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被褥,柔軟的靠墊,牀頂的金烏流蘇輕輕搖擺。青鳥屏風後面兩個人正在對弈,一個人正託着腮思索,兩指間夾的那顆棋子被他反覆玩弄,另一個優雅地端起酒杯放在脣沿,似飲非飲,光看這側影就讓人浮想聯翩。
警覺告訴我這地方不是我應該待的。
利索地下了牀,我腳步輕快地朝門口摸去。
“咚”一顆棋子落下,我腳下頓了頓,做賊似地瞄一眼屏風後面。
“醒了。”
“唔。”
該死,我竟然糊里糊塗地睡着了,還是在主人房間裡。懊悔,我這個屬下剛來就不稱職到極點。
“我想做個試驗,需要你的配合。”他語氣溫柔地說。這樣的天籟大概沒有人忍心拒絕,何況是我這個犯了錯的屬下。
我當下用力地點點頭。
他轉身優雅地從紅木櫃子裡取出一套白玉酒器和一個鑲銀罐頭,打開,往酒杯裡灑了些粉末。好香,也許是花粉吧。
我定定地看着他純熟的動作,不知不覺間一杯冒着殷殷熱氣的茶端到我面前。我手忙腳亂地去接,他卻攬過我的腰:“我來餵你。”
我仰起頭張開嘴任由他灌,他的動作太溫柔了,哪怕我嘴角弄開一點點都要擦去。被人這樣對待還是頭一次,我有些受寵若驚,要不是他說要我做個試驗,我簡直想當場趴下來叫他一聲“娘”。
這花粉並不難喝,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我喝了半杯身子就暖暖的,彷彿沐浴冬陽。
我舔舔嘴脣剛想問這是什麼,身子突然一熱,慢慢地開始燒起來。在烈火中掙扎着,好不容易摸到一雙手,他牽着我越飛越高,停在一個白色的世界裡,身上的熱潮漸漸消退,緊接着是一股不知名的寒意把我全身凍結。在我只剩下眼珠子可以動的時候,那雙手又將我攔腰抱起,身體不住地往下墜,冰封慢慢融化。又是一陣暖意,越來越熱、越來越熱……在我快失去知覺的那一瞬身體又是一涼……一冷一熱一陰一陽兩股氣流在我體內橫衝直撞,身體快要被撕成兩半,一半溶化一半冰凍……
“啊!……”
我頭痛欲裂,睜開眼,一張令人墮落的臉在眼前晃動,我是不是見到了地獄裡的白無常?不,應該是吸血鬼,因爲他正在啃我的脖子!
清月的脣還停留在我的頸項,而我竟赤裸裸地躺在他懷裡,他動作純熟地揉捏我敏感的部位,我被他折磨地又熱又悶,我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像蛇一樣在他懷裡扭動腰肢盡情諂媚,嘴裡發出一陣陣呻吟。該死,我怎麼這麼下賤!
“主人……”
“嗯?”
“我……冷……熱……冷……熱……冷……”
腦子裡一團糨糊,身體不受控制地冷熱變化。惺惺忪忪地,我揉揉眼睛,眼前竟然晃過夜天邪氣的臉。他俯下身來不分青紅皁白地吻我,思念的,愛撫的,溫柔的,霸道的,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夜天,因爲是夜天,那個一直壓在心底,不願承認的人。
依賴他,傷害他,卻又在他離去之後百般思念他。
我生澀地迴應他的吻,淚水順着雙頰滑落。
“夜天,我想你了。”
他滯了滯,繼續纏mian我的舌。
“我也想你了。”
當我醒來時,感到全身痠痛,試着活動一下僵硬的脖子,轉頭,一雙暗紅色的眸子正以專注帶探究的神情凝視我。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遇見了鬼。
第二反應就是,我和鬼上chuang了。
第三反應就是,我現在是人是鬼?
“你的血很好喝。”他舔舔我脖子上凝固的血漬。
“你……你是……”我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清月,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散發出魔性的魅力。
清月道:“你不用怕,我不會殺你,因爲我發覺你是隻可愛又可口的獵物,但是……”
我被他這個轉折嚇得渾身哆嗦,他的眼睛悠然轉爲犀利,掐住我的脖子道:“但是我不喜歡三心二意的獵物,你剛纔在和我做的時候居然敢叫出別人的名字。”抹抹嘴又道:“幸得你叫的夠銷魂,不然你的脖子恐怕早就已經分家了。”
我下意識地摸摸脖子,他把我的手抓下來,粗暴的吻也隨之落下,我擰緊眉,指甲隔着牀單死死地嵌入肉裡。
他放開我的脣,在我耳邊吹着氣,蠱惑道:“我要你用身體記住,你的主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