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厚臉皮的李真珍
就在段小三與卡塔帕大師激戰之時,另一邊的李真珍等人也遇到了強有力的阻擊。
李真珍的對手,正是提米爾汗。
就在卡塔帕從大帳裡飛奔出來之時,提米爾汗緊隨其後。他瞄準的正是李真珍。他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一上來,便是火力全開,身影如魅,一雙肉掌如同無影一般,向李真珍展開進攻。
李真珍只是見過提米爾汗一面,對他並不是很熟悉,但聽剛纔段小三、王玄策倆人對提米爾汗口誅筆伐,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也大概知道提米爾汗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他本想好好會一下提米爾汗,給段小三等人報仇雪恨,但奈何此時身邊還有拉妮、王玄策等人需要他策應周全,只是想盡快脫身,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一接觸,李真珍這才明白,這提米爾汗的武技水平絕非是他所想象的那樣簡單。提米爾汗如同鬼影一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進攻手法,他雖然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也是頭疼不已。
他使慣的長劍,已被金甲軍收了去,手裡只有一把從金甲軍裡奪過來的長刀,極其不稱手。他向提米爾汗砍了幾刀,連提米爾汗的皮毛也沒傷到,反倒累得自己有些氣喘。
李真珍索性把長刀往邊上一扔,口中嚷道:“好了,好了,先不打了。”
提米爾汗驚愕,硬生生收回剛要拍出去的肉掌,有些迷茫地看着李真珍,搞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李真珍嘻嘻一笑,說道:“提米爾汗大人,我們是不是很像?”
“我們很像?”提米爾汗沒料到李真珍在激戰中會突然停手聊天,一時愣住。
“我指的當然不是年紀啦。”李真珍說道,“我說的是咱們的相貌。”
“相貌?”一個正值年輕力壯,一個將近花甲,怎麼可能會像?
“對啦。”李真珍擺出一個“S”的造型,一個自認爲很酷的造型,說道:“我們倆都很帥,是不是?”他一邊說,一邊還不忘用手捋捋自己的頭髮。“你看,你也有一頭濃密的頭髮,一張堅毅剛強的臉,五官分明,精緻細巧,如同潘安在世,是也不是?”
提米爾汗頓覺一陣眩暈。他可從來沒見過如此自戀的男人。況且,現在他們還是激戰狀態,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還敢奉承拍馬,還不忘順帶把自己誇讚一番。
“你看你膚白肉嫩的,這哪裡看上去像老人啊,簡直就跟三十歲的年輕小夥子一樣,嘖、嘖。”李真珍一邊說着,一邊極其誇張地向提米爾汗身上靠。他藏在身後的手裡,還捏着一把剛從拉妮頭上拔下的簪子。只要在足夠近的距離,他就可以將尖利的簪子插進提米爾汗的身體,雖然不一定致死,但受傷卻是毫無疑問。
李真珍的武技與提米光汗相差太遠。他只能選擇這一招。雖然陰險了一點,但畢竟可以救命。
“你少來這一套。”提米爾汗似乎察覺到李真珍的心思,往後退了一步,冷冷地說道:“別跟我套近乎,我只要你的性命。”
距離越拉開,成功的機率越渺茫。李真珍有些失望,可在臉上不敢表現出來,依然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
“你手裡是什麼?”提米爾汗似乎看到了李真珍藏在手裡的東西,喝問道。
李真珍一驚,只得拿出藏在手裡的簪子。
“好精緻的簪子。”
“是很精緻啊。”拉妮在青樓裡多年,自然擁有一些價值不斐的首飾。不過李真珍覺察到了提米爾汗不一樣的目光。那種對金錢極度渴望、貪婪的目光。
李真珍大喜。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忙不迭地送上簪子。
提米爾汗接過簪子,放在手裡細細把玩。
李真珍見狀,忙說道:“你說我們倆在這爭鬥個啥,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想要錢,我多的是。”他頓了頓,又說道,“作爲情報信息官,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大唐富商,也是天竺首屈一指的富人。放我一馬,我的榮華富貴,自然就有你的一半。”
提米爾汗猶豫了一下。
“君子一言,四馬難追。”李真珍笑了笑,向提米爾汗抱了抱拳,“金甲軍馬上趕到,我走先。”
提米爾汗終於點了點頭。
李真珍拉着拉妮就要走,王玄策和蔣師仁也要跟着走。
提米爾汗大手一攔,“你可走,他們可不能走。”拉妮是室利叔父的女兒,按血統來算,自然也是前王室成員。而王玄策和蔣師仁是大唐正副特使,也是阿羅那順最緊要的目標。
李真珍臉色一沉,“他們不走,我就不走。”
提米爾汗又有些猶豫。他看了看身後的大帳,聽到衆多金甲軍的吶喊嘶殺聲,轉過身來,笑道:“好吧,那你們都留在這吧。”有了阿羅那順做靠山,自然也會更多的榮華富貴。
李真珍心裡免不了嗚咽一聲,看來不使出一點絕招是走不了了。
李真珍原本陰沉的臉,忽如同變臉一般,用手在臉上一抹,立馬呈現一副十足的媚笑。“好吧,他們留下,我一個人走。如何?”
“可以。”提米爾汗雖然沒想到李真珍會答應其它人留下,但仍然是毫不猶豫地點頭。
“在我走之前,我跟他們道個別,可否?”這個請求,好像合情合理。
提米爾汗索性就背起雙手,悠閒地看着李真珍,似乎要看李真珍如何跟王玄策等人告別。
李真珍轉過身,雙手一拱,對王玄策說道:“特使大人,你也看到現在的形勢怎麼樣,我打他不過,所以也救不了你,所以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還有蔣將軍,我們就此別過好不好。自從跟你們在一起,我就沒好日子過過,所以,還是拜託你們,你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如何?”
李真珍一邊說話,一邊朝蔣師仁拼命眨眼睛。可王玄策和蔣師仁倆人似乎聽到李真珍剛纔絕情絕義的話,半天沒反應過來似的,呆呆地杵在原地,形如兩根木頭。
李真珍焦急,又用手指了指蔣師仁的胸口。
蔣師仁大怒,“好,你既然已說斷情絕義,指點我又幹什麼。”要知道,當着別人面,用手指點來點去,在大唐人眼中,是一項極其侮辱人格的動作。而蔣師仁又是一名將軍,地位也不算低下,再加上他脾性本就火爆。李真珍這麼一指,蔣師仁差點就要衝上前,去揍李真珍。
倒是王玄策好像看明白了李真珍的動作,連忙拉着蔣師仁,連連說道:“將軍不必動怒,我們不應該與這種小人生氣,請將軍息怒,息怒。”王玄策一邊拉,一邊往蔣師仁的懷中摸去。
蔣師仁更是不解,瞪着雙眼看着王玄策。
這邊的提米爾汗見這三人在緊急關頭還起了內鬨,不禁笑出了聲,“好,果然是好樣的大唐人。”
“對,我們大唐人都是好樣的。”李真珍猛地轉過身,一把掏出懷中的小刀,朝提米爾汗疾射過去。
提米爾汗武技高強,見是李真珍偷襲,毫不慌張,冷哼一聲,“區區小技,也敢放光?”他揮起寬大的衣袖,朝小刀就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