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輝正在寫什麼,一擡頭,便說:“你是叫我,我們好象不認識吧。”
朱賓忙抽出一支菸,說:“你好,請抽菸。”
這李紅輝倒也不客氣,接了煙,點燃,說:“有事坐下說。”
朱賓想這支菸還真管用。
朱賓坐下來,說:“李先生,是這樣的,我媽一年前住民主南街79號,後來去了C市,現在房子要給我弟弟住,可是沒有電,我想來問問情況。”
李紅輝說:“交費號碼?”
朱賓說:“戶名叫朱興志。”
李紅輝敲了敲電腦,說:“戶頭還在,你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朱賓說:“具體時間我也不清楚。應該是去年元月吧。”
“據記載,去年二月份就沒交電費,當時我們還沒有確定到底這房子還有沒有人住,直到4月份才停掉電的,按我們電業局的規定,兩年沒有用電的話,就銷戶頭的。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去年二、三、四月都沒有人住,怎麼會的電費產生呢?”
朱賓說:“這個我也不知道。”
李紅輝說:“我懷疑是電線老化,線損過大,所以在恢復供電之前,最好是先換掉電線。”
這換電線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莫非是他們有意爲難的,這房子走的是暗線,要換可不容易。
“李先生,要換起來,可不容易,是暗線呢,再說,這房子也是新的,當時佈線也會考慮損耗問題的。”
“話是不錯,可是你又怎麼解釋沒有人在,而電錶上有度數這事實呢。”
張大興說:“這位叔叔,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李紅輝說:“當然。”
張大興說:“那二到四月份每月的電費是多少?”
李紅輝說:“分別是19,20和25元錢。”
張大興說:“這就對了,李叔叔,未奶奶家有個大的電子鐘,應該有20多瓦,未奶奶最喜歡這電子鐘了,他到時會報時,還會唱歌呢,未奶奶一天到晚都開着它的,你算一下,一天24小時,一月30天,也有20多元錢的。”
李紅輝拿計算器算了一下,說:“還真差不多。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知道朱先生家裡有電子鐘呢,怎麼朱先生好象不知道的樣子。”
張大興說:“我和未奶奶家是隔壁,當然比較清楚,朱叔一直是住在C市,這次纔是第一次來A縣。”
李紅輝說:“好吧,朱先生,你到8509將所欠電費交齊,立馬恢復送電。負責人叫孟銀蘭。”
朱賓說:“謝謝李先生。”
三個到2了8509房間。
一個女的坐在電腦前面。
“孟夫人,”朱賓前面吃了虧,不敢再叫小姐了,“我是來交電費的,戶名是朱興志。”
孟銀蘭一聽,心裡好笑,也有點生氣,還不如說有點心裡酸酸的,這是哪裡來的先生,居然叫自己夫人,這可是電影電視裡、還有外國的稱呼,這傢伙莫不是看自己現在在這小鄉小鎮,故意奚落自己嗎?原來這孟銀蘭本來也是C市人,小學一之前一直是在C市生活,後來隨他父親一起來A縣,他父親是電業局長,叫孟子凡,可也是了不得的人物,這幢十三層樓就是他到任後建起來,當時包括縣委四大家的領導都極力反對,可他並沒有放棄,如今這幢十三層樓的建築已成爲A縣標誌性建築。
從C這個國際性大都市到A縣這個偏遠的小縣城鎮,這孟銀蘭心裡造成落差是顯而易見,剛開始來A縣時,孟銀蘭處處看不上,好象這A縣的太陽也沒有C市的明亮,月亮也沒有C市的圓,後來一次回C市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被另外一個同學奚落後,這孟銀蘭就有了自卑的感覺,性格也變得乖張冷僻。
“夫人?敢情你是外國人吧?”孟銀蘭說,臉上帶着似笑似非笑的樣子。
“不是,只不過是在國外念過幾年書。”朱賓實話實說。
可這話在孟銀蘭聽起來,卻是特別刺耳,認爲這是對她的諷刺。
“出國留學有什麼了不起,想當年,老孃要不是……”孟銀蘭說着說着停了下來,她實在不願意提起那傷心的往事。
原來當年孟銀蘭也參加過出國的考試,可是因爲英語口語太差而沒有考上,因而對出國留學的人既羨慕又嫉爐,到後來就發展到討厭,這朱賓看來又是撞到槍口上去了。
“孟夫人”朱賓當然不知道情況,繼續叫道。
孟銀蘭也不好無緣無故地發火,因爲站在他面前的畢竟是一個高大帥酷的男子,而她對帥酷的男子沒有抵抗力,如果條件允許,他甚至可以墮落到和美男子去開房的地步,當然只是心裡這樣想而已,可從沒有付諸行動,好歹她也是大學生,雖然自己的男人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可是老爺子是個不大小的官員。
於是孟銀蘭不再說話,坐在那裡盯着朱賓。
朱賓還真的弄不懂狀況,臉上一陣清一陣白。
張大興朝洪海利遞了遞眼色,那意思當然是很明白,朱叔叔又碰到釘子,得想辦法幫忙了。
洪海利上前一步。
“阿姨,你怎麼了?”洪海利說,“你幹嗎用那種眼神看着朱叔叔?”
孟銀蘭這才3知道自己失態,不過,嘴上並不饒人。
“我看誰,關你鳥事啊?”對着一個小男孩子說鳥字,孟銀蘭也覺得不妥,“你有事嗎?”
孟銀蘭立即轉移了話題。
張大興見孟銀蘭對洪海利說話也帶有火藥味,想今天這事可有點難了,人家都說電業局是電老虎,看樣子,這孟銀蘭不但是老虎,還是隻厲害的母老虎了。還是自己出馬好了。
張大興說:“孟阿姨,你好?”
孟銀蘭見有一個小男孩子向自己打招呼,看樣子這男孩子長的不賴,自己那個兒子要是有這麼帥,該多好!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張大興說話,孟銀蘭一下子覺得心中沒有那麼大的火氣,心裡也覺得很平靜,這就怪了,難不成這世上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這孟銀蘭就怕張大興不成?
孟銀蘭語氣明顯地溫和多了,“你也有事?”
張大興說:“是的,孟阿姨,我是有事,可是我和他們兩個說的事是同件事?”
孟銀蘭說:“同一件事?那他是你爸?”
孟銀蘭心裡的他當然是指朱賓。
“是朱叔,這是我弟弟,阿姨,朱叔在大城市裡生活慣了,不瞭解我們小城鎮的生活特色,語言方面不是很那個,可是朱叔是個好人。”張大興說。
孟銀蘭說:“我也沒說他是壞人,對了,你們什麼事,說吧。”
謝天謝地,孟銀蘭思維總算恢復了正常。
朱賓正要開口,張大興搶了先。
“孟阿姨,是這樣的,我和朱叔媽媽,我叫他未奶奶的家是隔壁,前段時間,未奶奶去了C市,房子裡的電就停了,現在這房子又要使用,朱叔這次來就是來交電費的。”張大興說。
孟銀蘭查了查電腦,“一共是265.35元。”
朱叔正要拿錢交,孟銀蘭說:“慢!”
朱賓不解,說:“孟姐姐,你還有事?”
孟銀蘭笑了笑,“沒事。”
朱賓拿錢交了,說:“謝謝孟姐姐。”
孟銀蘭說:“不客氣。”
朱賓三個人出了十三層大樓,朱賓說:“真是難纏的電業局。”
張大興說:“朱叔,我說你運氣還算好,總算沒有遇到真正的困難,算是有驚無險吧。有的人,找這兩家辦事,花錢花時間還在其次,關鍵是事情還辦不好。”
朱賓說:“是啊,不過,還真得感謝你們兩個,要不是有你們在,我看這事是辦不成的。”
張大興說:“不是有句話叫以小賣小嗎,這年齡小也的年齡小的好處。”
朱賓說:“你4們兩個小鬼是年齡小,可是心智比成人還厲害,我算是服你們了。”
洪海利說:“朱叔,現回家看看水電有沒有好,我們收拾好屋子,正好去朱來叔的店裡工作了。”
朱賓說:“上車吧。”
一路上,朱賓說:“大興,海利,你們,剛纔孟銀蘭明明是想爲難我一下,怎麼又改變了主意呢?”
洪海利說:“你是說他叫你慢,而最後又說沒事那會兒嗎?”
朱賓說:“是,當她說慢的時候,我心都涼了,心想,一定是有什麼難題要我們作,沒想到,她卻說沒事。”
張大興說:“這個問題只有我能解釋得通。”
朱賓說:“你怎麼解釋?”
張大興嘿嘿了兩聲,說:“那孟銀蘭不是對你叫她孟夫人很反感嗎?所以雖然不會給你出太大的難題,但要耍你一下是很有可能的,不過,你有沒有發現,他在一段時間貌似在觀察你,很顯然是被朱叔你的魅力所吸引,如果你再叫他孟夫人,說不定他會小小的爲難你一下,偏你稱她爲孟大姐,這大姐在A縣是很受用的稱呼,所以孟銀蘭就臨時改變了決定,不爲難你了。”
朱賓笑了,說:“瞎扯什麼?我有那麼有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