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腳鏈的另外秘密
“你居然連自己人都不救,還一心想着喝酒,不是犯賤又是什麼?”
“我說過不救了嗎?”
“你連我跟阿克謝在談什麼都不關心,你還會有營救的想法?”
段小三眯着雙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看着室利。
室利忽然臉一紅,不敢直視段小三眼睛,微微一側臉,嗔道:“你在看什麼?”
段小三輕咳了一聲。他知道室利一定會告訴他的。誰讓他們是同盟呢。
“難道你真不關心我跟阿克謝說了什麼嗎?”室利忍不住再次問道。她還沒等段小三開口,就自顧說道:“他跟我說,他無法跟阿羅那順相抗衡。”
“所以呢……”
“所以,他無法派兵支持我們。”
“我是說你下步的計劃。”段小三對這樣的結果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室利說出阿克謝不肯幫忙,一點也覺得奇怪。
“我的計劃?”室利反問道。
段小三嗯哼了一聲,意思表示肯定。現在,他更關心的是下一步行動。
“回到斯德歌爾城,去找加路達。”
“就這樣?”段小三微微有些遺憾。
“要不然你還想我怎樣?”
“保重。”段小三頭也沒擡,越過室利,大踏步往前。既然室利不肯幫忙,他也不想爲難。雖然他很討厭小白臉,但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而且還是特使團唯一倖存之人。
室利追了上來,追問道:“保重是什麼意思?”
段小三沒有回答,依然大踏步向前走。斯德歌爾城離城堡有一段距離。再往前一段路,有一個分岔口,繼續往前走就是斯德歌爾城,往右拐就是通往曲女城的路。昨晚,室利跟他提到過這點。
“你的意思,你要一個人去救那個什麼王什麼策?”室利詫異地問道。她的聲音都禁不住提高了八度。以一人之力去對抗蘇利耶之衛?這不是以卵擊石又是什麼?
段小三又是嗯哼一聲,意思是的。
“你連曲女城在哪裡都不知道,又何談去救人?”
段小三回過頭,微微一笑,從懷裡摸出了一卷黃色的羊皮卷。
“這是什麼?”
“地圖。”
“什麼地圖?”
“我在阿克謝城堡裡發現的,順手就摞了過來。”段小三有些得意,繼續說道:“我還順便問了問曲女城在哪裡?”
“阿克謝的手下還有會懂漢語的?”
“當然不是。”段小三說道,“但手語不是全世界通用的嘛,雖然花了我一點時間。”
室利覺着臉,咬着銀牙,思考了半天時間,說道:“你這樣冒冒然去曲女城,會壞大事的。”
“壞大事?難道還有比現在情況更壞的嗎?”段小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跟他一起的特使團的兄弟,還有他最敬愛的長官,一夜之間,全員覆沒,只剩下一個小白臉,還是他一直討厭的小白臉。
“提米爾汗會想辦法的。”室利有些不甘心。
“那是你們的提米爾汗。”段小三嘆了一口氣,說道:“等提米爾汗想出辦法的時候,小白臉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昨晚,他之所以答應室利一起到城堡找阿克謝,那是因爲覺得阿克謝會派兵幫忙。而現在僅憑提米爾汗,頂多再加上室利和加路達,恐怕也於事無補。說不定還會白白搭上他們的性命。
這不值得。
所以,他決定一個人去。就算前方有再大的困難,他也將小白臉救出來。
室利默默地跟在段小三身後,一直沒有說話。
山路的分岔口就在眼前。
室利加快了腳步,走到段小三身邊。
段小三斜睨了她一眼。他的鼻中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少女身上特有的體香味。
“我……”室利忽然越過段小三,橫在身前,張口說了半句,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段小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慢慢掏出一樣東西出來。
室利看到段小三手中金光燦燦的東西。是腳鏈。是段小三從她腳踝上摘去的那條腳鏈。
室利怔怔地看着腿鏈,沒有言聲。
段小三提着腳鏈。腳鏈上那一塊火紅太陽的墜子在晨初的柔和的陽光下,彷彿更顯熱烈。
“四個銀幣有了沒?”
“沒有。”室利想也沒想,直接乾脆地答道。
“我的銀幣。”段小三嘆了一聲,抓起室利的手,將腳鏈放到室利的手掌心,“看來我是沒有機會再拿回我的銀幣了。”
室利盯着腳鏈,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情似乎在慢慢變化着,從剛纔憂愁鬱悶慢慢地轉變成欣喜興奮。
段小三注意到她的神情,但他以爲她是因爲拿回自己的東西而高興,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苦酸味。他不知道這苦酸味到底是因何而來,但這滋味卻絕然不好受,彷彿有人在他心裡突然揪了他一把一樣。
“你走吧。”段小三平抑住內心的情緒波動,平靜地說道:“希望以後我們還可以再見。嗯,不見也行。”
室利卻沒發現段小三的神情變化,只是託着手掌心的腳鏈,神情恍惚,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怎麼沒想到呢,還可以找他。”
段小三沒聽清室利在說什麼,只是笑笑,然後走了。
“等等。”室利忽然大聲喊住了段小三。
段小三回頭看着室利。
“我們可以到摩縷迦波國。”室利揚了揚手中的腳鏈。她的眼神裡綻放着興奮的光芒。
“什麼國?”段小三一聽這國家的名字,頭就不免有些大起來。天竺的美女很多,美酒好喝,百姓也善良,就是那一連串的人名、地名、國名老是記不清。
“摩縷迦波國。”室利又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了一下,“他們國力強大,如果能夠出兵,阿羅那順那個叛臣絕對落不了好下場。”
“真的?”段小三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是真的。”室利白了段小三一眼,側着頭很認真地說道:“據我所知,他們國家共有十萬軍隊,足可以打敗阿羅那順的軍隊。”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段小三更加不相信。一個商人,就算是富可敵國的商人,怎麼可能得到一個強大國家的支持呢?要知道,政治從來都是趨利的,就連段小三這樣的小人物都明白這一點。
室利似乎毫不在乎段小三的懷疑,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們當然有把握得到他們的支持,因爲我是他們的……”她彷彿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臉上飛起紅暈。
“是什麼?”段小三心中疑惑,問道。
“因爲我家是他們國家最大的貿易商。”
段小三注意到室利前後兩句話中,“我”字後加了個“家”,但他並沒有往其它方面想。他在想着室利的家族到底是多大?這生意做得是多廣?阿羅那順爲何要將這樣一個富可敵國的商賈置於死地呢?
“只是摩縷迦波國有點遠。”室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有點遠?”段小三眉毛揚了一下,說道:“有多遠?”
“大概要走幾天?”室利吞吞吐吐地說道。
“走幾天?”
“十幾天?二十幾天?”室利低下頭,又偷看了段小三一眼,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小聲說道,“我,我也沒去過。”
“十幾二十天?”段小三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幾天時間他都嫌時間太長,十幾二十天,黃花菜都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