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朵利刺環繞的荷花在我眼前飛舞了很久,直到我回到農莊。保密局的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無疑是給本來就煩惱纏身的我增添了新的壓力。這個人至我離開都沒有提及自己的名字,他找我的目的在我看來決不只是代表政治部對我進行警告。這個環節出現的這個人,他究近想做些什麼呢?
“羅伯特先生,福特先生在會客室等你。”剛剛踏上門廊,農莊負責人布萊克從長廊另一頭走出來對我說。
“哦,這麼快。”我愣了一下。布萊克只是點點頭。
“我們又見面了,孩子。你的日本之行似乎不太妙。”一進門,福特就從壁爐前站了起來。他等我多時,而且開門見山。
“福特先生,我沒有給日本方面留下具體的回程日期。是因爲我發現在我們的這次談判中出現了一個意外。”這個見面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必須要讓福特相信,回美國後我的獨自行動有必然的理由。我讓自己鎮靜了一下,把思緒從剛剛與保密局的傢伙見面帶來的混亂中跳回到眼前的問題上來。
“彆着急,坐下來,讓我們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福特請我坐下。倒了杯龍舌蘭酒給我。
“我的談判對手叫齋藤,你知道,他是個古板的日本人。談判很能進行的下去,可以說是根本無法進行,因爲他們更本不接受我們開出的條件。直到最後,他們的態度出現了變化,提出只要把條約中的定購起點從35%降到25%,他們就接受。否則,將不再談判。這一條,我無法決定。所以我打算回來聽聽你們的意見。”
“這些我們都知道,波音和我們原則上同意這個改動。但是,你回來僅僅爲此嗎?”
“不,真正促使我回來的是:在齋藤的談判態度出現變化時,我聽說洛克西德馬丁公司發生了一起自殺事件。”
“是的,這不是秘密。那是馬丁公司的一位行政主管。可憐的傢伙,但是這和我們進行的事業有關嗎?”
這句話在我聽來非常刺耳,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丹麥人的出現和傑克的死說明着什麼。
“我是這麼看的,傑克的死和日本人態度的改變一前一後,時間上非常緊湊,或許他們之間存在什麼聯繫。”我停了下來,看着福特。這個略微有些胖的老人很安靜的在聽。見我停了下來,放下了搭在膝蓋上的另一條腿,搓了搓手。
“範,你是個聰明人。這件事的確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但是現在還不想因爲它而影響我們的手頭上正在進行的工作。但是你既然已經對它發生了興趣,那麼可以留下來幫我們看看這究近是怎麼一回事。放心,日本方面,我們派了其他人接替你的工作。”
“什麼?”隨着福特這句話講完,我吃了一驚,此前隱約的擔心終於變爲了現實。老狐狸另有打算。
“別太在意了,你工作的非常投入,這我們都看得見。洛克菲洛先生的意思是讓你留在這裡一段時間,等我們忙完這件事後。你仍然可以在他身邊工作,年輕人,你們的機會多的是。”福特說完離開了坐位。
“路上花了三個多小時,我有些累了,呵呵,我衰老的樣子很可憐是不是?”福特經過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放下了手。
“對了,我的孩子。究近是什麼促使你對馬丁公司發生的一切那麼感興趣呢?”他終於問出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我久久不能回答。他收回了他的手。
“我只是想證實我的猜想。”福特向二樓走去,我擡起頭給了他這麼一個回答。他在樓梯上停住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
“希望你的猜測是錯誤的。晚安,我的孩子。”
我坐在客廳對着壁爐黑洞洞的爐壁發呆。偌大的空間裡彷佛只有塵埃落地的嘆息聲。福特的語氣告訴我,他們完全知道這件事背後的真相,並且由於我的擅自行動,他們懷疑了我的動機。我走入了一條死路。眼下的形式,福特和洛克菲洛是打算把我穩在這裡,或是軟禁。這個交易對他們來說真的這麼重要?我反覆思量着當初去日本前福特對我的交代,很清楚的是他們要我死守35%的底線,而現在卻突然轉了口氣。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呢?
接連的變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天色黯淡了下來,我慢慢挪回了房。
第二天起來,布萊克告訴我福特一早就離開了農莊。我盯着他半天,布萊克有些納悶,
“你似乎有什麼要說的?”他問了出來。
“福特交代過什麼沒有?關於我。”
“沒有,怎麼了,羅伯特,難道你不知道他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你知道嗎?”我問的很急。
“呵呵,福特先生自己一個人離開的,沒人知道他去哪裡,不過他吩咐過給他準備晚飯。”
“哦,知道了,謝謝。”我彈了彈手裡的帽子,走向我的車。福特並沒有限制我的自由,起碼在明處。看來他也沒有回紐約。但是現在的我毫無方向感,原本打算通過福特混進馬丁公司的計劃根本無法實現。我得另想辦法。
我在公路上毫無目的的瞎逛,睡了一夜腦子裡還是糾纏一團,理不出頭緒來。在我離開日本的這一個月裡,洛克菲洛的態度發生的變化,總部對我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而且更是跳出一個保密局。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好像又一次陷入別人的陷阱裡,在我的頭頂,到處是控制我和事件的黑手。急於想搞清事情真相的我,反而越來越迷糊。
我想和古軒聯繫,拿起電話,電話卻突然在我手中響了起來。
“範,看來我們要另做打算了。Y27已經被他們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