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嵐足利居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能夠坐上山嵐家主的寶座,忍耐力是一定有的。
“不夠?還要?”顧小石努力扮出一副猙獰的表情,道:“要不要再來兩下?”
“我說過,我不知道素盞鳴尊是誰,你們想動手的話,”山嵐足利迎着顧小石的目光,道:“悉聽尊便。”
“那好,滿足你的願望!”顧小石痛恨他,自己剛到島國,他就派人一路追殺,沒完沒了,簡直比魔族還狠,當下從藤原麗香手中接過道具***,對着山嵐足利的大腿直插下去,刀尖破開肌膚,有鮮血不斷溢出。
山嵐足利仍是面帶微笑而不吭聲,只是那些細密的冷汗和逐漸蒼白的臉色,證明了他此刻正承受着的痛楚。
“山嵐家主是條硬漢,佩服。”顧小石道:“你別不承認,我們手中可是有證據的,給他看看。”
竹子走上前去,掏出一部手機,調出視頻,裡面是之前鬼丸和衆人的對話。
視頻並不長,山嵐足利看完,道:“就是說,他已經落在你們手裡了?”
“不錯,他和學姐光明正大地比劍,結果輸了,他坦白了一切,你還想抵賴嗎?”顧小石點頭道。
“此刻他人在何處?已經被你們殺了?”山嵐足利繼續問道。
“我還是不告訴你。”顧小石道:“輪到你了,山嵐家主,你怎麼說?”
“這些都是他胡編亂造的,毫無根據可言,”山嵐足利搖頭道:“他背叛了山嵐家,這種人的話,可信嗎?”
“我知道你是B級獵魔人,或許這點痛楚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你能忍受。”顧小石嘆了口氣,道:“可是,你千萬別逼我放大招,我不想那樣,真的。”
“嘿嘿,顧小石先生還真是慈悲啊,我說過,我不知道誰是素盞鳴尊!”山嵐足利笑道。
“你真不怕?要是這段視頻曝光,誰都知道鬼丸是你最忠誠的手下,你說,會有人相信你嗎?”顧小石問道。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沒有的事,就是沒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山嵐足利爭辯道。
“你怕死嗎?我想應該是怕的。不過或許你更怕自己會身敗名裂,我說得對吧?”顧小石道:“搞臭你!”
“你……!”山嵐足利似乎被點中了痛處,表情立時變得陰冷起來,道:“只要你們敢那樣做,豁出一切,我也會與你們同歸於盡的。”
“你想得美,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狀況,”顧小石道:“階下囚,還有什麼資格談條件?最後問你一句,說不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警告你!”
“我不知道,怎麼說?”山嵐足利那怨毒的目光逐一掃過三人,道。
“哎!”顧小石嘆了口氣,看向藤原麗香,只見她微微點頭,顧小石猶豫片刻,道:“既然你不說,抱歉了!”
顧小石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用“密宗法咒”來逼供,這樣做,對得起佛祖嗎?對得起普度衆生、慈悲爲懷的密宗教義嗎?可是,山嵐足利的強硬讓他別無選擇,再加上這件事背後似乎隱藏着一個更大的陰謀,甚至可能有魔族牽扯其中,既然如此,顧小石被自己說服了,默默發出一道精神力,向山嵐足利射去。
以“大蓮花明心咒”上闋真言爲根基,輔以“微控”,一縷比頭髮更細的精神力,如同一根針扎進山嵐足利的腦域,顧小石很小心,也很仔細,操控着那縷精神力,儘量不會造成更大的損傷,只是,那種直接作用在神經上的痛苦,又豈是山嵐足利能夠忍受的?
只見山嵐足利的臉上時而紅潤,時而蒼白,身體不住地顫抖,雙眼不斷翻動,想要伸出雙手去抱頭卻不能夠,繼而發出一陣撕心裂肺地慘叫,顧小石見狀,於心不忍,撤回精神力,山嵐足利痛楚頓消,蜷縮着身子,不住地喘着粗氣。
“對不住了,山嵐家主,”顧小石默唸幾聲“阿彌陀佛”,開口道:“我建議你還是說了吧,別逼我再來一次。”
“殺了我,否者我會殺了你們,一定會!”山嵐足利瘋狂地吼道。
“你相信我,我不想這樣做的。”顧小石搖搖頭,道:“但是你的情報至關重要,我別無選擇。”
第二次,山嵐足利終於暈了過去,身體上的疼痛,或許他可以強忍,但腦神經傳來的那種痛楚卻無法承受。
顧小石操控着精神力,山嵐足利腦部的創傷迅速被修復,漸漸轉醒,一臉的疲憊,無力地看着顧小石。
“還想要第三次嗎?”顧小石道:“夠了吧?”
“你們究竟想知道什麼?”山嵐足利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都告訴你們。”
“哎,何苦呢?你早點開口,也不必承受那些痛楚了。”顧小石道:“還是學姐的那兩個問題,請你作答吧。”
山嵐足利沉默片刻,道:“或許你們不會相信,我認識鳴尊大人已經十年了,但我真不知道他是誰,從沒見過他的臉,一直以來,只能看到那副能樂面具和那身黑色斗篷。”
“我們相信你,不過這個回答不算,你說詳細些,你怎麼和他認識的,又爲什麼會聽命於他?”顧小石追問道:“一五一十地說。”
“我原本只是山嵐家族的一名候補繼承人,排位最末,根本沒有可能上位。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出人頭地,我想成爲山嵐家主,爲此我不惜一切代價。我不知道鳴尊大人爲什麼會找上我,我只知道,在他的幫助下,我終於得償所願,我感激他,同時也懼怕他。你們不會知道,當你站在他的面前,哪怕他什麼舉動也沒有,哪怕隔着那副能樂面具,仍能深深地感覺到他的強大和可怕,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懼意。”山嵐足利道。
“那麼厲害?”顧小石撇嘴道:“我還真就不信了,再厲害,有魔羅加洛斯第二魔首和阿古拉斯大祭司牛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兩個魔族,但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山嵐足利道。
“我說,你的回答還沒說完吧?”顧小石道:“還有呢?爲什麼你要聽命於他?”
“出自對他的懼意,還有他手中握有讓我身敗名裂的證據,都是他幫我上位時共同做下的事。”山嵐足利道。
“哦,原來是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中,難怪啊。”顧小石道:“這算是第一個問題,不過你的回答似乎有些模棱兩可,我有一個補充問題,先說好,是第一問的補充,不算第二問的。”
“哎,你問吧。”山嵐足利嘆了口氣,道。
“很簡單,那位素盞鳴尊,”顧小石緊盯着山嵐足利的雙眼,問道:“是魔族嗎?”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有時感覺像,但又無法確定。”山嵐足利答道。
“你好歹也是個獵魔人,而且聽說是B級中的高手,就連對方是不是魔族都感覺不出來嗎?”顧小石問道。
“我說了,我雖然有些實力,但這方面並非強項,之所以說感覺不出來,是因爲,”山嵐足利沉思片刻,道:“那更像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我也不知該如何形容。”
“算了,就當我白問了,”顧小石看向藤原麗香,道:“第二個問題,學姐你來問吧。”
藤原麗香從顧小石手中接過***,問道:“第二問,你們究竟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鳴尊大人讓我召集手下,交由清田秀人指揮,他只對我說過一句話,”山嵐足利道:“他說:‘做好準備吧,山嵐家崛起的時候就要到來了。’”
“說清楚些,什麼時候?”顧小石追問道。
“還有三天。”山嵐足利道。
“三天?”顧小石與藤原麗香對望一眼,道:“假設今天算是第一天,那麼明日就是第二天,第三天,不就是學姐參加藤原家繼承人考覈的日子嗎?”
“不錯,看來他們是準備在那一天有所圖謀了。”藤原麗香秀眉微蹙,道。
“藤原家的繼承人考覈是轟動島國獵魔界的大事,各大家族精英盡至,就連鬼冢神藏大師也會親臨,誰敢造次?”顧小石道:“除非是……”
“你想說的是……”藤原麗香道:“魔族?”
“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誰有那麼大的能耐,”顧小石搖搖頭,道:“可是,還有一點說不通啊。”
藤原麗香和竹子,包括地上的山嵐足利,共同看向顧小石。
“想要在那種場合幹壞事,學姐你說,需要多大力量?”顧小石道:“魔族要集結力量,難道藤原家和笠谷家沒有任何發現?”
“你說得不錯,以防萬一,我待會通知家主,讓笠谷家所有的力量都行動起來,嚴密監控。”竹子接話道。
藤原麗香若有所思地說道:“只怕仍是不夠,假設素盞鳴尊正是魔族中的某位大人物,如此長久而周密的計劃,我想,定是難以露出破綻,看來需要萬全的準備。”
“先處理完這邊的事吧,”顧小石點點頭,看向地上的山嵐足利,道:“不好意思,山嵐家主,我們還有點事,想你幫幫忙。”
“你們……”山嵐足利瞪着顧小石,道:“言而無信!”
“別瞎說,你派人一路追殺我和學姐,這筆賬還沒算呢!”顧小石道:“我們倒是沒想過幹掉你,不過,你總得給點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