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回來了,怎麼是一個人。”阿芳揉着眼睛說。“不一個人,還能有幾個人。”阿紅笑了。“萬哥呢?”阿芳起來,伸了伸腰問。“回家去了。”阿紅取下包,進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回家,回他那破家。”阿芳口氣生硬的說。“破家,也是家。”阿紅沒有理會阿芳的質問,就送她去留學的建議,同阿芳協商。
“姐,你的意思我明白。”阿芳沉思了一會說“爸爸的事,不能就這麼拖下去;否則我寑食難安。”阿芳傷心的說。“公安局,不是正在破案嗎。”阿紅勸解道。“除了公安局,我們就沒有一點辦法嗎。”淚花在阿芳的眼裡轉動。阿紅不知怎樣說了,只是掏出紙巾,替阿芳擦淚水;阿芳推開阿紅的手,自己接過紙巾,把淚水濡幹。
“姐,我問你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希望你用心回答。”阿芳忽然一本正經的說。“這麼嚴肅,你說吧。”阿紅被逗笑了。“姐,我不跟你逗,我是認真的。”阿紅收斂笑容,“你問吧。”
“你和萬哥,進行到什麼程度。”阿芳追問道。“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阿紅雖搞不懂阿芳的意思,仍認真的回答。阿芳好一會沒有吭聲,然後,冷靜異常的對阿紅說“姐,如果你覺得…難以突破的話…就把萬哥…交給我。”
阿紅暈了,暈得不知東南西北。“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姐,我想了很久了,靠公安局破案…這麼說吧,如果我們能爲公安局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破案會不會快些。”
“那是肯定的”阿紅有點理解了。“還有我們的產業,也需要有個信得過的高人來幫忙,才能渡過難關,是嗎?”“也是肯定的。”“那目前,這個最合適的人是誰?”阿紅終於明白了阿芳全部想法,忍不住摟住阿芳默默地流着淚說:“你的想法我完全理解,只是你還小。”“姐,別這樣說。媽在我這個年齡,已懷有孩子了。”阿紅不敢再跟阿芳說了,將話題轉回留學事宜。“留學的事,你給我個明確的回答,以便運作相關事宜。”“出去留學,也是方法之一;只是要確定前一件事先。”阿芳並不轉彎。
林夢蝶與煤礦治理整頓小組的成員一起開分析研究會,坐在沙發上,只覺得渾身難受,頭皮發麻;雖然空調已開的夠大了,依然感到背上汗濡濡的。這些數據太專業,太瑣碎,太深奧,外行人,一時半會,很難弄明白是是非非。“下面我來說一說吳老闆與彭老闆的兩口井”一位嗓子啞啞,頭髮微禿,身體微胖的工程師說。林夢蝶一聽是關於吳老闆與彭老闆,馬上開始記錄。“這兩口井呢,我的意見是留一口,按理來說,都應關。考慮到難得做工作,建議留一口井。原因有這麼幾條。第一,這兩口井的採掘面,都在一個煤層上,從哪邊下井,都差不多,相對來說,從彭老闆這口井進出會安全些。第二,他們的採掘面,都有些過界,已影響了其他煤礦的工作,特別是對位於旁邊的國營煤礦,造成了直接經濟損失。第三,這兩口井的存量都已不大,尤其是吳老闆這邊,已快枯歇。另外,還想再說些題外話,以後,請領導一定要多方考慮,才批准開採。”隨後,陸陸續續的有人彙報,有人分析,有人提意見,有人解釋,只是與案情沒什麼關係,林夢蝶也就沒怎麼上心。眼見快到午餐時間了,會場裡的手機玲聲此伏彼起,熱鬧極了。主持人見沒法控制了,便宣佈休會。
會場外,一溜豪車,瞬間走了大半。林夢蝶站在臺階上,往下看,一個號碼出現了。心中一定,便徑直走過去。快到車前,車窗降了下來,一張雖算不了帥氣,卻也不討人嫌的臉探出窗外。“您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吧。”“噢,不是,只不過不常來。”林夢蝶小心翼翼地回答。“怪不得,沒見到過。”司機笑了。“阿雄,和誰說話呢,也不來開門。”幾個老闆模樣的人走來。叫阿雄的忙下了車,半躬着身,將後車門打開。“我也是參加這次會議的,搭個便車,不知方便不方便。”幾個人站住了,一個人轉過身“小…女士”。“我姓林,剛調到這個單位…”“我姓吳,領導,請都請不來。”“女同胞坐前面,我們幾個男士擠一擠。”幾人一陣搞笑,上了車。一路上,林夢蝶一直在玩手機,用手機不停的拍一些車內或車外的東西,惹得後排的幾位男士驚叫不已。“我這人,記性不好…”林夢蝶自嘲道:“來,帥哥,也來一張。”林夢蝶對準阿雄的臉盤閃了下。車隊在崎嶇不平的盤山公路上顛簸了個把小時,“終於上高速了”,車輛一上高速,隊形便散了。林夢蝶也找了個理由下車,幾個人在一陣嘻嘻哈哈中告別。
林隊長回到專案組,將手機中的圖片導入電腦。挑出司機阿雄的,印出幾份,再叫上助手;倆人分乘兩輛出租車來到“乾巴精”維修店附近,找了個視線開闊的地方望着。“真有水平,店名就叫‘乾巴精’家電維修店”。倆人看着店裡絡繹不絕的顧客,實在着急;好不容易等到暫時沒有了客人,兩人迅速地一前一後跨進了店子。“乾巴精”剛要打招呼,林隊長做了個手勢將他阻止,從挎包中取出相片,手拿着斜放在玻璃板上,“是不是他”。林隊長問。“乾巴精”俯下身,又擡起頭,取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又俯下身,仔細看了看,從林隊長的手指處離開,直了直身體,衝林隊長點了點頭。“看清楚了!你確定沒錯!”助手問。“乾巴精”肯定的點點頭“肯定,沒錯!”
離開“乾巴精”家電維修店,林隊長並不急着往回趕。而是在附近地區閒逛。“林隊,有何新發現,也讓我長點能力”助手沒看明白。“也沒成型”林隊長走到一賣水果的攤位前。稱了幾斤蘋果。“大姐,這附近,有老房子賣嗎?”大姐笑了“有,不過呢,你這時候才介入,有些晚了。”林隊長付完款“我是自己住”。“所有的人都這麼說,也沒什麼。用不着遮遮掩掩,不就爲了賺點錢嗎。”大姐邊裝邊說。
“林隊,你真的對老房子有興趣。”助手懷疑的問。“哪裡”林隊長從袋子裡取出兩個蘋果,找到水籠頭,洗了洗,遞給助手“吃”。兩人咬着蘋果走着,“記得‘乾巴精’說過,司機在這裡買過幾斤蘋果”助手站在原地,嘴裡蘋果也暫停了嚼動。“林隊,你是說司機的家就在這附近。”這不敢斷定,“不過我覺得…應當有朋友,或者親戚,最起碼,也是熟人。”助手有些清晰了。“我們走了這麼久,沒見到醫院…停車場,倒有一個。”“是啊,如果是新建的住宅區,應該有停車位。”
萬哥開着車,阿紅與阿芳倆姐妹帶着耳機,靠住椅子,聽着音樂。顯得優雅與淡然,而這種優雅與淡然,已很久沒有出現在姐妹倆的臉上了。此番前來,將萬哥強拉來當車伕,應是點睛之筆。萬哥曾經有一段時間,天天跑這段路,對周圍環境很是熟悉;現今,雖已生疏了些,但基本的路線並沒改變。況且萬哥對於越野車的掌控,比兩個女孩子要強得太多了。而他的車技,也很值得說明,車速不快,卻平穩。用萬哥自己的話說,都是幫領導開車煉出來的;領導嗎,自然不用搶時間,卻需要對相對陌生的地方有一些瞭解,行車過程中,向同事諮詢,透過窗口向外看,都不失爲方法之一;有時,因爲勞累,還要在車上眯眯眼。因而,穩定是第一位,不容有誤。套用現在的一句政治語句就是:穩定壓倒一切。長期的實踐,養成了好習慣,確實讓人受益。
萬哥打轉方向,將車停在一個煤場的空地上,剛好避開工作區,又讓車,處於人們的視線之中。小心地下了車,看了看四周。大約是這裡了。順手敲了敲窗,“二位貴人,下車了”。姐妹倆,迷迷糊糊的下了車,“這是那裡?”阿芳揉搓着眼皮。“我也不知道,有點像你家的礦場。”阿紅這才把注意力集中,看到熟悉的令人陌生的礦場,對萬哥說:“你真厲害,怎麼就知道,這兒就是我家的礦場。”“這也簡單,這條小路,就只有兩個像樣的礦場,根據你倆的描述,稍加判斷,就行了。”
仨人,來到礦區的辦公室,姐妹倆,坐在椅子上,繼續聽音樂。萬哥,走到一張地質圖前,用手壓住牆壁,一格一格的看。看到萬哥如此認真的看着圖紙,阿芳想起些事來,從肩上將挎包解下,放在辦公桌上,拉開袋子,翻了翻,取出一卷報紙包着的紙卷。“你怎麼把這捲圖紙帶來了。”阿紅有些責備阿芳。“這捲圖紙一直就裝在包裡。”阿萬聽到姐妹倆的說話,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前。將圖紙展開,壓了壓平,仔細一看,不禁吃了一驚。姐妹倆看着萬哥的表情,也有些詫異了。“萬哥,有什麼不對嗎。”萬哥用雙手搓了搓頭,“你們家就是靠這捲圖紙發家的。”萬哥指着圖紙,向姐妹倆進行解釋。“這種份量的圖紙,當時,只有幾個人手中有。”阿紅不解的望了望萬哥。“只有幾個人手中有。”阿萬避開阿紅的目光,對站在另一旁的阿芳說。“是的,一位是當時地質隊的副總工程師吳…,當時,所有的圖紙都要經他審覈;其他幾位我就不蠻清楚了…我們當時就是去看看圖紙,也要經領導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