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內強外硬 (上)

第二十章 內強外硬

朝廷內亂平定後,霍光得到昭帝的全面信任,昭帝雖已親政,還是將政務全部委決於他。霍光經過“洗牌”重構朝局,掌握了朝廷全部大權,此時已是權傾朝野、勢遍朝廷,成爲西漢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

當然,霍光也領導得很不錯。他確定的“與民休息”政策,由於再沒有任何干擾,得到了全面貫徹執行,西漢達到了史書所說的 “百姓充實,四夷賓服”。

時間一晃兩年過去了,進入了元鳳三年(公元前78年)。一到年頭,風平浪靜的朝廷政局又出現了波瀾。

蔡義入宮擔任昭帝老師和尚書令後,辦事效率高、質量好。由於他個子矮小,走路步速很快,總是顯得急匆匆的,就像一個木陀螺在地上快速旋轉一樣。

這天,他手拿一份奏書,急速來找霍光。

“大將軍,您快看看這份奏書。”蔡義焦灼說道。

“什麼事這麼急?”霍光正在閱看張安世送來的關於反擊匈奴的戰報。

元鳳元年(公元前80年),匈奴單于聽說漢朝朝廷出現內亂,便派左、右兩部騎兵二萬人,分爲四隊同時侵入漢朝邊境進行襲擾。

霍光下令派兵追殺,在沒有什麼傷亡情況下,斬殺、俘獲匈奴兵九千人,生擒匈奴甌脫王。匈奴單于害怕甌脫王會引導漢軍襲擊己方,便向西北方向遠遠退去,不敢再南下尋覓水草。

前不久,匈奴單于派犁污王刺探漢朝邊防情況,聽說酒泉、張掖一帶的漢朝兵力日益衰弱,便打算派兵作試探性攻擊,以望收復舊有地區。此時,漢朝已先從歸降的匈奴人口中聽到這個計謀,霍光便奏請昭帝詔令邊塞地區加強戒備。沒過幾天,匈奴右賢王、犁污王率領騎兵四千分爲三隊入侵入張掖郡日勒、屋蘭、番和三縣。張掖郡太守發兵反擊,匈奴軍大敗,僅數百人逃脫,匈奴犁污王也被射死。

一個郡守就能率兵打敗匈奴,可見漢朝當時軍隊的戰鬥力強。消息傳來,昭帝和霍光那是興高采烈、心花怒放。

“確實很急。”

“比北方邊境事情還急?”

“您先看看再說吧!”蔡義把奏書遞到霍光面前說。

霍光放下戰報,接過蔡義遞來的奏書,越看眉頭越皺,越看臉色越沉。

“這眭弘是個什麼來歷啊?一個主管皇上印璽符節的符節令竟然寫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東西!”霍光放下奏書惱怒問道。

“他是魯國蕃縣人,年輕時尚氣任俠,喜歡鬥雞走馬,算得上是個浪蕩公子。可後來不知爲什麼,他浪子回頭、迷途知返,外出拜師刻苦求學,對《春秋》、《易經》頗有研究,曾有弟子一百多人。”

“哦,那蔡大人應該熟悉他。”

“那是,我們曾有過數次交流切磋。”

“他是如何入朝任官的,我怎麼一下想不起來了呢?”霍光撓着頭問。

“因爲他通曉經術,被推舉做了議郎,後升至符節令。”

“是誰舉薦的?”霍光直接問道。

“聽說是……”

“誰?”

“聽他講說是桑弘羊向先帝舉薦的。”

“啊,是桑弘羊?”霍光把手指敲了下案几說,“那就難怪了。”

蔡義一聽,馬上明白霍光的意思,趕緊望着霍光說:“大將軍,屬臣認爲他上書與桑弘羊可能沒有直接聯繫。”

“那你說爲什麼這樣上書?”

“他曾師從董仲舒大師,很是倡導禪讓制度,推崇上古五帝時代堯、舜、禹禪讓帝位;尤其深信天人感應學說,認爲天和人同類相通、相互感應,天能干預人事,人亦能感應上天,自然現象可以顯示人世災祥,可以用來解釋社會政治。”

霍光明白蔡義話裡的意思,因爲正月相繼發生了兩件怪異事情。

一則:泰山萊蕪山之南發出了像是有幾千人在一起的喧鬧之聲,老百姓聽到後跑去一看,只見有塊大石自己豎了起來,有一丈五尺高,四十八人合圍那麼粗,入地有八尺深,另有三塊石頭像鼎足一樣支撐着。大石自己豎了起來之後,又有幾千只白色的烏鴉飛下來聚集在它旁邊。

二則:與此同時在昌邑縣社廟中,已經枯死倒地的樹居然又活了過來。而且上林苑中還有一棵原已枯萎折斷倒臥在地上的大柳樹,竟一下自己又站起來了,重新長滿綠葉。有許多蟲子吃了這棵樹的葉子後,吃剩的樹葉的形狀呈像“公孫病已立”這樣五個字。

眭弘聽說後,於是推衍《春秋》大意,就上書說:“石頭和柳樹都是屬陰類事物,象徵着處在下層的老百姓,而泰山是羣山之首,是改朝換代以後皇帝祭天以報功的地方。如今大石自立,枯柳復生,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這就是有人要從普通老百姓成爲天子的徵兆。社廟中已死的樹木復生,這就表示以前被廢的公孫氏一族要復興了。”

“你看看他這說的是什麼!”霍光指着眭弘的奏書說。

眭弘他也不知道這公孫氏所在何處,更不知道這徵兆究竟應在哪個人身上,就在奏書中說道:“我的先師董仲舒曾經說過,即使有當世的君主能繼承王位、教化四方,也不會妨礙即將當道的聖人受命於天。漢家是唐堯的後代,有傳國給他姓的運勢。皇上應該派遣使者,普告天下,徵求尋找賢人,然後將帝位禪讓給他。皇上您自己則退居爲王侯,封得百里之地,就像殷週二王的後代那樣。皇上只有這樣做,纔是順從天命。”

“就是因爲上書涉及皇上,下官才急送給大將軍您啊!”蔡義注意觀察霍光的臉色說道。

“這是謀反。”霍光拿起奏書說。

“眭弘他不會謀反吧?他只是個儒生士子,是讀書讀呆了,讀迂腐了。”蔡義小聲說道。

“他這不是謀反是什麼?”霍光駁斥道,“他是個儒生士子,就只能藉助於上天、託助於古人,與上官桀一夥謀反只是形式不同罷了。”

“這……”蔡義語塞。

“這奏書是他直接送給你的?”霍光盯着蔡義問道。

“不是,不是。”蔡義急忙回答,“是他請他在宗正屬下任內官長的一個朋友送到尚書房的。”

“你看看,他自己就在宮內任職,不直接送到尚書房,還請人轉送,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心懷不軌,心虛害怕。”

“屬官冒昧請問大將軍,這將如何處置呢?”蔡義關切問道。

“還有人知道這奏書的內容嗎?”

“尚書房只有屬官我知道。”

“這還能有什麼別的什麼處置,只能是將他和幫他轉送的那個內官長處死。”霍光果斷說道。

“不能留他一命嗎?”蔡義想到眭弘與自己同是儒生士子出身,同因通曉經術任官,就向霍光說情。

霍光聽了淡然一笑:“你難道也成了迂腐的書呆子?只怕老夫想留他性命,皇上也不會留他性命啊!”

是啊,霍光說的很對,昭帝不會留他性命。對昭帝來說,放朝權可以,放皇位那絕對是一千個不答應,一萬個不答應。

昭帝時期,朝廷統治集團內部的矛盾鬥爭十分複雜激烈。昭帝、霍光與各諸侯王存在着矛盾鬥爭,與上官桀、桑弘羊等其他大臣之間存在着矛盾鬥爭,還與原太子殘存勢力之間存在着矛盾鬥爭。

昭帝一看“公孫病已立”這幾個字,氣就不打一處來:“劉病已就是先帝曾孫,戾太子之孫劉病已的姓名。‘公孫病已立’、‘公孫病已立’,去掉‘公孫’二字,不就是‘病已立’嗎?這相繼發生的兩件怪異事情,難道不是有人偷偷僞造擺弄的?難道眭弘就真是不懂政治的書呆子?”

“皇上,如何處置呢?”霍光明知故問。

“殺!殺!殺!”繼位以來,朝廷血腥的皇權爭鬥已使溫和的昭帝心裡也生滿殺機。

昭帝和霍光看法一致、態度相同,就以妖言惑衆、大逆不道罪,將眭弘和轉送奏書的內官長判處了死刑。

其實,朝野明智人士都已看出,“公孫病已立”讖言的出現正是這種複雜政治局勢的反映。相繼發生的兩件怪異事情,極有可能是衛太子劉據的殘餘勢力,通過製造各種神蹟塑造出劉病已“天命所歸”的形象,營造出劉病已即位大統的輿論。

“喲,御史大夫親自駕到,有失遠迎啊!”霍光拱手打趣道。

“大將軍好!”王訢和侍御史嚴延年含笑致禮問好。

王訢任御史大夫後,“新官上任三把火”,發揚他做右扶風時認真嚴格的工作作風,安排御史府官員們把最近幾年來監察和糾劾官員的案件全部複查一遍。

一位當代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就怕“認真”二字。這一複查就查了一個問題,而且牽涉到敏感事件和重量級人物。按職責程序,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都可以直接面奏皇上,但王訢知道,面奏昭帝后,昭帝還是會要他報告給霍光才能決定。於是,王訢便帶着屬官侍御史嚴延年直接來找霍光。

霍光看了看侍御史嚴延年說:“御史府主要首腦就只有御史中丞沒來了,有什麼重要事件?”

“沒有重要事件,微官怎敢前來當面打擾大將軍。”王訢回道。

“什麼事?”霍光待二人坐定後問道。

“還是嚴延年大人給您說吧!”王訢指着嚴延年說。

“大將軍,小官就遵照王訢大人的吩咐,現將全部情況給您報告。”嚴延年望着霍光,顯得有點緊張。

“你直說,不要緊。”霍光鼓勵道。

“我在複查上官桀一夥謀反案件時,發現這樣一個問題:在上官桀一夥謀反敗露後,參與謀反的桑弘羊之子桑遷聽到風聲便出逃了,投靠過桑弘羊從前的部下侯史吳。後來,桑遷在別處被逮捕處死了,侯史吳投案自首囚禁在監獄。時逢大赦,侯史吳便赦免出獄了。”

“赦免出獄了?窩藏謀反者不得赦免啊!”霍光打斷嚴延年的講述。

“大將軍說的對。”嚴延年聽霍光這樣說道,講述的聲音便大了點:“廷尉王平大人、少府徐仁大人共同負責審理謀反案件,都認爲桑遷因父謀反受到牽連,侯史吳留宿桑遷不是窩藏謀反者,而是窩藏連坐者,於是按大赦令赦免了侯史吳留宿之罪。小官認爲桑遷精通經典,明知其父背叛朝廷,卻不加勸阻諫爭,本身與謀反者並無兩樣。侯史吳原爲三百石官吏,主謀窩藏桑遷,與一般百姓窩藏連坐者不同,侯史吳不能赦免。”

“對。嚴大人說的對。”霍光頷首稱讚,隨後轉向王訢問道,“御史大夫的意見是?”

“我與嚴延年大人商議了一下,奏請重審此案,處治侯史吳窩藏謀反者之罪,舉劾廷尉、少府開脫放縱謀反者。”王訢這話就基本一下定案了:桑遷不是連坐者是謀反者,侯史吳不是窩藏連坐者是窩藏謀反者。

“我也贊成。不過,兩位大人可以直接向皇上奏報,也可以直接彈劾啊,怎麼找老夫呢?”霍光發問。

侍御史,秦朝設置,漢朝沿設,是御史大夫屬官,具有給事殿中、接受奏事、舉劾非法、督察郡縣、奉命出外執行指定任務等職責。侍御史平時主要負責對朝官進行監察,如果發現朝官中的高級官員犯法,一般由侍御史報告御史中丞然後上報給皇上;發現朝官中的低級官員犯法,可以直接提出彈劾。

王訢笑了笑說,“朝中誰不知道皇上現已全部委政於大將軍,一切皆由大將軍定奪啊!”

“王訢大人過言了。”霍光笑着擺手說。

“重審此案,這就必將涉及舉劾廷尉王平大人、少府徐仁大人,都是朝廷九卿官員,況且徐仁大人又是田丞相的女婿,我確實有點吃不住,請求大將軍明示。”

“你倆一個是御史大夫,一個是侍御史,依照職責行事,遵照法律辦事,這有什麼猶豫躊躇的呢?”霍光看着二人說道。凡是牽涉上官桀、桑弘羊一夥謀反案的人,除了他大女兒霍梅和外孫女上官皇后母女倆、還有蘇武外,霍光態度明確堅定,那就是一律嚴查嚴處,更何況廷尉王平曾爲桑弘羊謀反罪辯護,在蘇武定罪上頂撞自己。

“我們明白了。”王訢與嚴延年起身告別。

丞相田千秋一聽說御史府舉劾自己女婿徐仁開脫放縱謀反者,心裡就十分慌亂害怕了。他知道若按此罪名處置,女婿徐仁不但是官職不保,而且是性命不保,甚至自己女兒的性命也會不保。他仔細一想,要想保住女婿徐仁的性命,就要去掉開脫放縱謀反者的罪名,而要去掉開脫放縱謀反者的罪名,就要去掉侯史吳窩藏謀反者的罪名。

田千秋先去找御史大夫王訢說情,王訢說他聽從大將軍的意見。田千秋就去找霍光說情,霍光說他聽從皇上的意見。田千秋便去找昭帝,昭帝說按大將軍和御史大夫的意見辦。溫和敦厚的田千秋就又去找御史大夫、找大將軍、找皇上,找御史大夫、找大將軍、找皇上……皇上、“三公”四人玩起了“轉圈圈”。

田千秋見求情無果,情急之下想到了一個辦法,以丞相的名義在公車門召集京城裡中二千石以下官員及博士,商議應按法律判侯史吳什麼罪名,想用官員們的集體聲音來施加影響。

公車門,又叫公車署,是西漢一官署名稱。公車署從武帝開始設立,爲接待一般應試學士的館驛。公車署是個級別比較低的館驛,應徵之人於公車署等待皇帝任命,曰待詔公車。因待詔非實職,故無正式俸祿,但有一定生活補貼。凡待詔人員大都有所專長,比較受朝廷優待者,則待詔於金馬門或宦者署;個別特受優待者,甚至待詔於宮殿之中。如東方朔上書求仕,武帝令待詔公車,久不任用,後又上書,武帝令待詔金馬門。

來公車門參與商議的人都是官場老手,都知道昭帝、霍光和王訢的意圖,所以一致指控侯史吳行爲系窩藏謀反者,構成大逆不道罪。

田千秋召集官員開會,真是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不但沒有達到他所想要達到的目的,反而惹惱了霍光。

霍光知道田千秋召集官員開會的情況後,便以昭帝名義傳來田千秋。

“田大人,你一向謹厚持重,怎麼不奏報皇上,就擅召集中二千石以下官員開會議事,而且還將開會議事的情況封鎖不報?”霍光責問道。

“大將軍,請息怒。老夫沒有別的,主要是想聽聽朝中官員們對侯史吳所犯罪行的看法。”田千秋拱手回答。

“您是先帝託付的輔臣,又是丞相,您知道您這樣做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嗎?”霍光板着臉問。

“這……”田千秋滿臉惶恐。

“這將給人造成朝廷內外有異議,您我之間有矛盾,還有君臣之間有分歧。”霍光正色大聲說道。

田千秋一聽,趕忙說道:“老夫確實沒有想到這些,只是求保愚婿心切,失了方寸,請大將軍諒察。”

“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看到自己的女婿被處罰,心裡肯定不好受。”霍光平緩了口氣說,“上官安是老夫的長婿,不是被處死滅族了嗎?誰叫他犯了謀反大罪呢!”

田千秋此時心想,你的女婿與我的女婿所犯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的女婿是要廢掉皇上殺掉你霍光,我的女婿說上天只是定罪量刑不準。但此時的田千秋知道無論怎樣是改變不了霍光的決定了,弄得不好,女婿保不了,恐怕連自己也保不住。他拱手說道:“老夫明白了,只求大將軍看在我多年與您合作共事的分上,儘量加以開恩擡手吧!”說罷,老淚流出。

霍光一見,連忙起身拉着田千秋的手說:“田大人,不要這樣。你我共輔皇上多年,從未粗言紅臉相爭。請丞相大人放心,老夫一定盡力保全。”

此時,朝中官員都在關注這位對霍光一向言聽計從的“車丞相”,擔心他會受到牽連也被處置。因爲田千秋在朝中年紀最大,昭帝見他謹厚持重,十分善待他,允許他朝見的時候坐小車進出宮殿,所以被大家尊稱爲“車丞相”。

太僕杜延年本想當面勸說霍光,擔心控制不住情緒引起爭執,便上書給霍光說:“官吏放縱罪人,有常法爲據,如今進而詆譭侯史吳爲大逆不道,從法律上說只怕是太過分了。再說,丞相平日並沒有什麼成見,而是一向愛爲下面的人說情;至於說他擅自召集中二千石以下官員,那是十分不對。杜延年愚鈍,認爲丞相在位已久,又是先帝任用的人,除非有什麼重大過失,否則不可廢棄。近來,不少百姓們多言治獄深苛,獄吏嚴厲兇狠。而今丞相商議的又是有關刑罰之事,如果因此案而連累丞相,恐怕與民心相背,勢必造成屬下官員喧譁,庶人私相議論,流言四起,我擔心大將軍會因此事喪失名譽於天下!”

霍光看過杜延年的上書,還是認爲廷尉王平、少府徐仁玩弄法律,下令將他們下獄治罪,至於殺不殺田千秋的女婿少府徐仁,他還在猶豫之中。不料,徐仁爲不連累岳父田千秋在獄中自殺了,之後王平被腰斬。丞相田千秋雖未受牽連處置,但受此驚嚇和打擊,便一病不起,於第二年春去世。五個輔政大臣中,除了金日磾,他算是與霍光共事到底,得到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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