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飛機前再次感謝了Michael。他是來曼谷度假的,泰國可謂是東南亞最具異國風情的國度。泰國被世人稱爲“微笑的國土”擁有無數令人讚歎的名勝,獨特的文化和持續相傳的風俗習慣。真誠好客的國民隨時隨地熱情款待外國友人,這對很多西方國家來說即是友善之邦,又是逍遙勝地。而我卻無暇欣賞曼谷豐盛的夜色,我要去的地方,是那些繁華城市背後藏污納垢的場所。
由於沒有了外交官的身份,我無法攜帶武器。所以,到了曼谷之後,在準備查找那家公司資料的同時,我必須先找到武器。而且,謹慎是我這次個人行動的最高宗旨,我不願在這種小事上驚動東南亞特情局,這對我沒好處。
Rahab曾經供職過的公司亞空建設幾經變遷,現在已是一家由華人控股的公司。公司總部設在曼谷。幾天查找下來,我瞭解了這家公司的大致情況。亞空建設原名友邦建設,成立於1977年,當時是由一些從第三次印巴戰爭中遺留在孟加拉的印度人創建的。不去追究這些遺留在孟加拉的印度人的身份以及他們怎麼輾轉來到泰國開創這家公司,就是從這家公司創始之初的註冊資金的來源看,印度軍方就脫不開關係。這家公司一開始是以建築材料爲主要的產品。而早期的買方大客戶是一家斯里蘭卡註冊的建築商。隨着冷戰的結束,這家早期帶有鮮明軍事情報色彩的公司也迅速市場化,最終由於得不到印度軍方資金的支持。於1996年宣佈破產,隨即被幾位華人買去,成立了現在的亞空建設。
我對這家公司目前的運作不感興趣,我只想得到在這家公司早期生意往來的具體細節,以及有關Rahab供職期間的詳情。
打探的同時,我在曼谷四處閒逛,打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黑槍。期間去了曼谷傳說中的Patpong夜市,結果發現這兒購物環境雖然不好,但卻並不是個魚目混雜的地方。而在帕蓬的紅燈區發現治安也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壞。必盡曼谷是個旅遊城市。
又是白跑一天,我乘着曼谷特有的“嘟嘟車”離開曼谷火車站附近的中國城,向曼谷北部的城鄉結合部尋去。和東南亞所有的華人一樣,泰國的華人多來自廣東福建。尤其以潮州人最多。所以曼谷唐人街的公衆語言也多是潮州話。潮州話我勉強能聽懂一點兒,幾乎不會說。 這讓我剛纔的打聽異常艱難,雖然對方知道我是中國人後非常熱情。不過總算打聽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泰國北部和緬甸、老撾接壤的地方就是著名的毒品種植區,赫赫有名的“金三角”。在衆多毒梟中曾經活躍着一支特殊的毒品種植武裝。這就是在解放戰爭後狼狽逃竄至此的"國軍"三個師。他們曾控制了這裡大部分的毒品生意。隨着時代的變遷,他們漸漸淡出叢林,接受**補貼另尋生路。但依然有少數人繼續從事着危險的行當。而現在,我要找的就是這些人。
出了市區,我就租用了一輛當地的吉普。沿昭皮耶河一路向北前往通艾,那裡有至今還有人偷偷種植茵粟,並且是北方毒品經水路南運的必經之地。在通艾,我找到一個非常破敗落後的村子,租在一個農戶的家裡。連續幾天,我什麼都不幹,就在村子附近閒蕩。這附近就是泰國最大的野生動物保護區。原始森林繁茂,水道密集。我每天的閒蕩一來熟悉這裡的地理環境,二來是想引起那些走“暗道”的注意。果然,4天過後,接待我的那家人退回了我的租金,不再招待我。幾乎是同時,全村人都開始躲避我,沒人敢收留我。無奈之下我只好在村外找到一塊地方搭起帳篷住了下來。
在我搬到樹林中的第二天,村子裡的人開始連吃的都不賣給我。我只有在附近摘了些野果,準備和剩下的食物混着吃幾天。無聊地等到晚上,我想他們就快來了。
入夜,遠處的村子傳來發電機的聲響,我把帳篷從里扣好,自己帶着把匕首爬上附近的樹上。
熱帶叢林的夜略顯溼涼,遠處偶爾聽到一聲未知動物的聲響,而身邊則是無窮無盡的蚊蟲的叮嚀。我還是隻擔心蛇,白天用採來的野艾香草濃重地薰過衣褲。現在除了幾隻螞蟥外,還沒有別的蟲子侵擾我。
時間靜靜地流淌着,這個時刻我突然想起了老趙。曾經地狙擊訓練就像此刻一樣,默默地俯在一個地方等待着目標地出現,只是手中的槍換成了匕首。
長時間地觀察,眼前地景物會漸漸發生位移,特別實在夜間光線不足地情形下。這是由於視線點長時間聚焦一點造成地。我剛剛閉了閉眼睛,腳下響起幾聲奇怪地叫聲,似獸非獸,接着又響起了樹枝折斷和草叢散開地聲音。沒有人影,我屏住呼吸細細地耐着。漆黑密林的對持雙方,先發往往受制。如果我沒猜錯,對方很可能採取海島演習時那些襲擊我的政治部成員採用的戰術:聲東擊西,引蛇出動。
聲音變成了腳步,一個黑影慢慢出現在帳篷邊上,在他俯下身伸手掀帳篷的一刻。一個細微的紅點出現在帳篷上。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從樹上跳下來的同時,我向射出紅點的方向甩出匕首。落程中直接出腿蹬在帳篷邊那人的後脖頸上。落地後立刻順着那人倒地的方向滾去,抱着他擋在身前。
沒再有聲音發出,身前這個人的脖子被我蹬斷,哼都沒哼一聲就見了閻王。在他身上摸到了槍,指向剛纔紅點發出的方向。
帳篷上的紅點消失了,平靜了一下,我在斜上方的樹枝上發現了紅點。停在那裡很久都沒動。我慢慢爬起來,尋了過去。
我很幸運,匕首飛行的過程中沒有受到阻礙,直接**潛伏者的右眼,他是個左撇子。
從他們身上搜到2把M-16、一把比利時產M系列手槍。其中一人還帶着墩克爾彎刀,這是穿行熱帶叢林必不可少的工具。這兩個人衣服骯髒,膚色黝黑。身材瘦小而結實,虎口和手指間有着厚實的老繭,而且都剃着寸發。從樣貌上判斷並不是華裔。他們的短髮是防止肉搏中被敵人抓住頭髮,手上的老繭也說明他們是槍不離身的人。但他們卻小看了我。他們身上除了香菸水壺之外也沒有任何和身份有關的東西。
收好槍,我草草處理了二人的屍體。目的達到後我迅速撤離這裡,我要連夜步行走山路。爭取在明早天亮前趕到通往大城的公路,大城賓館有我定好的房間。
我只帶走了一把M-16,拆卸後分別裝在手杖和驢包中。天色微明的時候,我順利趕到公路,並搭上了順風車。在大城做了準備後,立刻回到曼谷。
現在,我不再是以一個觀光客的形象出現,而是以商業考察的名義出現在曼谷的工商界。首先接觸的是一些米商,我帶着**一家米行的正式委託書來調查泰國的香米生產。在泰國,可以最快進入工商業的途徑就是跨過米商這道門檻,這是因爲除去旅遊,稻米是泰國本國非常重要的出口物資,米商在泰國工商業的地位非常重要。
經過多次選擇,我選定了一個叫米猜的稻米出口商。但必盡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直接就找上了他的公司,向他出示了委託書。這讓他立刻產生了懷疑,好在三哥的工作非常細緻,米猜的核實很快得到**方面的證實。這次接觸給我上了一課,你可以不懂,但一定要準備好所選行業的相關知識。於是,我把正式商談推後了幾天,惡補了一堆商業和稻米知識。加上回憶以前在南峰集團工作中見過的商業談判的場景。心裡略微有了點底。之後還特意在曼谷找了家有名的服裝店做了身泰裝,我有的衣服品牌風格都不適合正規的商業談判,而且我也不大懂服裝,還不如入鄉隨俗穿身泰裝,別人也無法懷疑。當然,一切的經費都在我的權限之中。三哥給我在渣打銀漢開了個戶頭,現在我才知道方達上次去**手中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錢了。不過現在我所花費的,將來都得做成報告交給他。
不知是照顧我的習慣,還是泰國的風俗也是如此。我和米猜的商談居然也從一席泰式飯局開始的。之後我才明白,這是他們這行的習慣,讓你親口嚐嚐泰國香米的味道再來談生意。飯局上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了話,但總算達成一個初步的口頭協議,假如我在抽查過米猜所提供的香米後都如此頓飯所用的香米一樣,那麼,我將有很大的可能向我的委託方建議米猜做爲新的米源。
可就在飯局的第二天,有一個人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