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海利說:“爸,你放心好,我戶口已牽到城裡來了,以後不用交借讀費了。”
張有志說:“真有這事,那可真是太好了,現在農轉非,要好幾萬塊呢。是誰幫你辦的。”
洪海利說:“是方老師,他是我三叔的同學。”
張有志說:“嗯,我知道了。海利,現在你和大興還有小霞都能掙些錢,我呢,現在還暫時有能力養活一家人,我是這樣建議的,你們去銀行開一個戶頭,把平時花不完的錢攢起來,到急用時,也就不急了。”
洪海利說:“爸,可是我們身份證還沒批下來,這到銀行存錢,要身份證啊。”
張有志說:“這個簡單,交給我來辦。好了,現在你們上學吧。”
洪海利說:“爸,我看這樣,我們平時多的小錢是可以存起來,但存摺你保管,行嗎?”
張有志說:“這個行。”
洪海利說:“嗯,那這250元,你就幫忙存了吧。”
張有志說:“好,行。”
星期三上午八點,黃英準時在c市陼門山公墓何國磊墓前等候****姬。
這****姬不會爽約吧?
黃英正想着,一輛出租車停在公墓門口,雖然相距很遠,便黃英仍然看得見有一個女人正下車在付錢。
黃英沒有見過****姬,不過憑直覺,應該就是****姬。
黃英轉過身,雙手合一,眼睛微閉着,默默地立在墓前,她想看看****姬對何國磊的死是一種怎麼樣的反應。
“你就是黃英吧?有什麼事快說,我還有事?”一個聲音在黃英背後說。
黃英想:這****姬對何國磊果然是一點感情也沒有,她是爲何國磊之死之事而來,第一件事竟不會何國磊的事。不過,黃英心裡出稍稍安慰,說不定何國磊只是隨便找一個人嫁了,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江女士,你先生去世了,你說我找你還有什麼事?你不會以爲我是找你來欣賞這公墓的景『色』吧?”黃英的話很委婉,但也很尖酸。
“黃英,你對國磊舊情未了,糾纏沒有效果,就害了國磊,如今又貓哭耗子,假慈悲,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姬也夠狠的。
“****姬,你不要以爲我對你客客氣氣的,你就以爲我好欺侮,我告訴你,我是看在何國磊與我有段交往,也是我爸的手下,才通知你的。你再血口噴人,別怪我不客氣。”黃英說。
“那你告訴我,國磊是因爲什麼原因而死的?”****姬說。
“他要死要活的,我怎麼知道,我只是在電視上看到他被人從水裡打撈出來,出於人道主義才幫助安葬的,要知道死因,你自己去問公安系統吧。”黃英說。
黃英說完就準備離開,剛下了幾步臺階,就聽到****姬的聲音。
“你站住!”****姬聲音很大。
黃英猛地回頭,說:“你還有什麼事?”
****姬說:“我有什麼事?我丈夫死了,你不通知我,就這樣草率地葬了,是何道理?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果然不出所料,****姬會說出這樣的話。要真的說起來,自己還真沒道理。不過,這世上,有好多事,本來就沒有道理。
“****姬,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丈夫死了幾天了,你還不聞不問?”
“我丈夫死了,不管怎麼樣,我總有在安葬前見一面的權利吧?”****姬說的有道理,夫妻之間關係再怎麼差,在夫妻關係解除之前,她有這個個權限的。
“我是想早點通知你,可是我也是在他死後才從電視上看到,相信你也看到了電視,你爲什麼不找相關部門諮詢,可見你對你丈夫根本沒有心。你倒還說起我來,如果不是我花錢請殯儀館安葬何國磊,恐怕他現在屍首都已臭了。”黃英說。
“你不要把自己僞裝得好象很高尚的樣子,誰不知道你啊,說不定是國磊身上有值錢的東西,你怕人家知道?”****姬說。
“****姬,管你怎麼說,我通知到了你,我的責任也完成了,告辭!”黃英實在是不想再和****姬扯了,他覺得****姬簡直不可現喻。
“我一定會去告你!”****姬見黃英要離開,便說。
“你要是有那個興趣的話,請便!”黃英說。
“你”其實****姬只是說說而已。自己在何國磊留書出走的這段時間裡,何曾關心過何國磊,自己沒有做到妻子的責任。雖然從法律的角度講,她對何國磊的死沒有責任,她也有權利控告黃英,但從道義上講,她確實有錯。
****姬見黃英走遠了,便回頭跪在何國磊的墓前,畢竟是人死爲大,雖然夫妻關係不是很好,可畢竟同牀共枕頭幾十年,心裡還是很痛。
****姬從袋子裡拿出紙錢,可是一點燃,就起大風,紙錢吹得到處都是。
“你這個死人頭,我燒錢給你,你也不要嗎?”起風這本來是自然規律,在****姬則看作是何國磊不領他的情,心裡也不是滋味。
也罷,從此陰陽相隔,再也沒有什麼瓜葛了。
張有志到了車間,還沒開動機器,劉堅就過來了,手上拿着hb日報。
“有志,你看,我們廠長死了。”劉堅說這話時,絲毫沒有什麼表情,在他看來,廠長死活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他只要按月領到工資就行了。
張有志就不同,如今他和何國磊與同一個女人有關,而且何國磊的孩子還在自己這邊,他認爲這一輩子與何國磊應該有着千絲萬比縷的關係,他還想着等廠長回來,向廠長說白霜的工作問題,這一聽說何國磊死了,頭突然覺得轟的一聲,整個人都站立不穩定。
“有志,你怎麼了?”劉堅忙扶着張有到到旁邊坐下來。
劉堅去倒了一杯水,給張有志。
張有志一口喝下了水,說:“這廠長前段時間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就死了呢?”
劉堅說:“報上說廠長是溺水而死,說不定是不小心掉到水裡去了。”
張有志說:“報上沒說嗎?”
劉堅說:“沒有,說還在調查之中。”
張有志不想讓劉堅有所想法,便說:“我們工作吧。”
劉堅說:“你沒事吧?”
張有志說:“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劉堅說:“那你工作小心點。”
張有志說:“我知道。”
張有志還真的沒心思工作,完成了一個工件後,他想休息一下。
“劉堅,我有點不舒服,我請假回家休息了。”
“好,有事找電話給我。”
張有志向車間主任請了假。他推着自行車往回家走。
到了家裡,白霜正在給張磊喂『奶』粉。
“有志,現在是當班時間,你怎麼回來了?”白霜問。
“白霜,何國磊死了。”張有志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
“不可能吧,好好的,怎麼會死呢,你上次不是說,他出差到c市了嗎?”白霜說。
“報上說他是溺水而死,真正死因還在調查。”張有志說。
白霜給孩子喂完『奶』,將孩子放在搖籃裡,給張有志倒了一杯水,說:“有志,你也不要太傷心。人死了,也不能活,你就少想點吧。”
張有志說:“一個廠裡的人,再說,他還是張磊的生父,你叫我怎麼不傷心呢?”
白霜說:“這是人之常情,誰攤上這個情況,都會難過的。不過,有志,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張有志說:“白霜,有什麼你直說吧。”
白霜說:“有志,張磊現在是我們養着,到他大了,懂事了,自然知道他的身世,如果何國磊還健在的話,他遲早是要回到何國磊身邊去的,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乎一場,辛苦一生,說不定還什麼也落不到。現在何國磊死了,這個孩子唯一的親人就是你了,再也沒有人和你爭了,難道這不是好事嗎?”
張有志當然明白這一點,可是何國磊他死得也太不明不白了。也沒有辦法解決白霜的工作了。
“白霜,你說得不錯,可是如果廠長不死,也許憑我照顧張磊,他會答應安排你在廠裡工件,現在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有志,我不是說了嗎,我不適合到廠裡去工作的,再說,現在我也不能去工作啊,張磊還小,總得要人照顧吧。我工作的事,還是以後再想辦法吧。”
張有志說:“也只好如此了。”
白霜說:“有志,你現在心情不是很好,去躺一下吧。”
張有志說:“我沒事。我去一趟銀行。”
白霜說:“你小心點。”
張有志辦好事,從銀行出來,一個人慌慌張張地進銀行,兩人在門口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請你原諒,我不是有意的。”那個道歉,且點頭哈腰的。
張有志瞄了那個人一眼,有點奇怪,這人不象是中國人,貌似是日本人,a縣這個地方怎麼會有日本人呢?
懷着好奇心,張有志決定注意一下這個人。
張有志假裝在門口打投幣電話,等候那個人。
大約十分鐘的時間,那個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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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來,就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張有志也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
到了紅坪大道56號,那出租車停了下來,那個人下了車,進了大洋經貿有限公司。
張有志想:這一人一定與大洋經貿有限公司有關。會不會做什麼壞事啊?這日本人他媽的,都沒有好人啊!
張有志突然想把這個情況告訴公安局。
那個人的確是日本人,他是宮本三郎,他是來和大洋經貿有限公司經理管家興作最後的生意交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