務型的最好是藏青色帶豎條紋,深灰色太過成熟,不太適合,最後一套,我建議淺灰色帶暗格,你覺得如何,顧小石學弟?”
顧小石哪裡懂這些,道:“學長,我是不太懂的,你覺得行就OK!”
“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過來瞧瞧料子!”克雷格說完,帶着顧小石來到那排櫥櫃前,打開櫃門,拿出一匹藏青色豎條紋的毛料,示意顧小石摸摸。
顧小石伸手摸上去,入手柔軟滑膩,學着電視裡的樣子,用手揝住,然後放開,那毛料沒有一絲一毫的皺摺,顯是質地極佳。
克雷格又道:“這是幾年前進的貨,真正的秘魯駝羊毛料,用來做衣服,最爲合適。”
豈止是合適,克雷格說得較爲含蓄。駝羊這種動物,大大的有名,不光是現實生活中,哪怕在網絡上,也是高居“神獸榜”第二,名爲“草泥馬”,僅次於“河蟹”之下。駝羊毛的價值,是普通羊毛的數倍乃至數十倍,而來自南美國家秘魯的駝羊,更是極品,被譽爲“安第斯山脈上走動的黃金”,國際市場上,每一公斤的價格高達數百美元,再精加工成毛料,其價格可想而知。
“一切都聽學長的。”顧小石答道。
“那行,三套衣服,估計要多花些時間,到時我給你送過去,順便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克雷格親切地說道。
校長走了過來,道:“行了,走吧,還要去最後一個地方。”
顧小石走出兩步,突然想起一事,今天是爲自己做衣服,這不還沒給錢嗎?他不知道三套衣服一共價值幾何,只能大致猜到,絕對不會便宜,於是弱弱地問道:“校長,我……我們還沒付賬呢!”
校長哈哈大笑,道:“走吧,先記賬。”
“那怎麼行,要不,您先借我點,有多少算多少,當作訂金吧?”
“訂金?”校長又笑了,道:“但問題是,我也沒帶錢啊!”
“啊!?”顧小石心中忐忑,道:“白吃白拿,不好吧,雖然您是校長,可……”
“嗯……”校長想了想,道:“你說得也對,我記不清在泰勒這裡做過多少套衣服了,是該算算賬了。”轉頭對科林老頭兒說道:“這樣吧,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錢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科林老頭兒差點沒哭出聲來,道:“校長,我怎麼能收您的錢,您是看不起泰勒家了嗎?”
克雷格也急了,道:“能爲校長製做衣服,是泰勒家的榮幸,校長對泰勒家的大恩,豈是這些身外之物所能比擬的,我們心甘情願一輩子爲您做衣服!”
“你看,我想給,他們不收,你說怎麼辦?”校長聳了聳肩,對顧小石說道。
顧小石嘆了口氣,校長和泰勒家的事,自己不清楚,也罷,隨即說道:“那我們告辭了,科林大叔再見,學長再見!”
兩位泰勒先生,一直送到校長上車,汽車發動,緩緩向前駛去,顧小石沉默不語,只聽校長道:“你肯定很想知道,我和他們的關係吧?告訴你也無妨,很久之前,我碰巧救了老泰勒的父親一命。”
“他們都是獵魔人嗎?”顧小石問道。
“算是吧,泰勒一家,傳承久遠,以前曾是皇室的御用裁縫,只是爲人謙遜低調,沒什麼名氣罷了,真要論及做衣服的水平,只怕這條街上沒人比得過,特別是不少失傳的手藝。”
“啊?”顧小石叫道:“這麼厲害,那爲什麼……”
“你是想問,爲什麼他家的生意很爛?”校長道。
顧小石點頭。
“學裁縫,是家族要求的,他家以此爲傳承。你別看他倆對待我的態度還不錯,其實他們的脾氣有些古怪,對不上眼的人,給錢也不做生意,久而久之,便鮮有人上門,幸好,泰勒家倒不用靠這個爲生,還是那句話,獵魔人嘛,活得久了,錢就是一個數字。”校長解釋道。
“明白了,但是,您爲什麼要給我做衣服啊?”顧小石又問道。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說過,今天正好順路。顧小石同學,比起這個,你是不是更應該關心一下,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呢?”校長道。
“接下來?”顧小石道:“您說過,我們要去找那本筆記。”
“不錯。”校長道:“可是,你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嗎?”
“應該是衛斯理家族吧?”顧小石問道。
“是的,你有了解過衛斯理家族嗎?”校長又問。
“呃……”顧小石還真沒有,有些慚愧,低聲道:“我……我只知道,衛斯理家族在‘聖輝議會’中排名第四,想來是個極厲害的大家族。”
“呵呵,顧小石同學,我知道你平日裡忙於學習和練功,但我必須要提醒你,從現在開始,你需要把自己當作獵魔界的一員,絕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員,在將來,你的作用,會大到你自己無法想象,所以,很多關於獵魔人的信息,你應該,也必須掌握!”校長告誡道。
顧小石老臉一紅,歉然道:“我明白了,對不起,校長,我會改進的。要不,趁現在還沒到衛斯理家,您給我說說。”
“你還真不客氣啊?居然讓我給你講解這些,先說好,只此一回,以後這些能夠查閱的信息,我不會再爲你解答了!”校長道。
“哦哦,我瞭解,謝謝您!”顧小石趕忙致謝。
“衛斯理家族,又被稱爲‘術士家族’!”校長道:“在中世紀,甚至再往前一些,那時的人們相信,魔法是真正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可笑,世人只是一知半解,魔法這種東西,不過是一些障眼法罷了,但,也不全都是空穴來風,比如精神力的使用,便會讓人誤以爲是魔法,這也是傳說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