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和鐵姑娘來到西街,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從鐵姑娘家走出。
鐵姑娘心中一驚,飛快往家裡跑去。進得門,見到媽媽正望着桌上的一張合同發呆。鐵姑娘拿起合同草草看了通,默默坐了下來。“他們說了些什麼。”鐵姑娘問。“也沒說什麼,只是要我好好想一想,過兩天,他們再來聽回話。”阿芳進來,“他們也太霸道了。”媽媽嘆了口氣,“他們還算好的,至少還有的談。”鐵姑娘把合同又看了遍,“媽,你準備怎麼辦。”媽媽這回倒乾脆,“這些日子,我算想明白了,我這間老房子,還值幾個錢,我準備,答應他們,租給他們作商用。”阿芳心裡暗喜,“那,你住哪裡。”媽媽很平靜地說“這點,你我倒不必操心,我搬到虛竹師太處去,這樣,既可以互相有個關照,同時,也可以增加些收入,幫他們姐弟倆的求學準備些資金。”
阿芳從桌上拿起合同,仔細閱讀了一會。“阿芳,你別看了,說真話吧,你是不是也想利用這間房子做些事。”媽媽提起茶壺,幫倆人斟滿了茶。“是!”阿芳的心思一下子放開了。“將你們的設想告知我。”媽媽對鐵姑娘說。鐵姑娘喝着茶,慢慢向媽媽述說着倆人的打算。“僅憑你們倆人,只怕應對不了江湖險惡。如果,這樣,你們還是另找門面吧。”媽媽聽完鐵姑娘的話。“爲什麼,我們也出得起錢。”阿芳說。“這與錢無關。”媽媽淡淡地說。“與什麼有關。”阿芳追問道。“與人生的安全有關。”倆人一時啞口了。
“阿芳,你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出來的閨女,從來就是別人哄你,你還使性子給人看,花錢的事情,你肯定行,賺錢的事,只怕不行,如果你在家坐煩了,隨便哪裡找間門面,做些女人生意,掙不掙錢,無所謂,打發時間就行。鐵姑娘,這幾年吃了些苦,但也只是比你更多的感受了一些人情冷暖,真正碰到風浪,就歇了。”
鐵姑娘等媽媽坐下,“可,你是說租給別人作商用。”媽媽喘了口氣,“是,但那是不得不爲的事情。那些人先跟你談,若談不攏,就不知用什麼黑招了。”媽媽傷感地說。”如果這樣,那價錢,一定不會好。”阿芳說。“總比一無所獲要好。”媽媽說。“那麼,你要怎樣才願意租給我們。”阿芳問。“沒什麼,只要你們能證明你們能力就行。”
媽媽說。“媽,能力,不是短時間能證明的,你這不是爲難人嗎。”鐵姑娘說。“那就這樣,過兩天,他們來談,只要你們能讓他們知難而退;我就把房子租給你們。”媽媽說。“那好,我們試一試。”阿芳說。
穿過西街,鐵姑娘拉着阿芳來到社區辦公樓。“鐵姑娘,好久沒來了。”郝阿姨,把倆人讓進自己的辦公室。“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阿芳笑了,“郝阿姨,你真行。”郝阿姨也笑了,“不是我真行,而是你們太忙了,不會過來閒談。”鐵姑娘喝着茶,向郝阿姨反映了情況。“這些日子,我們也接到了不少舉報。說有夥人,用低價強行把房子租過來,再用高價租給客戶;我們已把情況彙報上去了,正在等通知。”
阿芳問郝阿姨,“還要多久。”郝阿姨搖着頭“拿不準。”鐵姑娘放下杯子,“能不能這樣,由你們的社區民警出出面,與我們一起去處理這件事。”郝阿姨翻開記事本,“行,這點,我們可以馬上辦。你還有什麼好的想法,一併提出來,供我們學習、學習。”鐵姑娘慢慢地說“能不能由社區組織一支隊伍,對轄區的經濟環境進行一些必要的治理,這樣到這經商的朋友,纔有安全感,商貿才能繁榮。”郝阿姨認真的聽完鐵姑娘的話,“這件事,我們會盡快研究。”
“你真有辦法。”阿芳跟着鐵姑娘在人行道上走着。“這件事,基本可以了,現在該你出手了,網絡怎麼弄,你有方案了嗎。”鐵姑娘對阿芳說。“只有個模糊的畫面。”阿芳看着滿街的廣告牌說。“我先去廠裡,你呢?”鐵姑娘問。“我也去看一看。”
倆人一進廠裡的辦公室,呂大姐便闖了進來。“鐵姑娘,你可回來了;你們的銷售網點建得怎麼樣了,我們可是等着開工哪。”呂大姐把一個紙箱子搬到桌上。“這是改進後的樣品,你們要立即定。”呂大姐,焦慮的說。“這幾天,你們沒來廠,萬哥也是來去匆匆;今天更是被市領導叫去開座談會。如果不開工,員工就沒錢拿,好多人都等這些錢吃飯呢。”
鐵姑娘和阿芳擡着紙箱,到街上攔了部的士,回到“四方院”。倆人把箱子打開,把樣品翻出,把自我感覺良好的挑了出來。阿芳打開筆記本電腦,在已經制好的網頁上填着註解。“好像太空了,現在的網絡,都是讀圖時代。”鐵姑娘看着頁面說。
阿芳從一個旅行箱裡,搜出一個數碼相機,“來別動,我幫你照張相。”隨着阿芳的叫聲,鐵姑娘擺了幾個姿勢;阿芳湊到跟前閃着光照了好幾張。
阿芳把相片導入電腦,鐵姑娘走了過去。“沒正經。”鐵姑娘望着鼓鼓的胸脯說。“不是沒正經,我這是一本正經。”阿芳說。“那就你也來幾張,纔算公平。”鐵姑娘說。阿芳站起身,“行,你幫我照。不過,我的相片肯定沒你的上相。”阿芳調侃道,兩人一邊逗笑,一邊互爲模特變着姿態。照一會,在電腦中挑一會,總算把網頁填滿了。
“好像還差點內容。”鐵姑娘看着網頁上跳動的信息說。“差什麼。”阿芳穿着衣服。“差個名字。”兩人對着樣品,看着電腦,琢磨開來,在紙上寫了好多個,都覺得不好聽。“算了,讓萬哥來取個。”阿芳的紙撕了,“只好如此了。”鐵姑娘說。
阿萬推開“四方院”南房的門,見滿地狼藉,剛想退出來。“退什麼。”鐵姑娘抓住萬哥的手,把阿萬拖了進來。“過來看看網頁。”阿芳把阿萬拉過來,阿萬也沒仔細看,隨口說道。“還行。”鐵姑娘見萬哥的有些怪的樣子,笑了。“我們先去吃晚飯,回來再研究一些事情。”仨人一起進入溫泉酒店,看着滿滿地客人,不知所措。“到這邊來吧。”胖姨過來把仨人領到了一個小房子裡,“這裡原來是一間廚師休息室,現在改成了一間急用餐廳。”胖姨爲仨人篩好茶,“點些什麼。”萬哥看了看時間,“什麼快,上什麼。”
吃完晚飯,阿芳帶頭從酒店的側門穿出,來到溫泉游泳池。萬哥略微吃驚地看着阿芳從窗口拿出號牌,跟着兩位女孩來到池邊。好在泳池裡還有一些客人,再加上天色已晚,阿萬纔不覺太爲難,一個人選了個相對暗一些的角落下了水。
躺在水中,仰望天空,今夜既無月亮,也無星星,只有小小的節能燈發出微微的白光。阿萬在水裡翻了個身,立在水中,踩了會水,退到臺階上,坐着搓着身。鐵姑娘和阿芳游到眼前,站在池邊。“我們靚嗎。”阿芳問萬哥。“不是一個靚字可以形容的。”阿萬把眼光移開。“你又有什麼想法。”阿芳問萬哥。“沒有。”阿萬簡單地答。“我倆都沒有顧慮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鐵姑娘說。“本來就沒什麼,又有何放下放不下。”阿萬說。
“你別繞圈子,我們以後是要相濡以沫的,拘泥於小節,不應是你的風格。”鐵姑娘有些嗚咽了。阿萬有些呆了,“過去安慰一下。”阿芳對萬哥說。“怎麼安慰。”阿萬問阿芳。阿芳貼在萬哥的耳前說“吻”,阿萬覺得自己掉進了精心設計的套子中,一蹲身,潛入了水中,一舒腰,浮上水,雙手抹着眼,不知是淚,還是水。
阿萬穿着溼溼的內褲從泳池中出來,將就着套上外衣、長褲,彆彆扭扭的回到“四方院”的南房,在一個小木櫃中一陣猛翻。
“別找了”鐵姑娘從挎包中拿出一套尚未開封的袋子遞給萬哥。阿萬接過,跑到衛生間換了出來,“你們早有預謀,要出我的醜,是不?”倆人只是笑,也不吱聲。
“你再細細地看看網頁,好吧。”阿芳把阿萬按在轉椅上。
初秋時節,山間的夜晚已經有些涼了,阿萬隻覺得皮膚髮僵,扭過頭,眼睛朝窗子處看。“窗子已關了。”阿芳說。阿萬隻好坐了下來,集中注意力看圖片。“把你的衣服先洗,等一會,就可以穿了。”鐵姑娘過來,“你從圖片中能分辨出哪些是我的,哪些是阿芳的嗎。”阿萬仰面看着鐵姑娘“你們明天還是請人來裝空調吧,以後,你們怕是要長期住在這裡了。”阿芳聽了,“哪是明天考慮的事,你先猜圖片。”
阿萬站了起來,“現在不單是圖片的事,而是整體設想的理念。”阿萬說。“你先別打岔,整體理念,我等會了會說,你先猜圖片。”阿芳說。阿萬心裡叫苦不迭,這兩女孩,這個兒是打定主意玩下狠的了。“既然要猜,肯定有對錯,你先說猜對了怎樣,猜錯了又怎樣。”鐵姑娘過來“猜對了有獎,猜錯了要罰。”
阿萬滾着鼠標,“怎麼獎,怎麼罰。”阿芳走過來打趣道“都由我們定。”阿萬深深吸了口氣“就算這樣,也要先說清楚。”鐵姑娘指着圖片,“等一等,就知道了。”阿萬站起來,雙手搓着前臂,“衣服好了嗎。”阿芳走過去按了按洗衣機,“還沒有”。阿萬嘆了嘆氣,又坐回椅子。鐵姑娘把阿芳拉到一邊,兩人小聲地說着話。“你們又在商量什麼。”阿萬看着顯示屏,“我已基本猜出來了,你們過來聽一聽。”阿萬見沒有人應,轉過轉椅,驚得從椅子上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