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茅塞頓開
就在段小三悶悶不樂之時,李真珍笑呵呵地走了過來,緊挨着段小三身邊坐下。
“哎。”李真珍皮笑肉不笑,用胳膊肘子輕輕捅了捅段小三。
段小三皺了皺眉,別轉過頭,又悶灌了一口酒。
“聽說你不開心?”
“我像是不開心嗎?”
“要不你自己看看?臉上寫滿了‘不開心’兩個字。”
“不開心是兩個字?”
“呃,失誤。”李真珍愣了一下,又笑道:“但這不是成爲你不開心的理由。”
段小三哼了兩聲。
“不開心的理由是什麼?”李真珍又問道。
段小三再度從鼻孔裡噴出了一個不屑的聲音。
“呃,那讓我想像一下。”李真珍嬉皮笑臉地說道,“是因爲累了,還是因爲餓了?”
“蒼蠅,還是蚊子?”
“蒼蠅、蚊子?”李真珍不明其義,反問道。
“每當有蒼蠅或者有蚊子在耳邊嗡嗡直響的時候,你認爲我會做什麼?”
“做什麼?”李真珍似乎明白了段小三所指,神情極度緊張。緊張得讓別人一看就覺得他這是在演戲。
“我會趁其不備,然後一把抓住它。”
“然後拍死?僅此而已,不必大驚小怪,我也會的。”
“不,那是你的做法。”段小三嘿嘿兩聲,“我會把它閹了,讓它永遠成不了男人。”
“這麼恐怖?”李真珍似乎很惶恐,在惶恐的過程中還特意雙手捂住了嘴,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段小三沒轍了。對於李真珍這種厚臉皮的人,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收拾。
“好吧,你贏了,請繼續你的嘮叨。”段小三無奈地雙手背叉,置於腦後,躺倒在石頭上。
李真珍哈哈笑了兩聲,異常得意地擺了擺手,說道:“見不得,見不得。我還是十分佩服你的。”
“哦,哪方面?”
“感情。”
“感情?”
“對,感情。這居然你也能忍得了。”
“我忍什麼?”
“明知故問。”李真珍轉頭,直視段小三。
段小三被他逼視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指的是哪方面?”
“室利。你與室利的感情。”李真珍說起室利的時候,嘴角居然泛起了晶瑩之光。沒錯,是在月光反射之下的晶瑩光。更加讓人忍俊不禁的是,他居然還用袖角擦了擦嘴角。
色鬼。段小三腦海立馬浮現出這兩個字,馬上彈坐起來,厲聲警告,“你小子在想什麼?想想你的拉妮可以,但不可以對室利胡想亂思。”
李真珍大笑。
段小三的臉“唰”一下變得通紅。
“你承認了?”
段小三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
“好吧,這樣子就算你承認了。”李真珍說道,“那現在就麻煩了。”
“麻煩什麼?”
“有人有了非分之想了啊。”
“不是我想,是他想啊。”李真珍指了指不遠處正不時談笑的喜增。
“他想?他想什麼?”
“揣着明白裝糊塗,這還用我解釋嗎?”
段小三撇了撇嘴,“人家可是表兄表妹的關係。”
“真的是表兄妹?”
“當然。”
“表兄妹難道不可以?”李真珍勾起雙手的拇指,湊到了一塊。
段小三隻是苦笑。那又怎樣?人家是公主,是王子,本是天竺高貴階層,自己卻是一個小小的護衛,怎麼可能?一切都是作戲,關心是假的,結婚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
“於是你就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李真珍看出了段小三的無奈,又是一陣輕笑。
“怎麼可能?我是,我是聞不了咖喱那種味道。”段小三趕緊反駁。
“只要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那就大膽去追,別老婆婆媽媽的。”李真珍說道,“就像我,主動追求才是真男兒本色。”
“主動追求就有結果了嗎?”段小三反譏,順便指了指不遠處的拉妮。
李真珍厚着臉皮追求拉妮,這是人皆共知的事。可拉妮似乎一點也不感冒。
一提到拉妮,李真珍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這不是還在追求中嗎?或許我努力得還不夠。”
段小三正想再開口譏諷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卻聽李真珍又將矛頭投了過來,說道:“至少我努力過,不像某些人,連開口的勇氣也沒有。”
“我不像某些人,臉皮厚得可以當鞋底在地上來回摩擦。”段小三譏笑道。
“告訴我,你喜不喜歡她?”李真珍突然一下認真起來,一臉嚴肅地看着段小三。
段小三驀地一震。喜不喜歡她?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與室利幾次相遇的畫面。在曼達酒館裡,誤認爲是小偷的室利偷走了他身上僅有的幾個銀幣。憤怒的他,一直追了幾條街,才把室利逮到。在靈石窟的地下室,他和她又被困在裡面,有了第一次的肌膚相親。在基摩村,在赤道房間裡,他和她居然結婚了,還以婆羅門教的儀式舉行了婚禮。他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是曼達酒館嗎?還是在靈石窟的地下室?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現在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談笑甚歡,他就不爽。最關鍵的是,那個男人,與她是那樣的般配,那樣的登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等等,他這是在嫉妒嗎?還是羨慕?他有些迷茫。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只要是喜歡的女人,那就勇敢去追。”李真珍頓了頓,仰天望向星空,自言自語,像鼓勵段小三,又像鼓勵自己,“有努力纔會有成功,有契而不捨的努力,纔會有不斷的成功。”
或許,李真珍說的對,該努力的,還是應該努力。沒有努力,又怎麼會品嚐到努力的甘甜呢?
段小三猛地捶了一下李真珍,“好兄弟,謝謝你。”
李真珍嚇了一跳,“你要幹嗎?”
“謝謝你的提醒。”段小三緊捏了拳頭,向上揮舞了一下,說道:“前進的道路是曲折的,努力的過程是艱辛的,我必將奮勇前行,追求自己的幸福。”
段小三從地上彈跳起來,大踏步往室利方向走去。他要表白,他要室利的感情,他追求自己的幸福。
“等一下。”李真珍叫住了段小三。
“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兄弟?”
“拿着這個。”李真珍從懷中掏出兩片葉子。
“這是什麼?”
“薄荷葉子。”
“幹嗎用?”
“天竺女孩喜歡薄荷味道。”
“謝謝。”段小三心中一陣感動。
“你那身上的味道有點重,用這個蓋一蓋。”李真珍捏起了鼻。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