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家族被滅(下)

霍家沒有真正理解到宣帝的良苦用心,更沒有把握住保全霍家的最後機會。

霍顯和霍禹、霍山、霍雲眼看霍家權勢被削,大權旁落,日益冷落,昔日門庭若市,今日門可羅雀,多次聚在一起痛哭流涕,自怨自艾。

“如今魏相當權,受到皇上的信任,把叔爺爺在世時的法令全部更改,還肆意宣揚他的過失。再者,魏相、蕭望之那些儒生大都是貧賤出身,從偏遠的地方來到京城,衣食無着,卻愛說狂言,不避忌諱,叔爺爺一向痛恨他們。但如今皇上卻專愛和這些腐儒談話,讓他們上書奏事,紛紛指責我們霍家。”霍雲憂慮說道。

霍雲話音剛落,霍山就接着皺眉說,“是啊,曾有人上書說我們兄弟驕橫霸道,言詞十分激烈,被我壓下沒有呈奏。後來上書者狡猾起來了,都改成秘密奏章;皇上取消了奏章副本,凡是秘重奏章總是讓中書令出來取走,並不通過尚書,日益不信任我了。”

“叔祖母,孫兒聽民間紛紛傳言‘霍氏毒死許皇后’,難道有這回事嗎?”霍雲望着霍顯問道。

霍顯一聽,如頭上響起霹靂,差點嚇得癱倒。事到如今,只好將實情告訴霍禹、霍山、霍雲。

霍禹、霍山、霍雲三人大驚失色。

一會,霍禹站起來瞪了霍顯一眼說:“果真如此,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們?”

“現在看來皇上將我們霍家女婿都貶斥放逐,就是爲了這個緣故。這一旦事發,讓朝廷拿到證據,霍家必遭嚴懲,怎麼辦?”霍山顫抖驚恐問道。

“還能怎麼辦?與其一死,不如一搏。”霍禹咬着牙說。

“對,你們三人是霍家的男人,回去各自好好想想,要趕快拿出對付的辦法出來。”霍顯站起來對霍禹、霍山、霍雲三人說。

霍光四女婿趙平的門客石夏知曉天文,他對趙平說:“昨晚我觀天相,熒惑守着御星,共二小星。御星是太僕奉車都尉的星宿,熒惑守禦星,這顯示他們不是被貶官就是被殺死。”

趙平內心替霍山、霍雲擔憂,趕忙告訴霍山、霍雲。

霍雲的舅父李竟有位叫張赦的好朋友,是東織室令史,少府屬官,掌管皇室絲帛織造。他看到霍雲一家驚慌不安,便對李竟說:“如今是丞相魏相和平恩侯許廣漢當權,可以讓霍太夫人向上官太后進言,先將這兩人殺死。廢掉當今皇上,改立新君,全由皇太后決定。”

霍雲聽了舅父李竟的轉告後,認爲這是個好主意,馬上跑來轉告霍顯、霍禹,不料爲躲在窗外的府中養馬奴聽到。

這養馬奴本是漢武帝在世時秘密安插在霍府的眼線。他有個朋友叫張章,原爲長安裡一個亭長,因錯失官,成爲無業人員,這時正在他這裡閒住。晚上兩人一起喝酒,養馬奴藉着神聊故意透露給張章這一信息,暗示張章這是一個很好的升官發財機會。

第二天清早,張章就起牀告別,急就一封告發文書,便去找他在宮中任期門的朋友董忠。期門是光祿勳屬官,伴隨皇帝出巡執兵扈從護衛,這封告發文書馬上就通過董忠交給了蕭望之。

宣帝散朝後接到秘密奏章,將此事交給廷尉和執金吾處理,立即逮捕了張赦、李竟等人。閱看審訊,宣帝心想,霍家只是聽了別人的勸告,還沒有采取謀劃和行動,沒有構成犯罪事實,便詔令暫不要抓捕霍家的人,秘密進行監視觀察。

霍顯、霍禹、霍山、霍雲看到張赦等人被抓,更加慌恐,當晚連忙在一起商議對策。

“這是皇上尊重太后,所以沒有深究,加上毒殺許後的事,這苗頭已經很不妙了。即使皇上寬大仁厚,就怕他左右的人不會放過,特別是魏相、蕭望之和許廣漢等人,時間久了仍然會追查,一旦查清就是滅門之禍。”霍山首先分析說道。

“那就不如先下手爲強。”霍禹拍着案几狠狠說道。

“好!老孃反正是死罪難逃了。”霍顯隨即叫馮子都和王子方等家奴喊回除了霍梅和霍成君外的五個女兒,要她們各自回家告知自己的丈夫,“大禍來了,霍氏家族無論男女,誰也跑不了,只有大家齊心奮力一搏,以求生存!”

這時,霍家的人已如驚弓之鳥,時刻處在惶恐之中。

霍府接連出現怪象:住宅中的老鼠一下多了起來,竟與人相互碰撞,用尾巴在地上亂畫;貓頭鷹幾次在府前的大樹上叫喚;住宅的門無緣無故毀壞……

霍顯在夢中見到住宅中的井水溢出流到廳堂下,廚房裡的爐竈掛在了府前大樹上,又夢見毒死的許皇后臉色蒼白對她說,“你好歹毒啊,你還我命來!”還夢見霍光對她說:“你知道我們的兒子要被捕了嗎?朝廷很快就會來捕人了,你害了我霍家啊!”

霍禹夢中聽到廷尉府的車馬喧喧嚷嚷前來捕捉他。

霍雲住宅中的門也無緣無故地壞了;街巷口的人都說看到有人坐在霍雲的屋頂上,揭下瓦片扔到地上,到跟前去看,卻又沒有見到人影。

……

屋漏偏遭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節骨眼上,霍山又被尚書房上奏他泄露了宮中秘件,霍顯趕忙上書願獻出城西宅第、馬千匹,爲霍山贖罪。宣帝接到霍顯這位丈母孃的上書後,放着不批,將霍雲調離朝廷中樞,離開京城去玄菟郡擔任太守。

眼看霍山就要離京出城,霍家當晚由霍顯主持再次商議對策。

“再不拖延了,今晚就要決定出動手的時間和辦法。”霍顯狠狠說道。

“我有一法,魏相擅自減少朝廷規定的宗廟祭品的羔羊、兔子、青蛙數量,可以用這來定他的罪。”霍山接着說道。

“這沒有用。皇上正在重用他,不會因此定罪處治他;就是定罪處治他了,也不能解決我們定罪的問題。”霍雲打斷霍山的話說。

“我想出了個辦法。”霍顯眼中兇光激閃,起身說道。

“什麼辦法?”霍禹急問。

“我叫太后爲皇上的外祖母王媼設置酒席,把魏相、蕭望之、許廣漢等官員召來,讓範明友、鄧廣漢奉太后的旨令將這些人拉出去斬首,然後罷黜劉病已,立霍禹爲帝。”霍顯低聲說道。

“好主意!”霍禹、霍山、霍雲三人興奮地互相擊掌叫道。

“這一下,咱們霍家人不但要做皇后、皇太后、還要做皇帝了。”霍顯冷笑着說。

“要不是父親愚忠,皇上的寶座早就是我們霍家的了,也不會受今天這樣的窩囊氣。”霍禹恨恨不平地說道。

也是霍家命該遭劫。誰知霍顯想出的辦法尚未發動就又被揭發舉報。

金賞是霍光的五女婿,襲其父金日磾秺敬侯爵位,任奉車都尉、侍中。他從妻子那裡知道霍家陰謀後,心想忠孝不能兩全,霍家對自己恩重情深,但反叛朝廷之事絕對不能參與,一定要想法阻止!又想到父親金日磾與岳父霍光生前一直很好,自己作爲霍家女婿直接出面舉報不是很妥,想了一個變通辦法:一面告訴在宮中任侍中的堂弟金安上,同時告訴了在宮中任尚書東廂主管的楊惲。

楊惲是逝去丞相楊敞之子,同他外祖父司馬遷一樣,爲官清廉正直、鐵骨錚錚,敢於冒死在皇帝面前直諫。他得知後,不顧父親是霍光的多年幕僚屬臣,一直被霍光提拔重用,立即面見宣帝揭發霍家謀反之事。

金安上雖然知道自己伯父金日磾、父親金倫與霍光是多年深交,但此時卻沒有半點含糊,得知霍家謀反陰謀後,馬上與侍中史高,也就是宣帝祖母史良娣的兄弟史恭的長子,一道傳令宮中大小門衛,嚴格看守好宮門,不準放任何霍氏成員進入宮禁中。

“朕對他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這就不怪朕不念大將軍恩情了!”宣帝好像一個獵人一直等着一網打盡的獵物全部入圍了,帶着興奮、輕鬆、憤怒、仇恨的心情,立即叫來張安世父子、魏相、蕭望之、許廣漢和史高等人,下了抓捕所有霍氏家族及親信隨從的詔令。

這時,霍氏家族成員手裡已沒任何兵權和兵士,只能束手被擒、坐以待斃,一場政變陰謀隨之輕易被徹底粉碎。

霍雲、霍山、範明友在家自殺,霍顯、霍禹、鄧廣漢等人抓捕被捉。隨即,霍禹被腰斬,霍顯及她五個女兒四個女婿都被處死,長女霍梅自上官桀父子謀反滅族後,一人孤苦生活沒有介入,沒有追究。五女婿金賞因最先告發並提出與妻子離婚,免於處罰還繼續任官。

八月初一,宣帝派人賜令給皇后霍成君,說她“居心不良,生性狠毒,持毒藥與其母霍顯同謀暗害太子劉奭,無人母之恩,不宜承奉祭祀祖宗,不可居於皇后大位。”於是廢黜霍成君的皇后之位,收繳皇后璽綬,將其遷往上林苑的昭臺宮居住。十二年後,宣帝再度下令將她遷往雲林館軟禁

居住,霍成君於是自殺,葬於藍田縣昆吾亭東面。

光祿大夫、給事中王仲翁因與霍禹、霍雲、霍山勾結一起,被一同處斬。

霍禹以前的長史任宣,這時已被外放任郡太守,因牽連被殺。

女醫淳于衍和丈夫淳于賞被腰斬滅族。

太僕杜延年雖與霍氏家族謀反無任何牽連,因是霍光多年幕僚屬臣,也被罷免官職。

朝廷內外、舉國上下,與霍氏家族相牽連而被定罪誅滅者上千家之多、近萬人者。

好大一場腥風血雨啊!

誅戮權臣的腥風血雨,此後在中國封建王朝時有發生,明初朱元璋掀起的“胡惟庸案”、“藍玉案”那兩次腥風血雨,比宣帝誅滅霍氏家族更大更狂!

自漢武帝以來貴盛至極的霍氏家族一朝徹底覆滅,宣帝最終完全掌握了朝廷的絕對權力,牢固確立了他的絕對統治。

至此,漢武帝安排的五大輔臣,只有金日磾一人的家人和家族善在。悲哉!

同月十七日,宣帝下詔,封告發霍家政變密謀的張章爲博成侯,董忠爲高呂侯,楊憚爲平通侯,金安上爲都成侯,史高爲樂陵侯。

那個武帝安插在霍府中的養馬奴,宣帝認爲公開封賞有損劉氏皇家公衆形象,君王此種不地道行爲會讓天下臣子官員寒心,只是秘密獎賞豐厚錢財。

當初,霍家驕橫奢侈,茂陵人徐福就曾指出:“霍氏必亡。凡奢侈無度,必然傲慢不遜;傲慢不遜,必然冒犯主上;冒犯主上就是大逆不道。身居高位的人,必然會受到衆人的厭惡。霍氏一家長期把持朝政,遭到很多人的厭惡,天下人厭惡,又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怎麼可能不滅亡呢!”於是上書朝廷說:“霍氏一家權勢太大,陛下既然厚愛他們,就應隨時加以約束限制,不要讓他們發展到滅亡的地步!”

徐福接連上書三次,宣帝每次看後都是冷冷一笑,未加採納。他怎麼會採納呢?他要的就是這效果!

霍氏家族被誅後,告發的人都被封賞,有人上書宣帝爲徐福鳴不平,在講述了“曲突徙薪”故事後說:“徐福多次上書說霍氏將有叛逆行爲,應加以防範制止。假如皇上接受他的勸告,則朝廷就沒有劃出土地分封列侯的費用,臣下也不會因謀逆叛亂遭受誅殺的大禍。現只有徐福的功勞沒有受到獎賞,希望陛下明察,嘉許其‘彎曲煙囪、移走柴薪’的遠見。”

宣帝看後,思忖一下,爲掩天下口舌,賜給徐福綢緞十匹,後任他爲郎官。

黃昏,夕陽斜照着昔日人馬喧囂如今孤魂野鬼不來的霍府豪宅,給它鍍染上如血一般的顏色,幾片樹葉和幾根枯草被晚風吹掀,在門前長出野草的空地上無可奈何地翻滾,發出不知所歸何處的微嘆聲。

晚飯後,附近一些人望着貼着封條的霍府硃紅大門,站在一起發着感慨。

“還是不當官好。”

“還是當個小官好。”

“還是當個不大不小的官好。”

“還是當個不出頭不樹敵的大官好。”

“還是當個把得了自己管得住家人的官好。”

……

這時,一個士人模樣之人路過,聽到衆人議論後“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威權震撼君主的人不會被君主容忍,霍氏滅族之禍,早在霍光大將軍隨侍皇上車駕時就已萌芽了啊!”

誠哉斯言。當年,宣帝即位謁見高廟,霍光騎馬隨侍,宣帝心裡怕他如同背上有針刺一般。後來張安世代替霍光隨侍車駕,宣帝是從容自在,安然舒坦。

“高人!”

“高見!”

衆人一聽,紛紛點頭稱讚,隨即散了,各自回家,然後爬上牀榻睡覺。

到了清明節,有人從遠處看去,有兩個女人在霍光墓前燒紙燃香,那是霍光長女霍梅和她的女兒上官皇太后;過了幾年,只有一個女人了;又過了數年,一個人都沒有了……

再以後,東漢著名史學家、文學家班固感嘆說:

霍光受襁褓之託,任漢室之寄,匡國家,安社稷,擁昭,立宣,雖周公、阿衡

何以加此!然光不學亡術,闇於大理;陰妻邪謀,立女爲後,湛溺盈溢之慾,以增

顛覆之禍,死財三年,宗族誅夷,哀哉!

再又以後,北宋政治家、史學家、文學家司馬光感嘆說:

霍光之輔漢室,可謂忠矣;然卒不能庇其宗,何也?夫威福者,人君之器也;

人臣執之,久而不歸,鮮不及矣。以孝昭之明,十四而知上官桀之詐,固可以親

政矣。況孝宣十九即位,聰明剛毅,知民疾苦,而光久專大柄,不知避去,多置

私黨,充塞朝廷,使人主蓄憤於上,吏民積怨於下,切齒側目,待時而發,其得

免於身幸矣,況子孫以驕侈趣之哉!雖然,向使孝宣專以祿秩賞賜富其子孫,使

之食大縣,奉朝請,亦足以報盛德矣;乃復任之以政,授之以兵,乃事叢釁積,

更加裁奪,遂至怨懼以生邪謀,豈徒霍氏之自禍哉?亦孝宣醞釀以成之也。昔鬥

椒作亂於楚,莊王滅其族而赦箴尹克黃,以爲子文無後,何以勸善?夫以顯、禹、

雲、山之罪,雖應夷滅,而光之忠勳不可不祀,遂使家無噍類,孝宣亦少恩哉!

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宣帝因匈奴歸降大漢,回憶往昔輔佐有功之臣,令人在未央宮中的麒麟閣畫十一名功臣圖像,以示紀念和表揚,霍光排列爲第一。因他死後家族謀反被滅族,故不寫全名,只尊稱爲“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姓霍氏”。

到宣帝的孫子漢成帝時,下詔爲霍光安置了一百家守墓,吏卒按時祭祀,還於元始二年(公元2年),將霍光堂兄弟的曾孫霍陽封爲博陸侯,賜食邑一千戶。

當初抓捕誅滅霍氏家族時,宣帝想到了自己襁褓時的遭遇,沒有聽取蕭望之、許廣漢的勸阻,下令說:霍氏凡未能行走之人,一律不殺,算是爲霍氏家族留下了一點血脈。不然,後人對宣帝刻薄寡恩的指責將會更多。

霍光在九泉之下,總算有了點安慰。

唉!

唉!!

唉!!!

補白:有人說宣帝對霍家採取的是欲擒故縱,完全委政於霍光、不追查霍顯謀害許皇后、冊立霍成君爲皇后、提拔賞賜霍家成員、讓其自由出入宮中、發現陰謀露出苗頭不加制止等,都是讓霍家觸犯最後底線後全部消滅。不管宣帝用心如何,霍家要是在霍光死後自警自律,不會落得如此悲慘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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