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偷襲大唐商行總會的黑手
“剛纔不是說過,只要有緣,你自然就會知道,又何必急於一時呢?”加路達說道。
“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段小三說道。
“那如果我們不想說呢?”加路達說道。
段小三一時語塞。他們不想說,自己似乎也的確沒有硬要叫他們說的理由。
既然談不下去,自然也沒有叫他們幫忙的必要。段小三一轉身便走。
“難道你不想聽聽總會的情況如何?”加路達說道。
段小三剛掀起門簾,一聽到這話,身體如同觸電一般,劇烈抖了一下。
難道他們還與總會有關?他緩緩地轉身,殺意頓起,一雙眼睛已如點了火的酒精,劇烈燃燒起來。不管對手有多強,他一定要問個明白。
加路達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合起手掌,默默唸了一句梵經,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不想殺生。”
“哦,是嗎?”段小三眯起眼睛。
加路達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邊的提米爾汗。
提米爾汗微一頜首,說道:“據老僕探查,總會上下一百三十餘人,皆已被殺,無人生還。”
“什麼?”段小三神情劇變,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他的身體,渾身僵硬,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無人生還?”
提米爾汗點了點頭,“是,無人生還。”
段小三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大唐特使團,絕大部分是護衛隊,他們跟隨蔣將軍多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歷經生死,戰力超強,實戰經驗豐富,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全軍覆沒?況且,他們裡面還有自己敬重有加的蔣將軍?
“不可能,絕不可能。”段小三喃喃地重複着。他一把抓住提米爾汗的肩膀,厲聲問道:“不可能,你肯定弄錯了。”
提米爾汗武技高超,本可以輕鬆閃躲,但他並沒有動。
加路達嘆了一口氣,提醒道:“今天凌晨我讓提米爾汗去查看的情況,他的消息自然是最新的。”
“最新並不代表是最準確。”段小三瞪着腥紅的眼睛,喊道。
“在這城裡,沒人比提米爾汗更熟悉。”加路達苦笑了一聲,說道:“其實你更應該關注的是,是誰指使了這場悲劇。”
段小三默然。他無法反駁加路達。這麼多人的死亡,不可能是一場大火能造成的。而且總會裡防火措施嚴密,作爲一個稱職的護衛,他心裡最有數。那麼,造成大火的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敵人先殺人放火,以圖毀屍滅跡。
他緩緩放開了提米爾汗,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嘶啞着聲音問道:“是誰?”
提米爾汗看着段小三,半天沒有說話。
“到底是誰?”段小三再次質問道。
提米爾汗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這個回答就連加路達也感到不可思議。剛纔他還誇獎提米爾汗是斯德歌爾城最熟悉的人。
提米爾汗用天竺語向加路達嘰哩呱啦說了幾句。
段小三一句話也沒聽懂,很顯然提米爾汗不想讓他知道說話的內容。
只是加路達兩道柳葉般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那清秀的臉龐,似乎籠罩上一層厚厚的濃霜。
“你們想要隱瞞什麼?”段小三無比的憤怒,大吼了一聲。這事關他和他的戰友,而眼前的人,居然還不想讓他知道緣由。
加路達微微看了段小三一眼,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
段小三急道:“別像娘們似的,扭扭捏捏的,有什麼話直說。”
加路達、室利和提米爾汗三人對望了一眼,最終還是加路達開口說道:“本來我不想讓你捲入其中,但現在看來你想置身其外,好像也不太可能。”
段小三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加路達說道:“剛開始,我以爲呼拉格追殺你,是因爲他看到你手裡有我們的腳鏈,想通過你查找我們的下落。”
段小三點點頭,表示認同。加路達的話沒說錯。從一開始,他就一直這樣和段小三解釋緣由。
加路達緊接着說道:“但從總會遇襲的情況來看,情況或許不是這樣,就算他們認爲我們和你們有聯繫,在我們沒有泄露行蹤的情況之下,絕不可能把大唐特使團全部滅口。”
“什麼意思?”段小三有些迷茫。
“我的意思是,他們本就策劃發動對大唐特使團的攻擊。”加路達頓了頓,又接着說道:“而我們的出現,只是個意外收穫。”
“他們是誰?”
“能在一夜之間,讓大唐特使團全軍覆沒,並且能在斯德歌爾城中不留下蛛絲馬跡的,還能有誰?”
“呼拉格總督?”段小三脫口而出。在斯德歌爾城中,誰最大最有權威?當然是總督莫屬。
“肯定是他。”室利插話道,“那個死胖子,我一看到就覺得噁心。”
“不,”加路達否定了室利的推測,“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室利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難道另有其人?”
加路達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從加路達的神情,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襲擊大唐商行總會的,一定還有比總督官位更大更高的人。只不過,段小三根本無法想像,比總督還大的人會是誰,難道還會是國王不成?可他早已聽說,天竺國王對大唐特使團非常友好,曾經親自接見了王玄策特使,並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但不管段小三能不能想像,就眼前的總督,已經夠讓他頭痛的了。他想弄清事情來龍去脈,想給兄弟們、給將軍報仇,但在這異國他鄉,僅憑一己之力,無異於螳螂擋車、不自量力。
“要想驗證我的想法,其實找到呼拉格,一問便知。”加路達說道。
“好,那我現在就去問問清楚。”室利一擡腿,便想走出去。
“不行。”加路達伸手一攔,阻止了室利,“難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室利一楞,立馬回來。
“你們到底是誰?”段小三再次喝問道。搞了半天,他依然沒能弄清眼前這幾人的身份,想想都令人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