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回來了,送給顧小石一個擁抱和沒完沒了的嘮叨,暑假過得怎麼樣?到哪裡去玩了?吃了什麼好吃的?見到什麼有趣的人?碰到什麼好玩的事兒?像個久別重逢的“男閨蜜”,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顧小石笑着回答了各種問題,接下來說話的人換成了阿蘇,整個假期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地“傾述”出來,顧小石安靜地坐在牀邊,認真地聽他講。阿蘇心情很好,看得出來,經歷了上學期期末那次“秘密行動”,阿蘇似乎找到了人生的奮鬥目標,雖然只是一名C級學生,但事實證明,自己也挺有用的,不是廢材一枚。
其間,顧小石接到了兩個電話,先是東方小小打來的,說是已經回校,有重要事情找他,讓晚餐後在小樹林碰面。第二個是索德伯格打來的,說自己要去射擊場練習,問學長要不要一起。顧小石看看時間,離晚飯還早,於是便答應了,一來讓阿蘇有時間整理一下行裝,順便去見見女朋友;二來,一個假期沒有摸槍,似乎有點手癢。
宿舍大廳,索德伯格揹着個一人高的大包,不用說,裡面放的是他那些“吃飯”的傢伙,見到顧小石,索大個咧嘴一笑,道:“學長好。”
顧小石照舊拍了拍索大個的腰,道:“你也好,老索,走吧,邊走邊說。”
索大個和顧小石並肩走着,道:“我聽我哥說了,他在梅迪尼家族的葬禮上見到了你。”
“是啊,”顧小石看了索大個一眼,道:“我正想問問,你怎麼沒去?”
“爺爺沒讓我去,”索大個道:“再說我也不在家。”
“你不在家?”顧小石問道:“該不會又跑去打仗了吧?”
“呵呵,”索大個摸着頭,笑道:“不錯,可惜都是小規模的衝突,打得不太爽!”
“老索,你還是小心點唄,子彈不長眼睛的,萬一被射中要害……”顧小石道。
“放心,沒事的,爺爺說過,子彈那玩意兒最喜歡膽小的人,最害怕膽大的人,只要夠猛,子彈會繞着你飛的。”索大個笑道。
顧小石暗歎一聲,身旁這壯漢,就真那麼勇敢嗎?不怕死?想想戰場上子彈亂飛的畫面,心中一陣害怕。
二人邊走邊說,不多時來到山體內的射擊場,索大個從包裡拿出那些大傢伙,一一擺好,試試這個,又試試那個,搖頭道:“學長,說實話,自從上次玩過那把磁能槍後,我對這些傢伙都沒多大興趣了,總找不到那種暴爽的感覺,特別是射中魔羅加洛斯第二魔首的一槍,在它肩頭開了個大窟窿,別提多帶勁了!”
“你還說,我們全都差點掛掉。”顧小石道:“想想就有些後怕。”
“我倒不怕,如果能再射它一槍,那才叫爽!”索大個呵呵笑道:“學長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答應你什麼?”顧小石問道。
“如果還有機會,你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索大個有點急了,生怕顧小石放自己鴿子……
“安啦!我記起來了,是答應過你的,你放心,如果真有下次,一定叫你!”顧小石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鬼才願意有下一次呢,誰蠢纔會成天提着腦袋到處打打殺殺!”
索大個笑了,開心得像個孩子似的,樂呵呵地說道:“謝謝學長!現在學長你先射幾槍吧,我看看。”
顧小石樂在其中,一直呆在射擊場,甚至還摸了摸索大個的那柄輕機槍,好傢伙,夠火爆,看看這後坐力,真難想象,這樣的一支大傢伙,如何能夠做到精準射擊?不由感嘆,事事皆學問,開槍射擊,看似簡單,實則殊爲不易,再看看索大個,從觸碰到槍身的那一瞬間開始直至準確命中目標,整套動作一氣呵成,這需要多長時間的練習才能做到啊?劍術和精神力的練習已經佔據了自己全部的空閒時間,再也抽不出更多的精力來增強射術,暗自搖搖頭,想要做到索大個那般,長槍短槍大小通吃,看來是不可能的了,還是想想怎麼用好自己的手槍吧,能夠保證短距離內的命中率,已經不錯了。
二人不知用掉了多少發子彈,直到索大個來到身邊,一隻手摸着腹部,對顧小石說道:“學長,今天差不多了吧,再遲些,可就趕不上晚餐了。”
顧小石一直沉浸在射擊的樂趣當中,此刻聽索大個開口,急忙摸出手機一看,已經下午六點半了,晚餐早已開始供應,今天是學生返校的截止時間,想來餐廳裡定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倘若去晚了,那些個好菜,只怕……
顧小石兩三下收拾完畢,二人幾乎是跑着回寢室的,放好槍械,大廳裡碰面後,快步趕向餐廳。餐廳裡果然熱鬧,一年級的新生,二、三、四年級的老生,還有極少數留校的研究生,匯聚在一起,人頭攢動,排着隊等待拿取食物,舉目望去,幾乎找不到一張空置的餐桌,學生們交頭接耳,熱烈地閒聊着,能夠加入學院這個大家庭,對每一位學子來說都是一件開心的事,除了他和她……
他和她是一對情侶,在一年級開學時認識的,現在同爲三年級學生,已經交往快兩年了。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和她並不般配。他其貌不揚,人矮,還有點胖,腦袋圓圓的,戴着副眼鏡,屬於那種第一眼就被女生們無視掉的對象,再加上他的血脈等級並不高,只是最低層的C級而已,在人才輩出的奧古斯都學院中,着實毫不起眼。她,則是一位B級學生,有着一副姣好的身材,一頭金色的長髮,一張美麗的面孔,總是對人報以一個友善的微笑,帶給大家一種親切的感覺。
他喜歡她,儘管她時常穿着一雙平底鞋,當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她仍然高出一些,但她不介意,她沒有因爲外表和學生等級而鄙視他,他的誠意打動了她,最終,他們走到了一起。
他是阿蘇,來自希臘雅典的C級學生;她叫阿麗莎,來自俄羅斯的B級學生。
整個假期,他們並沒有相見,久別重逢,自是開心,二人結伴用餐,和同學們歡聚一堂,本是美事一樁,可惜,這種氣氛被一位不速之客打亂了。
而這不速之客,卻是位女性。
當她邁着優雅的步伐來到他們身前時,阿蘇發現,阿麗莎的臉色有些不對,正想開口問問怎麼了,卻見阿麗莎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小姐,您來了?”
對面那女生輕輕點頭,看看阿麗莎,又看看阿蘇,問道:“阿麗莎,這就是你的男朋友?”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但卻蘊含着一絲冷意和一絲孤傲。
“是的,小姐,”阿麗莎點頭道:“他叫蘇格拉底·格里斯科·帕帕多普迪亞斯,希臘人。”
“我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的身份。”對面那女生冷冰冰地說道。
“但我並不知道你是誰。”阿蘇心中有點冒火,沒見過如此無禮的人。
“阿蘇……”阿麗莎遞給阿蘇一個眼神,道:“這位是奧利婭·伊萬洛夫小姐,來自俄羅斯的伊萬洛夫家族。”
“伊萬洛夫家族……”周圍有驚歎聲響起,不錯,正是“聖輝議會”排名第八的——俄羅斯伊萬洛夫家族。
“是她!”更有人驚呼道:“她就是奧利婭·伊萬洛夫,本年度新生之中,唯一的一位A級學生!”
奧利婭·伊萬洛夫,伊萬洛夫家族的明珠,更是一位A級學生!
傳承世家的直系子弟和A級學生的身份,二者相加,帶來的是一次化學反應,不是量變,而是質變!
本來坐在周圍的學生們,有人陸續離開,包括阿蘇和阿麗莎的同學也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火花,漸漸空出了位置,這裡,反倒是清靜起來。
“阿麗莎,看來你的這位男友,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啊?”奧利婭·伊萬洛夫展露出一個微笑,道。
“是的,小姐,”阿麗莎道:“我並沒有告訴他。”
“阿麗莎,你……”阿蘇茫然地看向阿麗莎,不解問道。
阿麗莎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奧利婭·伊萬洛夫,見她微微點頭,纔對阿蘇道:“阿蘇,對不起,我也是出自伊萬洛夫家族,不過,卻是家族的旁系。”
“那有什麼關係?”阿蘇更加迷茫了,道:“我從來就沒有關心過你的身份,直系怎麼樣,旁系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接話的居然是奧利婭·伊萬洛夫,只聽她說道:“旁系也是家族子弟,既然是伊萬洛夫家族的一員,那麼,就不應該隨意挑選交往對象!”
“你什麼意思?”阿蘇當然不笨,這句話的意思,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明白,他只是不太相信,對方會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
“沒什麼意思,”奧利婭·伊萬洛夫根本沒有看向阿蘇,而是對阿麗莎說道:“我說得對嗎,阿麗莎?”
“小姐……”阿麗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