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飛機的“獵物”除了我還有幾個。這是架15座公務機,機艙被隔成兩段,我和其他幾個“獵物”坐在後艙,瓊斯的幾個保鏢監視着我們。而瓊斯則坐在前艙。起飛前我在前艙的艙壁上放置了竊聽器,途中在衛生間聽了瓊斯的談話才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西部的亞利桑那州。估算了一下,瓊斯此行的本錢不少。從紐約飛往亞利桑那,不論這架飛機是瓊斯自己的還是包的,這次飛行成本至少在4萬美元。那麼我們4個“獵物”的售價也至少在6萬美元之上瓊斯纔有的賺。
另外三個“獵物”看樣子是知道自己的命運,兩人無奈,一人自信。從他們的言談中得知,那兩個人一個叫Miller一個叫Johnson,一黒一白,都是生活所迫,爲了家人出賣了自己。而另一個人被他們稱作“老刺刀”雖然也是生活所迫,但卻是自願來賭賭運氣,因爲瓊斯向他們保證過,只要能在狩獵過程中逃脫追捕,那麼他們就可以得到一萬五千美元,安全回家。老刺刀明顯服役過,手臂上明顯有一句“我們都是超級混蛋!”的紋身。看樣子曾經在美第一零一空降師呆過,這句紋身緣自二戰中該師師長麥考利夫面對德軍的包圍以及勸降所做出的回答:“呸!”所以他們驕傲的認爲自己都是混蛋中的混蛋。
我和Miller、Johnson坐在一起,老刺刀獨自坐在我們對面,很自在的喝着酒。他是個40歲左右的中年人,從年齡看,應該是參加過第一次海灣戰爭的老兵。他身材修長,嘴角留着西部男人特有的墨西哥鬍鬚,消瘦的臉頰上皺紋的鑿痕很深,三角眼陷在眼窩中散發着狡猾的光芒,似乎還帶有一絲殘暴。從他身上皮膚的皺紋來看,這是應該是個癮君子。也就不難解釋做爲一名退伍軍人爲何淪落到這副田地。
三人對我都沒什麼表示,都在考慮自己。況且他們也知道我不懂英語,是個偷渡的“黒人”。整個旅途除了瓊斯的一個保鏢嘲笑了我幾句之外,再沒人和我講過話。
亞利桑那州位於墨西哥以北,美國西南。是美國地理風光最雄壯的幾個州之一,著名的科羅拉多大峽谷就在亞利桑那州。
飛機沒有在亞利桑那的首府菲尼克斯降落,而是降落在小鎮霍爾布魯克,這裡已經地處科羅拉多高原,應該算是南方鐵路在亞利桑那州的東北門戶。
我們是中午降落的,5月份的亞利桑那還很涼爽。飛機場就建在戈壁灘上,非常空閒,也不大,符合霍爾布魯克的身份。在一條不知名小河旁的木屋裡我們落了腳。直到這時候,老刺刀才挑釁得對我做了幾個獵殺割喉嚨的動作。隨後瓊斯纔拿出一張寫滿歪歪扭扭中文的字條給我,是龍哥寫的。字條上的內容是要我只帶着一把匕首、指南針和一些乾糧獨自在科羅拉多高原東西300英里的區域內逃避獵人的追捕,只要堅持一個禮拜,瓊斯先生就能做我的擔保人,以便使我獲得綠卡。
“這個交易怎麼樣?”瓊斯用簡單的英語告訴我。身邊的兩個保鏢握槍在手,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況且這是我早已知道的,所以裝作無奈點了點頭。
“好的,中國孩子。我相信你是他們之中最出色的一個,期待你活着回來。”瓊斯收回了字條。
第二天清晨,他們再次檢查了我全身,在我手腕上扣了一個金屬手鐲,矇住我的眼睛後。和另外幾個“獵物”一起用直升機把我們依次放鬆到陌生的區域。
將近一個小時後,我被放下。等我摘下眼罩,直升機已經飛走。待沙塵落定,四周又被清晨的陽光刺透,反射出濃重的鏽色和蒼茫。放眼望去,除了北邊高大的山脈之外,到處都是茫茫戈壁。沒有一絲人的蹤跡,就連身邊襲過的微風,也帶着濃重的壁野氣息。面對着剛剛爬出太陽,我深深呼吸了一口西部美國的空氣,我的新挑戰開始了。
一壺水、一個煤油打火機、一個指南針、一把匕首。他們給了我野外生存最基本的四樣東西,當然,獵物所能攜帶的東西也取決於狩獵方的願望。洛克菲洛顯然是個沉迷此遊戲的傢伙,他給的東西不多不少。可以發揮你最大的潛能,卻不讓你擁有進攻的能力。不過從昨天開始我們還沒見到過他這個獵人。
辯明方向,我向西北方向走去。在茫茫戈壁上,找不到任何隱蔽物,也沒有水源,留在這兒不是明智的選擇。雖說也許其他方向就有城鎮,但沒地圖也不現實。得趕快進山。
早晨戈壁的微風略帶涼意,我得在10點前抓緊趕路。10點左右太陽將接近70度,戈壁上的清風就會消失,隨後將是長達5個鐘頭的酷熱。假如那時我還沒有趕到山邊,那麼我現在攜帶的這點水根本不能保證我不脫水。
輕鬆的邁步很快隨着風慢慢的停止,而沉重起來。已經開始感到熱,遠處的山看起來近了不少,但步子依舊遙遠。遠處曾經傳來過一陣直升機的轟鳴。大概10分鐘聲距,他們在進行第一遍測位,我們手腕上的金屬手鐲就是信號發射器。
我大概是我第三個被放下飛機的,但我不知道自己會是洛克菲洛第幾個獵物。也不知道進行測位的是洛克菲洛還是瓊斯的人,如果這之間有必然的聯繫的話,那麼洛克菲洛找到我們是毫不費力的事。但儘管如此我還是得加緊趕路。
三個鐘頭後,雖然我還沒趕到山脈,但卻發現了一條小河。這比到達山脈還安全。至少我的生存有保證了。
第一天安全的渡過,我在河裡抓了些魚(準確的說應該是泥鰍)果腹。夜晚就睡在了樹上。根據我竊聽來的消息,他們在前幾天暫時不會在夜間行動。
我每天的速度在80公里至100公里左右。第三天已經沿着小河進入了大峽谷,此前還沒有發現洛克菲洛的行蹤。但隨着我身邊直升機出現頻率的增加,我知道就快輪到我了,氣其他人不是已經被獵殺,就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