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獎勵,可免費挑選一盆花帶回去。清月徵詢我的意見,我指着繞在船舷上的月桂道:“你剛纔不是歌頌它的嗎?”
每種花都它的象徵意義,墨菊象徵的是對往事的追憶,月桂象徵的則是公平。
捧着幾大串枝條回到清月宮,找來了花瓶,裝了水,把月桂插進去放在窗前,月光正好籠在花上面,平添幾分安恬。
清月一進門,眉宇微蹙,“你打算讓它活幾天?”
說着便把枝條從水裡拔出來,推門進了園子,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月桂是扦插的!
刨完坑,我們把枝條一根一根種下去。我拿來剪刀將多餘的細枝末節剪去,又給它們澆了水。
小時候除了偷偷和丫鬟學繡花,我還有個喜好便是種花。園子和房間裡都有我的傑作,書上說,君子如蘭,氣質尚佳,謙和有禮,女子如蓮,純美潔淨,淤泥不染。每逢盛夏,池塘裡就開滿了蓮花,除了游泳之外,我就充當了採花大盜,把最大最漂亮的蓮花拿去送給蕙蘭姐姐,其餘的就送給其她丫鬟,總被她們罵偏心,誰叫蕙蘭姐姐溫柔美麗又會照顧人。
扔下鏟子和水壺,坐在剛剛插好的月桂中間。今夜月圓,隱約可見銀盤中有幾個小黑點,仔細看去,像是有人拿着鏟子在砍樹。
清月聳聳我的胳膊笑道:“要不要吃月餅?”看着他手裡突然冒出來的月餅,我呆愣了一下,原來今天是中秋節,難怪秦淮河上會有歌舞表演。
嚼着月餅,心頭莫名地感傷。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容易多愁善感,看來我這輩子是投錯了胎。一條手臂輕輕摟住我,將我攬入他懷抱,無言地慰藉。
月餅上印有複雜的寶相花紋,清月夾起一個端詳良久卻遲遲不入口,嘴角淺淺的一彎弧度,“你說這餅上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嗯?”滿口麪粉,我含糊地應道。
清月笑着將我的頭髮攏到耳後,伸手揩去我嘴角的麪粉,我看到他另一隻手拿着一個餅,上面畫着一張臉,圓圓胖胖佔了整個餅面,眼睛鼻子雖然不是很清晰,卻也能看出些端倪。
正待他要藏起來時,我突然搶過餅,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上面畫着一張熟悉的臉,好像在照一面壓縮版的鏡子,我氣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畫這麼醜的?”
清月正色道:“哪裡醜了,我媳婦怎麼會醜呢!”說着毫不猶豫搶過去咬一口,“很好吃的哇,你也要吃嗎?”
我的臉立刻像着了火似的燒起來,“不要,要吃你自己吃去,我纔不要!”
清月拉住我道,“爲夫第一次給娘子做吃的怎麼可以不嘗呢?說起這餅,還有由來,它的名字叫美人兒餅,上面印有美人的臉譜,色香味全有,吃起來也賞心悅目。”
看的我又好笑又好氣,差點就提着他的耳朵道:“好的不學,淨學些壞的!”
“人家忙了好長時間呢!”清月委屈道,一張小苦瓜臉活像個受罪的小媳婦,我忍不住上去捏了一把,不捏不知道,一捏嚇一跳,光滑程度不亞於上好錦緞,我嫉妒得要死,手不自覺地又捏了一把。這無異於撫摸午睡的獅子,摸一下可能它還沒什麼感覺,不要因此而得意於暫時的勝利,或許它只是想讓誘餌放鬆警惕,然後等他毫無防備地再次靠近自己時,張開嘴巴,一口將其吞下。
這就是所謂的獅子大開口,不開也罷,開了就要生吞。
清月不壞好意地抓住我的手,嘴角浮起邪魅笑顏,趁我呆愣之際,順勢向下一帶,重重地跌進他懷裡。
雖然已經習慣被他蹂躪,可每次都有濃重的犯罪感。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都可以歸結爲宿命,或許我還沒有認命罷了。
被清月一雙細長的剪水眸子盯着啃餅,上面還有自己的頭像,這味道委實比在埋有地雷的路上走好不了多少。
看他心情大好,我也懶得反抗,由他的手在身上四處亂摸,輕顫着靠在他懷裡,不知不覺有了睡意。
睡夢中,朦朦朧朧聽到有說話聲,仔細聽,其中有清月的,但他的話極少,彷彿只是象徵性地說“好”、“我知道了”,接下來說話的應該就是那五人中的一個,斷斷續續並不很清楚。
正當我準備貼着牆聽的時候,突然聽見清月說了聲“好,你們下去吧。”
“醒了。”他推開門,並不奇怪我穿着褻衣靠着牆壁,彷彿早就料到。
我整了整衣衫問道:“事情擺平了嗎?”
“是的。”清月隨口道,“有件事得讓你去辦。”
“什麼事?”從剛纔的隻言片語中也能猜出幾分,南方的各大小幫派已經擺平,剩下的就是與火蓮形成南北割據的局面,但我不知清月的野心究竟有多大,說不定他與火蓮對着幹純粹只是賭氣而已,而火蓮呢,偏偏不讓清月,說不定也是想玩弄玩弄他。
這兩個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一句玩笑話就能把人嚇得半死,偏偏一個喜歡逗人玩,一個喜歡殺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