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芳紅那邊可有消息?”清月挑弄着筷子上的菜。漫不經心地問。
“暫時還沒有,我們的人已經在各地調查了,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到。”
這時,門外有使者到。
“參見宮主。”
“免禮,趕快把東西交出來吧。”
接過一個大紅信封,清月眉宇微蹙,用小指剔開上面的封口,看了幾行,眉頭逐漸擰成一團,“啪”地一聲把書信按在桌上,在場的人具是一驚。
白沐風聳聳我的胳膊,我上前一步,小心問道:“信上寫的什麼?”
清月忽然把視線轉到我身上,嘴邊漸漸浮起一絲邪魅,“也沒什麼大事,火蓮讓我們去看一齣戲罷了。”
“看戲?”好端端的看什麼戲,火蓮那傢伙到底玩得什麼把戲,這兩人明爭暗鬥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然而這次又是爲了什麼。清月的實力雖然擴展迅速,內部卻並不安穩,若是硬拼一定拼不過。再說如果萬芳紅真是從蓮神教分裂出來的。中立還好,萬一兩大教派一齊攻打清月宮,那我們豈不是甕中之鱉了。
“這不明擺着是鴻門宴嘛,請我們到他們的老巢去,傻子纔會上當呢!”葉初憨厚地笑道,嘴裡還有嚼着一把米飯。
李義峰掛着慣常書生笑的臉上此刻有些凝重,筷子當扇子往手心裡一拍:“我看此事不那麼簡單,請而不往非君子,再說即便是鴻門宴,不照樣可以抽身而退。”
“恩師以爲呢?”
白沐風沉凝片刻,淡笑道:“正如宮主所言,看一齣戲而已,何必如此認真?”
“好!”清月一拍桌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月光從半開的窗戶裡透進來,就在我準備起身離去時,眼角瞟見窗口一個身影,只一瞬就消失了。
葵姬?
在江湖女性中,身手如此乾淨利落的不多,蓮神教的葵姬便是其中一個,這樣的身姿配上這樣的武功使她在江湖衆多女性中脫穎而出。
就在我開門的一剎那,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
身後的人二話沒說,一腳把門踹開。
“找到了,在這裡!”
衆人循聲而去,紅豔如火的墨菊園中,只見有個人倒在花上。一身男裝,頭上的帽子卻已經掉了。長髮如瀑布散落在地。
“紫雲。”白沐風已經搶先一步將她抱起,探了下她的鼻息,頓時鬆了口氣:“幸好只是暈過去而已。”
“那是什麼?”葉初指着她身旁黑乎乎的一團東西道。
捧起來一看,竟然是隻烏鴉,剛纔那聲似人非人的尖叫應該就是它發出的,再看它的脖子,像是被一根線勒緊着,確切說是被一根極細的頭髮勒着,剛好阻斷氣息又不使血流出來,能夠對動物都拿捏到這種程度的,不是頂級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
“哼”清月一根手指挑起那根頭髮,輕輕一彈,斷了。
“回去告訴火蓮,我清月明日就會如約而至!”林木發出瑟瑟的顫抖聲,花園裡的一人一屍被擡走了,只剩下折枝的花,一股前所未有的陰寒氣息從清月身體裡發出,比之前更狂傲冷漠氣息,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開始蛻變。
從思想上的孩童變成一個真正成熟的男人!這些從他蓋得嚴嚴實實的外表上幾乎察覺不到半分,我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笑容不再像從前那般。純粹中帶點自大的輕狂,冷漠中參雜不安的因素。現在的他,雖然依舊狂傲,卻是由於內在的充實表現出來的震懾人心的傲慢和狂野,更邪魅,更迷人。近乎可以讓人爲他瘋狂!
站在衆人中間,他就像是君臨天下的王者!
“一共十株,落花都給我下去安葬好了。”聲音隨風盤旋,吹亂了髮絲,張狂地在風中舞動。
靜靜地望着他的背影,彷彿是矗立在眼前的一座高塔,記起暮**曾經說的一句話:他是你一輩子的主人,你必須做到絕對的忠誠。
這樣完美優秀的人,爲我付出了那麼多的人,我還有什麼理由不臣服於他?
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保護,忍受了那麼多年非人苦難的他,我相信,一定會爆發出超出常人幾十幾百倍的能量!我相信,他一定能夠駕馭這在他身體內沉睡了十幾年的能量!
因爲他是清月,一個與衆人有太多不同的人!我心目中永遠的神!
白沐風等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威力,都靜靜地呆在一旁沒有出聲。
次日,清月只帶了五大護法和我一同前往蓮神教,並沒有各派弟子隨從,倒不是輕敵,而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想要征服江湖,尤其是人心,循序漸進纔是妙法。這與火蓮以玩樂虛張聲勢恰好相反。
蓮神教的兩大護法,百合和紅桑在門口迎接。
樓高百尺。佔地極大,門上掛一張大方匾額,用描金字體寫着:世外仙窟。
百合、紅桑微微一笑,“清月宮主遠道而來,裡邊請。”
沒等二人帶路,一羣人大大方方地跨入門檻。百合和紅桑只好跟在後面口頭指引。
樓有十二層,一樓二樓普通客人只要除了錢的都可以享樂;三樓到六樓是豪門貴客砸金仍銀的地方,要求不僅有錢,還要有勢;七樓到十一樓則必須是二品以上高官子弟,上這幾層的大多數是聚集在一起商討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政治”;十二樓主要是爲了接見神秘人物,不是能用金錢和權勢能夠買到一席之地的。
“請宮主和各位上樓,教主正在十二樓等候。”
聽到這話,我還是有一點小小驚訝。範逸他們生怕其中有鬼,剛要開口,就被清月一道目光制住。
看到身後百合和紅桑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的驚歎,心裡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來到門口,迎接我們的兩張陌生的面孔,低眉垂首,婷婷立在門口,雖算不上絕色,卻也是實打實的美人胚子。
見了我們,甜甜一笑,做了一個“裡邊請”的姿勢。
五大護法雖是酒色之徒。然而都見過大世面,受過感情創傷,對於這樣的美女也只是冷眼旁觀。清月則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當然,我絲毫不懷疑這兩個看似柔弱的江南女子的身手,能讓江湖上任何一箇中級殺手十招之內斃命。
沒等我惋惜,他們就已經撇下二人進入房間。
房間寬敞卻並不明亮,即便白天也點了無數盞燈,刺得人眼花繚亂。
火蓮坐在我們對面的一張絲毫不亞於龍椅的豪華黃金椅子上,懷裡抱着一個清秀女子,那女子見了清月竟故意把頭埋進火蓮懷裡。
“怎麼了,夕顏。見到舊情人害羞了?”火蓮撫摸着懷裡人柔順的發,嘴角一抹輕佻笑意。
這時我才注意到火蓮懷裡人熟悉的面容。曾經在我不在的那段時間裡,她一直是清月精神和肉體的慰藉,他待她如此溫柔,我還爲之不少吃醋。
可現在她怎麼到了在火蓮手裡?
“我只是從一羣瘋狗嘴裡把她搶了回來,好端端的一個美人,白白讓畜生叼走了豈不可惜?你說了,清月大宮主。”火蓮捧起夕顏的臉,放肆地親了下去,眼角不忘掃過清月。
“火蓮教主果然是心地善良,狗咬過的東西也不嫌髒,回來還自己享用。”清月臉上沒有絲毫波動,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火蓮也不生氣,標誌性的輕浮笑容掛在臉上,美人在懷,樂呵呵地飲酒。
他的目光瞟到我這邊,嘴角彎起,邪邪地一笑,“還得感謝你替我照顧了菊兒那麼久。”
都說風流的人幾句話就能蠱惑一個人的心,這樣讓人感到無比熟悉的溫柔,是否可以用在每個人身上?
心頭隱隱作痛,手掌突然被握住了,清月輕輕一扯,把我扯進了他懷裡,一手環住我的腰,一手優雅地托起酒杯,笑看着我,一飲而盡。
“火蓮教主如此待夕兒,清月也十分感激。”話中爭鋒相對的意味顯而易見,兩人卻都似在拉家常,倒是各自懷裡的人看起來並不那麼輕鬆。我努力壓制住尷尬情緒,做好一個溫順的寵兒。全身都被清月充滿野性魅惑的氣息所包圍,讓我情不自禁地屈服於他。
此刻,我真希望自己是一個女人,那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索求他的愛撫。他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想到我離開的那段時間,他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或者說他從瑤池仙谷回來就已經開始變化。
以前,那麼久都沒有愛上他,不僅是因爲他是我的主人,更多時候,我都把他當做一位絕色的女子,一個幼稚的孩童,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感受到他的光芒籠罩着自己是一件多麼幸福事!
那邊火蓮使了個眼色,就有美女上來斟酒。
“火蓮教主不是特地請我們來看戲的嗎?怎麼到現在連個旦角的影子都沒見着?”
火蓮不慌不忙地拍了兩下手,眼前的帷幕緩緩拉開,“這不才聊了幾句,清月宮主就這麼急着要看戲,莫不是嫌和我這個師兄聊天太無趣了?當年我們可是無話不談的呢,你不記得了嗎?”
清月纖長的手指託着杯底,脣沿曲線輕輕描摹着杯口,目光悠遠,像在搜尋着前塵往事。
票票~~~親們多多訂閱哈!這幾天小蓮可沒有偷懶啊!頂着黑眼圈繼續奮鬥!↖(^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