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吻着萬哥的臉說“那樣,更好,我就不走了。”阿萬搬開阿芳的手,轉到背面,幫阿芳扣上內衣,走到前面,幫阿芳整理好襯衣。“萬哥,我問你。”阿芳見萬哥臉溼溼的從衛生間出來,邊走邊擦臉,覺得有趣。“萬哥,我們姐妹倆,你更喜歡誰。”阿萬把臉擦乾,眼睛盯着阿芳。阿芳並不迴避,說:“如果拿不定主意,我幫你想個辦法…”阿萬搖了搖頭,“我誰都不敢喜歡,只因爲‘曾經滄海難爲水’,你們都會找到真正屬於你們自己的人,你們都太優秀,而我太瑣猥。”
阿萬來到酒店的小餐廳,桌子已擺好,阿紅和胖姨幾人都已在旁邊等候。見阿萬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阿萬也不客氣,挨着阿紅坐到上首位置。
這段時期,阿萬每天都過來吃頓晚餐,一來想了解酒店的員工的情況,二來想檢驗、檢驗新菜品的效果。阿萬吃得很慢,每一款菜都要嘗一嘗,把感覺記在小本子裡,吃到最後,直剩下阿紅和胖姨陪着。
飯後,回到“指揮所”,將自己記得筆記,與書中描述認真對比,反覆修正。第二天,又按修正的方案繼續試。胖姨和廚師對此頗有微辭,“這做菜,又不是臨帖,怎麼可能一點都不走樣。再說原汁原味,是怎樣,誰都不知道。”然而,阿萬不爲所動,依舊按臨書法的方法來試驗菜品。
“這菜,還是差些味。”阿萬放下筷子,“配料,應該到位了,佐料也不差;爲何味覺總是達不到。”胖姨在桌邊踱着步,“是不是原料有些問題。”阿紅聽胖姨自言自語說着,也有所悟。“或許真是這樣,過去的菜品,絕沒有現在這麼多污染。”
天沒亮,阿斌就起牀了,“這麼早”阿玲也跟着起來。“我要馬上把這些肉送到阿萬那裡去,遲了,就不鮮了。”阿斌把裝好肉的蛇皮袋子,綁在摩托車上,戴上安全帽,衝出山裡。來到酒店,阿萬已等在那了。阿斌幫阿萬把肉背到小餐廳,“是這樣,你先去吃早點,然後呢,睡一覺,或者去逛一逛。大約十一點鐘,你過來,我們一起協商點事。”阿萬拿着刀切着肉對阿斌說。“要不要找兩人,幫忙。”阿紅過來問。阿萬搖搖頭,“你們忙去吧,我自己來。”阿紅約着阿斌,“走吧,別管他了,我們去吃早餐。”
阿萬把肉放到已熬製好的藥液裡蓋上蓋,把煤氣爐調小火,慢慢地煮。掐着時間,不時的掀開蓋子,聞一聞。阿萬把火關了,趴在竈臺上,在本子上進行記錄。“煮好了,”阿紅看了看時間,“家庭用,還行。餐館、酒店用,時間長了些。”阿萬收起本子“我們先試菜,品味好,我們再去定製專業用具。”阿萬把煮好的肉端到廚房,自己挑着佐料,進行處理。
胖姨站在旁邊,想幫把手都不成,只好站在旁邊看着阿萬操作。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阿萬這道嚴格按程序操作的再次燒烤的大盤肉,被裝盤端上了桌面。外面的幾位廚師也回到桌前,阿萬將一瓶高度白酒,打開,沿着滾燙的盤底淋了一圈。一聲爆響,一陣芳香。大家一片驚叫,用筷子夾着肉,送進嘴。滿堂叫好,“真是絕了。”胖姨興奮地大叫“這菜,真不錯,十里地外都能聞到香味了。”阿萬也笑了“十里地外…這道菜就叫‘十里飄香’好了。”大家聽了,一陣鼓掌,“好,好,就叫‘十里飄香’好了。”
吃完中餐,仨人就坐在小餐廳裡談起了事。“你去買一輛二手的廂貨車,專門幫酒店,從村中,收鮮貨。”阿萬對阿斌說。阿斌想了想,轉頭問阿紅,“酒店沒有這種車嗎。”阿紅沒在意的說“倒有兩輛,不過都是老的了。”阿斌又說“那與二手有多大差別。”阿紅也沒細想“我不清楚,對車,我不蠻懂;不過,這裡有個行家。”阿紅見阿斌的神色,“你不是又在套我吧,直說吧,我能幫什麼。”阿斌笑了“我們鄉里,有家賣啤酒的,也是這種廂貨車,都是廠家配的。”阿紅笑了,“你就直接說,你幫我們送貨,我們配車,不就行了。”阿斌也笑了。“好,我帶你去看車。”
阿紅回到小餐廳,阿萬還在那裡畫着草圖。“你這是燒磚,還是燒肉。”阿紅拿起草稿看了看。“我們去過一個專門燒青磚的地方去勞動,與現代工藝最大的不同是。下面燒柴火,上面淋水;現在仿真品都是電爐燒出來的,可以提高成品率,卻失去了個體的特性。因而,就沒有收藏價值了。”阿紅說“你是想用燒青磚的方法燒肉。”阿萬點了點頭“是這想法,只是不知找誰來試。”阿紅拉開包,翻出一張名片,“前些日子,有個專門研製廚具的公司代理,找到我,我當時也沒在意,只禮節性的接了名片。”阿萬遞過名片“可以去諮詢一下。”阿紅把名片裝進包裡,“這件事,我來處理。”
專用烤爐裝好了,特色早點也有了;阿紅組織酒店的師傅,以‘十里飄香’爲中心,搭配出好多系列,這些系列爲酒店爭得了更多的朋友,也讓阿紅產生了更深憂慮。有了專用烤爐,‘十里飄香’的主料烤肉,數量是上來了,能夠勉強滿足用戶的需求。可是過了一段時間,阿紅髮現,‘十里飄香’最讓客人們讚賞的後期加工,對於專業大廚來說,並不難,每一位有良好素質的廚師,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都能熟練操作。
讓大廚頭痛是前面的藥湯熬製,每次用完了,都只有請萬哥來重新配藥。每次都得阿紅自已去請,次數多了,阿萬也有些煩了,便把原材的配方告訴了阿紅,要阿紅自己去熬。阿紅本以爲拿到了配方,自己便可以照貓畫虎,依葫蘆畫瓢,差不太遠了。可幾次小規模的試下來,別說客人,自己都覺得味道差別太大了。爲此,阿紅找了不少老中醫請教過,越問越不知所措;爲了讓熬製過程能簡單些,阿紅拿着阿萬的單子,專程去找了回白老爺子。
“你的想法很好,很超前。把這些配方數字化,電腦化,也許以後行,但目前,還有難度。退一步說,就算現在就可以做,也不是你一個酒店能做好的,一個方子,十幾種藥材,能變化出多少搭配,要進行多少次試驗。再說,每種藥材採摘的時間不同,地理不同,就是放置的時間長短,都對藥效有影響;而炮製時,藥材的先後順序,沸點的時間,都對口感有作用。”老爺子看着手中的配方“阿萬肯把配方告訴你,真是太友善了,吃了這麼多苦,還是如此。”
老爺子品着茶,搖着頭,“如果你覺得對阿萬的依賴性太大,你可以放棄這款菜,自己再試製一款別的菜,不就行了。”“阿紅失望的向老爺子告辭,臨上車前,老爺子說“僅僅是要想操作簡單化,而不涉及其他方面,你可以讓阿萬製成藥粉,每次按量放就行了。但,這也只能由阿萬自己來做,別人是沒有辦法的。”阿紅邊向老爺子致謝,邊啓動了轎車,緩緩地開出山村。
阿紅心情複雜的回到酒店,一個人來到餐廳,滿滿的客人,還有不少站着等位的。阿紅也來到一準備離開一對小青年旁邊,“今天這‘十里飄香’的口味比原來的淡些,不過我覺得不錯,你呢。”女孩說問旁邊的男孩。“口味,各有所好,只要自己感覺好就行。”
阿紅走出餐廳,腦中盤旋着的一些問題,在山中的涼風間逐步解開。放棄‘十里飄香’系列,損失太大,也會流失許多客戶;那麼改良呢,與原來的口味,有所區別,會不會因此獲得另一羣有所偏好的朋友。不管怎樣,總須試一試,總要淡化對萬哥的依賴。
酒店的生意越來越好了,阿紅在爲此高興的同時,也發現了一個特別的現象。不時的有周圍的幾家餐館和酒店的人員來餐廳就餐,就餐時還不停的用卡片機拍照。阿紅,雖然明知是來偷師,卻也毫無辦法。只能在內部加強管理,嚴防核心菜譜的外傳。近段時間,那些人沒有露面了,阿紅暗暗觀察,雖沒發現異常,心裡卻更加感到擔心。
胖姨敲門走進阿紅的辦公室,清了清嗓說。“彭總,有些情況,我們去山村訂的菜品,這幾天少了很多。”阿紅請胖姨坐下,胖姨拖過一條木椅,反過來,雙手壓住椅背,大大的頭顱枕在手背上,活象卡通姓姓。“今天,我們不得不去市場上採購些產品,以應急。”
阿紅停住手中的筆,“是不是客流增加了。”胖姨眨了眨眼“客流是增加了。但,問題在於,我們訂的菜單,數量縮水了。”阿紅從老闆椅前走出,坐在辦公室的一條長沙發上,望着胖姨問“你感覺到什麼。”胖姨站起,將椅子轉過來,又坐下。“我是怕我們的菜品,被別人截了。”阿紅瞪大了眼睛。“會有這種事,爲何要截菜。”胖姨見阿紅沒弄懂,從椅子上起身,將門關了。“你想,前些日子,經常來的那些人,這段時間,好象安靜了。說明他們一定有所發現,最容易發現,又最容易學的是什麼。”阿紅聽懂了些,反問胖姨。“依你的經驗,最容易學的是什麼,難道我們內部…”
胖姨打斷阿紅的話說“彭總,你別想得太複雜,我們的知識產權,絕對沒有可能傳出去。”阿紅急了,“胖姨,你什麼時候也學得到這樣轉來轉去,直接點。”胖姨笑了“這不都跟你和阿萬學得。其他的東西,一時半會也學不來,唯有菜品本身成色,任何一個有經驗的廚師,一入口,就能感覺出來。”阿紅想了想,對胖姨說“胖姨,你忙去吧。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