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手指已經掐進肉裡,夜風從領口灌入脖子瑟瑟發抖。閉上眼睛,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住奪眶而出的熱淚,恨不得一腳踹開門把那少年暴打一頓。我寧願那個人是我,讓我代替他受苦受屈辱,反正我已是個卑賤的到處勾引人的男寵,不外乎再添這一條惡名。清月孤高狂傲又怎能受得了這樣的屈辱?實在不忍心看那輪皎月有任何瑕疵,他早已是我心目中神化了的人。
“喔……爽啊!清月宮宮主的嘴上功夫果真了得!”少年身下一挺,舒服地釋放了,清月面無表情地舔舔嘴,胸口還在一起一伏。
接着我聽到了更淫蕩的鈴鐺聲配合着清月的呻吟。我已經不敢看下去了,心裡堵得慌,一股真氣衝上胸口,白沐風和明鏡驚訝地看我,因爲我使用了內力。
“門口的,看多久了也不嫌累,要不要進來坐坐,今兒清月宮主高興,保管把你們伺候地好好的。”
我剛要砸門,白沐風制住我:“莫衝動,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還是等回去商量了再說吧。”
火蓮站起來笑道:“今天算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清月宮主不只是武功高強,嘴上功夫也一流,可惜了一個大美人讓你這黃毛小子白白糟蹋了。”
門開了,紫杉翩然的少年笑靨如花,手裡牽了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掛在清月脖子上,已經被染成藍色。清月的血像大海的眼淚,默默地吞噬和包容一切罪惡,自己的抑或別人的。
我早就控制不住自己,掙開白沐風的手衝進去跪倒在清月身旁,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抱住他,用我的身體掩蓋住他的身體,用我的舌頭舔去他嘴裡的污垢,用我的手安撫他背上那些醜陋的撕口,用我的眼淚浸潤他皸裂的脣,用我的聲音喚回他眼波的一絲絲流轉,顫抖地喚一聲:“主人,我回來了。”
抱着的軀體一僵,開始不停地顫抖,他伸出手來推我,對外物本能地抗拒。
繩子的另一頭輕輕一扯,清月掙脫了我的懷抱,癱倒在少年腳邊如一潭爛泥,眼睛是黑色的沒有一點神采。少年道:“墨公子若是喜歡我可以把他賞給你,只是現在不行。”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嚯”地一下站起來揪住他的衣領撞在牆上,搖曳的燭光在少年臉上移來移去,他的臉一時明晰一時暗淡,嘴邊一抹純真的笑靨。手一抖,爲什麼這張臉似曾相識?!
少年勾起我的下顎笑道:“寂燃表弟,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你……你是小晟?”雲姨的孩子,我的表哥,那個清晨不是被刺死在梧桐樹上了嗎?小時候的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畫面又出現在我腦海裡,被砍掉四肢挖出眼睛薰聾耳朵做成人彘的母親臨死前用微弱的聲音喚我:“燃兒……”蕙香說:“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我的命是小晟換來的,同時也是全家的屍骨支撐起來的,肩上揹負了太多的血淚和期望。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要還的。
手無力地垂下來,聽見小晟說:“見到我你不開心嗎?你看我還幫你教訓了這個虐待你的魔頭。”身體一顫,照理說我應該激動,可是我卻緩緩地擡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小晟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我:“燃兒……”“放開他。”一把扯過他手裡的繩子,不顧後面那兩道灼燒的視線似要在我身上戳兩個洞,笨手笨腳地解開清月脖頸上的束縛,脫下外衣把他瘦削的身體裹起來,想要背起他,還是被反射性地抗拒,我沒法,像哄小孩一般輕柔道:“主人乖乖的,我揹你回家。”
到了門口,後面飄來一陣異香,腦袋有些沉重,晃了晃繼續走。“要帶走他可以,但你必須留下。”小晟不知何時飄到我面前:“八歲的時候,我就可以代替你去死。”
“你……是自願的?”
“你以爲我那時什麼都不懂嗎?”
“讓開。”
掙掉他的手,把清月往上送了送,都說習武的人骨頭重,看起來瘦削的清月背上去也挺沉的。小晟道:“你怎麼還是這樣傻,別人對你一分好就要十分奉還,他吸你的血虐待你卻還要爲他賣命,他這個樣子也是罪有應得,他幹了那麼多壞事江湖上多少人想殺他你不會不知道吧?小時候我就說過要保護你,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燃兒,你還顧及這個魔頭幹什麼,把他扔到街上保管明兒有狗叼走。”
我擡起頭對上他那雙眼睛,裡面有兩個懦弱的自己:“我只是一個卑賤的男寵,被清月拋棄了又去勾引火蓮,這些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如果你只想替我出氣,那不值得,我現在只想跟着我的主人離開。”
“明年開春。”後面的人幽幽地道:“清月宮主的大限。他練了《冷香訣》,如果不盡快把第一部分《晚豔流風》補上的話很快就會上黃泉見鬼去。”
《冷香訣》?難道清月是倒着練的?那麼他的血應該也與這套武功有關,這麼說他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擁有《菊香》的第二部分了,可是他應該清楚武功秘籍逆修就等於逆天,違背身體的本能,必死無疑。
咔!頸上一涼,清月的牙齒嵌進我的肉裡,舌頭也伸出來舔噬。我咬咬牙繼續走。感覺頭越來越重,眼前的景物都在搖搖晃晃,身上的人彷彿也越來越沉,喃喃道:“主人你可得給我留一點,別全吸光了。”嘴巴突然滯在一個地方,我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很久沒喝血了,那天在院子裡一定很餓吧?”背上的人似睡着了般一動不動,我繼續夢話:“其實你有時候也滿可愛的,雖然性格狂躁了點可是心卻像小孩子一樣,也需要有人疼有人給你糖吃,你說是吧?我的血不好喝嗎?爲什麼你不喝了?”
背上的人小小地“哼”了一聲,我有點累了。
“燃兒!”有人扶住了我,手是顫抖的,半睡半醒中看到一雙悲憤交加的瞳。
柳逸晟,那個文文弱弱,每天受私塾先生誇獎,對什麼人都笑的小哥哥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定是我的錯覺。
這時,耳邊又傳來兩個聲音。
“快把師父的寶貝交出來!”
“其他的事我管不着,但要從我手裡搶走小ju花那是門兒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