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顧小石和埃森博格,最先吃完的是諾阿,接着是索大個的老爸和他大伯,老巴赫年歲不小,胃口卻很好,吃得和索大個一樣多,二人幾乎同時收工,接過一張溼毛巾擦了擦嘴和手,老巴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恕我冒昧,顧小石先生怎麼會來的?”
“族長客氣了,各位,請直接稱呼我爲顧吧,這樣簡單些。”顧小石道:“冒昧的人應該是我,不請自來,希望各位不要見怪。之前我並不知道索德伯格就要結婚了,是副校長大人告訴我的,各位都知道,我和索德伯格的關係很好,一起執行過兩次任務,他是我的學弟,也是我的戰友,我早就把他當作自己的兄弟了,兄弟結婚,我是一定要來祝賀的。”
“爺爺,學長還送了我一件禮物呢,”索大個接話道:“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支磁能槍。”
“哦?”老巴赫道:“顧,這件禮物是不是太貴重了?”
“不,磁能槍是武器,只有被合適的人使用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比索德伯格更加適合了,我不清楚各位是否知道,這支磁能槍在索德伯格的手中曾經準確命中了魔羅加洛斯第二魔首,並重創對方,我想說的是,索德伯格已經用它救過我們的命了。”顧小石看看索大個,又道:“另外,這支磁能槍是學院的財產,不是我能支配的,是校長大人讓我送來的。”
“明白了,謝謝校長大人,謝謝你,顧。”老巴赫道:“無論你是否代表着校長大人,你都是巴赫家族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受歡迎的客人,再次歡迎你的到來!”
“校長曾對我說過,巴赫家族又稱作戰士家族,兇猛無畏,一往無前,這一點早在索德伯格身上得到了體現,我十分佩服,也願意交你們這些朋友,來,”顧小石端起酒杯,道:“我敬在座各位一杯。”
衆人齊齊舉杯,仰頭一飲而盡,只聽老巴赫道:“顧,你來做客,我們是歡迎至極的,只是你能不能喝上這杯喜酒,還不好說呢。”
言罷,老巴赫的目光轉向索大個,顧小石見狀,微微一笑,道:“結婚是大事,索德伯格當然要認真考慮,仔細考慮,不過我想,以他的爽直,現在應該有結果了吧?”
衆人的目光齊齊落在索大個身上,索大個擡起頭來,道:“我答應了。”
埃森博格長長地舒了口氣,用力拍了拍索大個的肩膀,老巴赫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Wωω•тт κan•C○ “兒子,你終於想通了!”索大個的老媽從身後抱住索大個,喜極而泣。
“行了,即刻去準備吧,明天下午舉行婚禮。”老巴赫下令道,一衆女眷個個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顧,我能問個問題嗎?”說話的是索大個的堂兄諾阿。
“請問。”顧小石點點頭。
“聽說你是精神力雙階覺醒的獵魔人,又和強大的魔族交過手,能談談你的那些對手嗎?”諾阿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或者說,你想知道哪一個對手?”顧小石反問道。
“我最感興趣的是……”諾阿正在說話,卻被打斷了。
“諾阿!”打斷他的是他父親,索大個的大伯,巴赫家族的A級獵魔人林克,只聽林克說道:“每個獵魔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這樣會讓顧爲難的。”
林克·巴赫又看向顧小石,道:“抱歉,諾阿的好奇心強了些,還請見諒。”
“我這位堂兄是巴赫家族有史以來第一位精神系覺醒的獵魔人,”索大個解釋道:“他一定想知道阿古拉斯二祭司的事。”
“哦?精神系?”顧小石道:“你的能力是什麼?”
“說來真不好意思,”林克·巴赫道:“他的精神能力是探知,無法用於戰鬥。”
“那也很好啊,一大隊戰士,外加一位擅長精神探知的獵魔人,在特殊的環境下,他能爲戰士們指明方向的。”顧小石笑道:“沒有關係,你剛纔的問題,我想我能夠回答你,阿古拉斯魔族二祭司正是擅長精神力,他的魔能技叫做‘黑色祭火’,很厲害,直接灼燒獵魔人體內的細胞,據它自己說是無解的,一旦被一點點火星燒到,只能等死。”
“但你還是幹掉了它?”諾阿好奇地問道:“爲什麼你活了下來?難道它的‘黑色祭火’對你無效嗎?”
“不,有效,我的確中了它的‘黑色祭火’,着實讓我痛不欲生。”顧小石回想起當日的情景,仍是有些後怕,自言自語道:“說來你或許不信,我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會沒事,我能幹掉它,不是因爲我比它強大,而是它太過自大,以爲我中了‘黑色祭火’,完全喪失了反擊能力,結果纔給了我機會。”
“原來如此……”諾阿喃喃道。
“學長,聽說你去島國的時候,碰到了東方魔族的長老和天星,還有魔羅加洛斯第二魔將赫爾斯格?”索大個問道:“那些魔族怎麼樣?”
“很強,我們中了東方魔族司命長老的圈套,若不是校長及時趕到,只怕我沒法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了。”
“能說說那赫爾斯格嗎?”索大個追問道,他對魔羅加洛斯魔族比較感興趣一些。
“怎麼說呢?”顧小石沉思片刻,道:“雖然沒有和它交手,但我能感覺出來,單憑力量,它或許不如你遇到過的‘冰原暴熊’艾薩克斯和第四魔將魔頓,但我從未見過有誰能將力量控制得像它那般,一招一式絕不會浪費一絲一毫,而是集中起來,給予對手致命一擊,很強,真得很強,各位如果碰到它,請一定要萬分小心。”
“好可惜,沒能親眼見識一下,”索大個惋惜地嘆了口氣,道:“對於以力量和戰鬥技巧爲主的巴赫家,這種對力量的絕對控制是我們所追求的極致。”
“你說你,我是該希望你碰到它呢,還是該期盼你別撞上呢?”顧小石盯着索大個,問道。
“當然是能碰到它!”索大個道。
“顧,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開口說話的是諾阿,他已經站起身來。
顧小石有點迷惑,看着這位高高大大,滿頭金髮的男人,道:“你請講。”
“我是精神系覺醒,能力是精神探知,我對我的能力很有信心。你也知道,精神系覺醒的獵魔人本就極少,至少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這兩年,關於你的傳聞很多,你是奧古斯都學院的A級學生,已經晉升爲B級獵魔人,擅長精神力操控,又是伊凡校長的弟子,”諾阿面色誠懇,道:“所以,我想和你切磋一次。”
“住口!”諾阿的父親林克·巴赫喝道:“諾阿,顧是家族的客人,你太失禮了。”
“不,爺爺,父親!”諾阿正色道:“我知道顧是家族的客人,也知道他是索德伯格的好朋友,但大家同樣身爲獵魔人,相互切磋印證一下又有何妨?不知道你是否同意呢,顧?”
顧小石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諾阿的精神力操控水平如何,即便對方冒昧提出要和自己比試,他也並不反感。顧小石是個很隨和的人,只是單純認爲,這種事情實在沒有必要爭個高下,誰贏誰輸又有什麼意義?說到精神探知,在跟東方小小學習“山海劍訣”第一式“望山劍”時,顧小石便已懂得如何用精神探知替代“心眼”,去感受周遭的一切,在教廷歷代先知故居里和之後的種種經歷,他的精神力操控水平早已邁進“入微”層次,自問和諾阿比試,絕不會輸給他。一來自己初到巴赫家族,遠來是客,總不好拂了主人的面子;二來這種切磋實在沒什麼意義,於是搖搖頭,道:“實在抱歉,我拒絕。”
“你拒絕?”諾阿道:“爲什麼?”
“如果你想討論一下精神力操控方面的心得,隨時歡迎來找我,”顧小石道:“比試的話,實在沒什麼意義。”
“你該不是怕輸吧?”諾阿突然道,看來他也繼承了戰士家族直爽的性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閉嘴,夠了!”老巴赫突然重重一拍餐桌,喝道:“諾阿,你出去!”
“爺爺……”諾阿滿臉通紅,意欲爭辯一番。
“我叫你出去!”老巴赫重複了一次,諾阿不敢再說什麼,轉身離開餐廳。
“實在抱歉,顧,請原諒他的無禮。”老巴赫對顧小石道:“諾阿沒有其它意思,只是他從未碰到過精神系覺醒的對手,我想你能夠理解吧?”
“是的,我能夠理解。”顧小石點頭道。
“諾阿的要求雖然過分,但也並非全無道理,獵魔人之間相互切磋印證很尋常,有比較纔有競爭,有競爭纔有提升,這句話,我想顧應該是認同的。”老巴赫道。
“是的,我認同。”顧小石應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顧能和他比試一番,”老巴赫直直地看着顧小石,道:“能讓他明白一些道理。”
“明白了,我考慮一下。”顧小石點點頭,說道。
“我代表巴赫家族謝謝你,顧。”老巴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