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今天巴黎陽光普照,又正逢週日,適合出遊。
顧小石一身休閒裝,牛仔褲、白T恤和一件薄夾克,外加一雙運動鞋,在他看來,這比西裝革履可要舒適太多。愛娜穿得也很隨意,一條淺色的緊身牛仔褲,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圓潤且修長,特別吸睛,腳上一雙白色低幫休閒板鞋,樣式簡簡單單;上身一件寬鬆的白色圓領衛衣,套了件薄薄的馬甲,金色的長髮隨意披在腦後,如此搭配,倒和顧小石不謀而合,怎麼看都很般配。正因如此,二人邊走邊聊,便如一對有着異國之戀的情侶,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正享受着假日的悠閒。
一開始,顧小石略有些不自在,原因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愛娜開始挽着自己,這是標標準準談戀愛的節奏啊!顧小石想起了遠方的姜一妙,要是此刻能和她在一起,她也像這般輕輕地挽着自己,帶着溫柔的笑容,哪怕只是隨意走走,想來定是非常幸福的。大街上的情侶們比比皆是,洋溢着歡笑,在這浪漫之都,過着平凡而溫馨的生活,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遠方的戀人,此刻你可還好嗎?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顧小石和愛娜去了位於巴黎市區北部的聖·圖安,在跳蚤市場裡東遊西逛,一直呆到太陽西下。愛娜領着顧小石來到塞納河邊的一間餐廳,淡雅而溫馨的格調是法國人的最愛,不是什麼高檔的會所,沒有米其林的星星,菜品價格適中。她事先預訂了位置,靜謐的河水從眼前流淌而過,沐浴在晚霞之中,一切都是那麼和諧,那麼浪漫。燭光映紅了佳人那美麗的臉頰,顧小石很享受這種寧靜和舒適,如果心中沒有姜一妙,如果她不是魔族,或許……
夜了,二人回到各自的住所,參加派對需要換一身衣裝,愛娜拒絕了顧小石開車來接她的提議,一輛豪華轎車停在酒店大門前,顧小石上車,愛娜坐在他身旁,二人共赴派對。
和白天大不相同,今夜的愛娜搖身一變,像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顧小石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金色的長髮盤起,清麗的素面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彩妝,特別是那粉紅色的脣,覆蓋着水晶般的光澤,格外誘人;白皙的脖子上掛着一個心形吊墜,垂在精巧的鎖骨之上,一件白色的連身短裙,V領,露出一點點溝渠;很短,剛剛遮住,兩條雪白的大長腿一展無遺,緊身,勾勒出完美的線條,那腿,那腰,那胸,那臉蛋兒,對男人來說,彷彿多看一秒就是一種奢侈。
“怎麼樣?我這身打扮好看嗎?”愛娜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多了一絲嫵媚。
“挺好看。”顧小石點頭道,沒有任何阿諛奉承的意思,的確很好看。
愛娜輕輕敲了敲車內前排和後排之間的隔屏,轎車開始行進。顧小石好奇地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裡呢?”
“暫時不告訴你,等會就知道了,”愛娜又是一笑,道:“到時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哦,好吧。”顧小石應道,心中卻在思索着,愛娜口中的朋友究竟是個什麼角色。
作爲浪漫之都,藝術之都,巴黎怎能少了夜生活?
夜幕降臨,可供人們選擇的去處很多,各式各樣的酒吧夜店,每一間都有着不同的概念和主題,或是老店翻新,或是新店開業,或是輕歌曼舞的慢搖吧,或是動感十足的迪廳,有的店裡上演着精彩刺激的秀,是那般激情四溢,有的店裡鳴奏着舒伯特或是莫扎特的小夜曲,又是那般雅緻溫馨。
愛娜帶顧小石去的地方並不出名,不是路人皆知的紅磨坊,也不是曾走出過衆多明星的瘋馬俱樂部,只是一間位於鬧市之中的私人會所。私人會所,顧名思義,只對會員開放,檔次高,來客少,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徵。
這間會所真得很大,一棟三層樓的老建築,雖然外牆經過翻新,但仍能看到各處斑駁的痕跡。一樓是大廳,鋪着厚重的紅色地毯,兩側各有一條通道,通道兩邊,能看到數間大門緊閉着的房間,偶有身着正裝的侍者,手託着一瓶瓶昂貴的紅酒,輕輕敲響房門,得到允許後,又輕輕推開,顧小石看向房間內,古典的歐式奢侈裝修風格,水晶吊燈,高檔的皮質大沙發,些許西裝革履的人圍坐着,一隻手端着紅酒杯,另一隻手夾着粗大的雪茄,在那裡聊着什麼。
順着樓梯而上,二層同樣如此,待到了三樓,卻又不一樣了。整個三樓,只得一左一右兩扇寬大的房門,顧小石和愛娜跟隨侍者走向右側的大門,那侍者也沒敲門,而是雙手輕輕推開,又回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顧小石和愛娜並肩走了進去,眼前頓時一亮。
進門之後,正面擺放着一尊古典的女性雕塑,背後是一扇彩繪玻璃隔牆,兩側各有一條走廊,並不長,一側的盡頭,是一扇標註着洗手間的大門,另一側的盡頭,則是一部古董式的升降電梯。侍者並沒有一同進來,顧小石跟在愛娜身後朝升降梯那一側走去,繞過彩繪玻璃隔牆,掀開一道厚重的垂簾,又是一番不同的光景。
與外面的燈火通明不同,這裡顯得太過昏暗,天花板上一圈藍紫色的熒光燈帶,給人帶來一種神秘的氣息,播放着低沉而纏綿的音樂,時不時夾雜着一點動人心魄的叫聲。偌大的空間被隔出幾個區域,中間是一圈環形沙發,現代款式的,寬大而低矮,至少能坐上十數人,沙發之間,一張張茶几上擺放着各色酒水。環形沙發所在的區域是下沉式的,周圍有臺階,並不高,三級而已,臺階之上纔是精彩所在。
沙發區域的正背後是一條昏暗的通道,能勉強看見通道兩側各有數個房門,而正是在沙發區域兩側的臺階之上,各有一扇寬大的弧形玻璃牆,能透過玻璃看到牆後的物事,一盞射燈散發出一束光亮,照在……
兩扇玻璃牆之後,各有兩位女性舞者,在那裡交纏着,蠕動着,做出一個個纏綿悱惻的姿勢,刺激着觀賞者的神經,挑逗着那位於心底深處的原始慾望。
顧小石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不由微微臉紅,愛娜輕輕挽住他,走向下沉的沙發區域,那裡原本坐着數人,此刻也齊齊起身,不約而同地看向顧小石。
一男兩女,兩位女性身材火爆,化着濃濃的煙燻妝,目光之中,異彩連連。那唯一的男性,一頭褐色短髮,上身一件咖啡色的皮質西裝,露出結實的胸肌和腹肌,於胸口正中處,一個奇特的刺青,紋路繁複,說不上究竟象徵着什麼,一條與上衣同色的皮褲,赤着雙足,滿臉笑意,正看着顧小石。
“歡迎光臨。”那男性伸出右手,道。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東方神州的顧小石先生,”愛娜轉頭對顧小石說道:“這位是我的朋友,莫拉歐斯。”
顧小石和莫拉歐斯握了握手,便在兩隻手掌觸碰的那一瞬間,一股巨力傳來,捏得手掌生疼,顧小石眉頭一皺,正欲加力反擊,莫拉歐斯卻已鬆手,笑着說道:“請坐,顧小石先生,我們喝一杯。”
顧小石點點頭,剛剛坐下,愛娜遞來一支酒杯,接過來看看,杯裡的酒水呈淡淡的藍色,正在猶豫,卻聽愛娜道:“莫拉歐斯的愛好之一,自己調的雞尾酒,嚐嚐,味道很獨特呢。”言罷,仰頭幹了一杯。
顧小石喝了一口,那酒入口清冽,有淡淡的酒精味,一股芳香順着咽喉而下,沁人心扉。
老約翰曾說過,以顧小石血脈中的魔抗因子含量,這世上99.99%的毒素都對他無效,這也是爲什麼他敢喝下這杯酒的原因。三人閒聊着,多數是些沒營養的話題,其間又喝了幾杯,約莫半個鐘頭過去了,顧小石感覺越來越熱,身體內像是有團火在燃燒,只得脫下外套,又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些頭暈,扶住額頭,道:“這酒後勁真大,越喝越暈,有點醉了。”
“這就醉了?”莫拉歐斯笑道:“你的酒量不怎麼樣啊,顧小石先生。”
“我真喝不了多少,”顧小石轉頭對愛娜說道:“有點暈,不如我們告辭吧?”
“別啊,好戲纔剛開始呢!”莫拉歐斯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不如讓愛娜扶你到後面的房間休息一會兒?”
打開一間房門,正中一張奢侈的大牀,愛娜輕輕扶着顧小石走了進去,關上房門,來到牀邊,也不知是顧小石頭暈眼花,步履蹣跚,還是愛娜支撐不住他的體重,二人一個踉蹌,一同跌落,柔軟的牀墊,絲綢般細膩的套件,昏黃柔和的燈光,氣氛越來越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