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記煥說:“是不是嫌供應太少,村裡可以再加。【絕對權力 .】”
洪老六說:“不,不,不,不是待遇的問題,是我,是我真的教不了他們,我不瞞你說,今天我出了一道題,剛說完,洪海利就算出來結果,而他的方法我見都沒有見過,我想,如果再混下去,真的是誤人子弟了。”
洪記煥說:“是啊,洪世光那個娃兒,是聰明啊,這樣吧,這老師你還是當,不過,我明天找世光商量一下,讓洪海利到外面去念書。”
魏吉英說:“談何容易啊,不說到縣裡,就是到鎮上,村裡的孩子也去不了。”
洪記煥說:“再窮也不能窮了孩子,叫世光想辦法,村裡再幫點,一定要讓孩子出去上學。”
魏吉英說:“想法是好的,可是可千萬不能開這個頭,村裡那麼多孩子,村裡幫得起嗎?”
洪記煥說:“哎,我這個村長當的,也真他媽的窩囊。”
洪老六說:“他大哥,我走了,明天我就不去學校了,你另外安排人吧。”
洪老六說完說往外走。
“洪老師,洪老師……”
魏吉英說:“看樣子,他是不會再去學校了。”
洪記煥說:“那些孩子怎麼辦呢,還有村民交的那些糧食?”
魏吉英說:“有什麼辦法,只好解散學校,該退的退。”
“哎”洪記煥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洪海利揹着書包去了學校,發現學校的同學很少,只有幾個。
怪了,這今天怎麼沒有人呢,是不是大家都不喜歡洪老師,都不來上學?不對啊,爸爸說得對,就算再不喜歡,也要看在向村裡交糧食的份上。肯定是有什麼問題。回家問爸爸媽媽去。
洪海利回到家裡,發現村長在自己家裡,父母陪村長坐在一起,看他們面色學生,洪海利也收斂了許多,本來以前一回家都要向洪世光和夏梅撒嬌的。
“村長大伯,你來了?”這村裡大大小小的孩子,見了洪記煥都這樣稱呼。
“海利乖,還沒有到放學的時間,怎麼就回家了?”洪記煥這會兒臉沒有剛纔那沉重了,帶着一臉笑。
洪海利看爸媽還繃着個臉,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村長大伯,是這樣的,學校裡只有幾個同學,老師也沒有來,所以……所以……”
洪海利邊說邊看爸媽的臉色,突然發現爸的臉一直**,今天是怎麼啦?洪海利就不敢往下說了。
洪世光突然大聲說:“海利,你給我跪下!”
洪海利平時就乖巧,雖然有些小調皮,但從不惹爸爸生大的氣,爸媽也很少責備他。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洪海利連忙跪下,頭低着,夏梅這會兒眼淚也流出來。
洪世光上前去扶興海利起來,洪世光說:“村長,讓他跪,這個不孝子,不把我氣死,他不放心。”
洪海利極受委屈,哭了起來,“爸,媽,村長大伯,海利哪裡作錯了?”
洪世光見孩子哭成這樣,也是於心不忍,說:“海利,你沒錯,是大伯錯了,大伯我無能啊,大伯不該和爸爸媽媽說這件事啊!”
這洪世光也心疼孩子啊,可是這孩子,要不是他在課堂上說出那道題的簡單的算法,老師也不會不當了,這全村老少都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啊。
現在爲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洪世光只得打孩子了,他拿起自己的鞋,便打洪海利邊說:“我打死你這不爭氣的孩子!”
看到孩子這樣,夏梅氣來了,“人家都是望孩子聰明,有出息,你倒好,孩子聰明瞭,你倒還打他。”
洪記煥說:“都怪我,慣我多嘴。”
洪海利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裡了,他轉身就往外跑了,夏梅追了去,“海利,你去哪裡?”
洪海利一口氣跑到了山上,這山上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要是平時,洪海利來這裡,會開心地摘上幾朵,回去插在牆上,然後看着它笑,可是今天,洪海利哪有這種心情,他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眼淚止不住地流。
夏梅半天才追上來,他也坐在樹下,想說話,卻是氣喘噓噓。也是眼淚不停。
“媽媽!”洪海利撲在夏梅的懷裡,大哭起來。
“媽,我哪裡作錯了,爸爲什麼要打我?”洪海利邊哭邊說。
夏梅摸着洪海利的頭,慢慢摸着,好半天才說:“我們的海利沒有錯,你爸也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村太窮。請不起外面的老師。”
洪海利說:“媽,我不懂。”
夏梅說:“海利,你是爸媽心頭的肉,爸媽哪捨得打你啊,你要記住,爸打你只是打給外人看的,你以後會明白的。”
“媽,我不想在家呆了,我想去外面上學。”洪海利說。
“爸媽也想你去外面啊,可是我們哪有錢啊?你是聰明的孩子,洪老師就是因爲你太聰明,說已教不了你,纔不教的。”
洪海利說:“媽,那是不是我離開了學校,洪老師就會又去當老師呢?”
夏梅說:“你村長大伯來我家就是這個意思。”
洪海利說:“媽,只要村裡同學們有老師,只要洪老師再回去當老師,我就是離開洪家村我也認了。媽,我現在就去向洪老師認錯。”
夏梅說:“孩子,你沒有錯。”
洪海利說:“我認錯了,洪老師就能回去上課了,是不是?”
夏梅說:“不是這樣的,海利。”
洪海利說:“媽,走吧,去洪老師家。”
洪世光一邊抽着自己卷的香菸,一邊也在流着淚,這個在任何困難面前也沒有流過淚的漢子,今天卻是淚流不止。
“世光,不要哭了,辦該辦的事吧。目前你有兩件事事要做,一是去洪老師家裡說些慰問的話,也不是你一個去,全村凡是有孩子在學校的家長都要去,二是你趕緊籌錢,把孩子送到鎮上或者是縣裡去上學,這孩子聰明,不培養可惜啊。”洪記煥說。
“村長,我會想辦法的。走,我們先去洪老師家裡。”
兩人趕到洪老師家門口,發現洪老師家門聚集有很多人。裡面傳來了女人的哭聲。
“怎麼回事?”洪記煥說。
一村民說:“洪老師上吊了。”
洪記煥進去了,看到洪老師的妻子正撲在洪者的身上號啕大哭。
“老嫂子,這是怎麼了?”洪記煥說。
“村長,這老頭子走了,叫我這個老太婆以後怎麼過啊?”這洪老師膝下並不兒女。
洪記煥說:“老嫂子,洪老師是什麼想不開呢?”
洪老師的妻子拿出一個信封,說:“村長,我不識字,你自己看吧。”
洪記煥接過信封,打開:我走了,不是因爲窮,面是因爲沒辦法改變窮。
這話寫得太深刻了,洪記煥知道洪老師的心思,是想用自己的死來促使全村的人想辦法改變村裡教育落後的面貌。
“老嫂子,不要哭,”洪記煥說,“洪老師不會白死,你放心,我洪記煥話說在這裡,就算全村人都沒有飯吃,也不能讓你餓着。”
“可是我的老伴啊!我要的是老伴啊?”
“老嫂子,節哀啊,村裡會幫你好好安葬洪老師的。”
這會兒,洪海利和夏梅也來了。
“世光,怎麼一回事?”夏梅問。
“洪老師死了。”洪世光說。
“怎麼死的?”
“上吊的的。”
“我是問爲什麼死的?”
“村長在裡面,我也不知道。”
洪海利說:“爸,媽,我想去看看洪老師。”
洪世光和夏梅齊聲說:“不要,老師死了,就讓他安靜些吧。我們回家。”
洪記煥這會兒也出來了,他說:“鄉親們,都散了吧。”
洪世光說:“村長,洪老師爲什麼死的?”
洪記煥說:“不知道,可是他卻留下了耐人尋味的一句:我走了,不是因爲窮,面是因爲沒辦法改變窮。”
洪世光說:“村長,他說出了我們大家的心聲啊。”
洪記煥說:“世光,我們村要改變現狀,就得走出大山。”
洪海利想說:村長,爸媽,我一定要爲改變村裡文化落後的現狀而奮鬥。
洪世光說:“村長,我想辦法讓海利到城裡讀書。”
洪記煥說:“好吧,有困難,村裡幫你,雖然微不足道,可是也是心意。”
洪世光一家人回到家裡,洪世光就說:“海利,爸第一次打你,你恨爸爸嗎?”
洪海利說:“不恨,爸是爲村裡好,是爲我好,可是爸,你以後不要再打我了,我一定會聽話,作有出息的人。”
夏梅說:“世光,想要讓孩子走出去,只有求你三弟了。”
洪世光說:“是啊,只有求他了,可是當年我那樣對他,他會不會記恨在心呢?”
夏梅說:“親兄弟,哪有隔夜的仇啊,再說,當時你也爲他好。”
洪世光說:“明天我到鎮上給他打個電話。”
這洪世光的三弟叫洪世明,他和他大哥之間有什麼不和之事呢,我們稍後慢慢說。
第二天,洪世光就帶着洪海利到了七裡坪鎮。說起這七裡坪鎮,很多朋友一定不知道,不過七裡坪鎮卻是中國歷史文化名鎮,它位於大別山南麓、鄂豫兩省邊際,h省定重點鎮、紅色旅遊名鎮。不過由於比較偏僻,交通不便,發展慢。
洪家村離七裡坪鎮有四十多裡地,又是山路,所以洪家父子走了五六個小時纔到達,好在起得早,到七裡坪鎮也只有上午11點多。
洪世光帶着洪海利去一家小店吃包子。
“爸,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包子。”洪海利說。
“以後,你長大了,掙大錢了,想吃什麼就有什麼。”洪世光說。
“爸,等我賺錢了,我要在大城市裡買房子,把你和媽接過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