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國磊目不轉睛地盯着孩子,眼淚??象斷了線的風箏不停地流。
張有志還真沒見何國磊流過眼淚,在他的心目中,何國磊可是大官,是個堅強的人,流眼淚可不是他的個性。
“何廠長,你”張有志說。
李興達向張有志遞了遞眼色,張有志明白,那意思是不要說話,讓何國磊安靜一下。
下了樓,何國磊突然向張有志跪了下來。
張有志吃了一驚,說:“廠長,你這是何意?我受不起。”
李興達忙去扶起何國磊,說:“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他人。”
何國磊這才說話,“有志,我求你,帶好這個孩子,你放心,我會給你一筆錢。”
張有志說:“廠長,你快起來,李科長說得對,好男人不能向天地父母之外的人下跪。”
何國磊說:“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張有志說:“何廠長,其實你就是不求我,我也會帶好這個孩子的,天台上那個道士還給他起了名字,姓我的姓,叫張磊,還說等孩子到了三歲時,自然會來傳他功夫。我只是怕,你自己想要這個孩子在身邊。”
何國磊說:“我何嘗不想這個孩子在身邊啊?可是我妻容得下他嗎?”
李興達說:“何廠長,其實你可以先冷一段時間,先試探一下你妻子,你們膝下也沒有孩子,說不定她同意呢,孩子呢,就先放有志家裡,如果你老婆同意了,他再抱回家。”
何國磊說:“我瞭解我妻子的脾氣,他是不會同意的,我在當兵時不是也留下一個孩子嗎?就是和我們首長女兒的,她結婚時,也曾聯繫過我,說不想帶着個孩子嫁人,想把孩子給我,我當時也和我妻子商量過,他態度很堅決,說不願意爲別養孩子。爲此我們還大吵一場,從此,我們夫妻關係就一直是很差,我之所以會和陳潔發生關係,也多半是因爲在家裡得不到滿足,你們想一想,家裡有妻子,誰還願意到外面瞎搞啊?”
李興達想:這個何國磊身上確實有很多故事。
“何廠長,你說的這事,也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現在過了這麼長時間,你妻子說不定也改變了想法呢?”李興達說。
張有志這會又去扶何國磊,可是何國磊還是不起來。
“所謂江山難改,本性難移,我妻子的脾氣我瞭解。跟她說只會使我們夫妻關係更加惡化。”何國磊說。
“何廠長,你先起來。我答應你便是。你和你妻子什麼時候溝通好,什麼時候都能抱回孩子。”張有志說。
“還有,”何國磊說,“李科長,也2許陳潔的死真是的因爲我,我對不起他,我願意爲她償命,等我安葬好陳潔之好,我自然會去伏法。”
李興達說:“何廠長,其實當我邀請你到我家的那個時起,我就決定不再追究這事了,我知道,你也是性情中人,你也看得出,如果我真想追究,我就會讓陳記忠保留親子鑑定的記錄,而不是作爲個人親子鑑定處理。”
何國磊說:“你這樣做,會不會被上面責罰。”
李興達說:“你放心,陳潔的直接死因是煤氣中毒,這一點醫院也可以證明,而且我也找不出陳潔死亡的真正原因,我會寫好報告向上面交差的,我只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生活。”
何國磊抱着孩子跪着向李興達和張有志彎腰叩頭拉也拉不住,“兩位的大恩大德,何國磊記永世不忘。”
張有志接過孩子,李興達扶起何國磊,說:“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好,去我家吃飯吧。”
何國磊說:“我現在不想吃,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李興達說:“也好。張師傅,你先抱着孩子到我家,我送送何廠長。”
張有志說:“好!”
張有志到李興達的家時,李四妹飯已做好了。李興達的女兒李杏花也回來了。李杏花已十三歲了,在上初一。
“杏花,這是張師傅,快叫張叔叔。”李四妹說。
李杏花是個乖巧的孩子,她說:“張叔步,你好,這孩子好可愛啊,我抱抱!”
張有志將孩子給李杏花,說:“杏花,你念中學了吧?”
李杏花說:“是的。初一,對了,張叔叔,你就這一個孩子嗎?”
張有志說:“不,算起來我有四個孩子,這個是剛生的,另外還有三個,兩人男孩子,一個女孩子,他們在上小學了。”
李四妹插話說:“張師傅可真有福氣,也有本事,一個人養那麼孩子。”
張有志苦笑了一聲,說:“哪有什麼本事啊?日子就那麼往前過。”
李四妹說:“對啦,張師傅,興達呢?”
張有志說:“他送何廠長去了。”
李四妹這個人脾氣就是好,對於李興達工作上的事,她向來都不問,稱得上是好賢內助。
“那我們先吃吧,不等他了。”李四妹說。
“還是等一下李科長吧。我啊,還想和他喝幾杯呢。”張有志說。
“那好,杏花,孩子給我,我給孩子喂點水。”李四妹說。
李興達開車將何國磊送到了家門口。
“何廠長,進去啊,好好洗個澡,睡一覺,第二天起來,當沒什麼事發3生一樣。”李興達說。
“到我家了,本來想請你進去坐一會兒,可是我自己都不想進這個家門,不好意思。”何國磊說。
“他們還等我吃飯呢,改天我再登門拜訪。再見。”李興達說。
“李科長,謝謝你!”何國磊下了車,說。
“進去吧!”李興達說。
“嗯,你走好,再見!”
何國磊目送李興達的車消失在視線中,他並沒有進家門。順手攔了一輛車,又去了醫院。
醫院太平間。
何國磊跪在陳潔面前。
陳潔,我對不起你!想當初,我和你發生了關係後,我曾想和妻子離婚,可是我下不了決心。我和妻女一直是同牀異夢,也沒有一個孩子,現在想起來,我很後悔,雖然我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讓你失手於我,可是自從和你有了關係後,我心裡還真的愛上了你。現在想起來我這一生犯了三大錯誤,一是拒絕了黃英的婚姻,年輕時太注重了相貌了,沒想到到頭來,父子相隔,二是不該和****姬結婚,江姬是個心胸狹窄的女人,她對我一點感情沒有,三是不該和你發生關係,害你妄死。陳潔,一個人揹負着這麼多的錯誤,受着感情的折磨,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我決定了,等安葬好你後,我去見見我的兩個兒子,就去找你,你等我。
何國磊沒有回家,他去了辦公室。在辦公室他整理好了所的辦公室資料。然後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李興達和張有志正在喝酒。
“李科長,來,我再敬你一杯,人們都說,象你們搞公安工作的,個個都是鐵面無私,可是今日才發現,也有俠骨柔情的人比如象李科長,就是這種人。”張有志酒喝了好幾杯了,話也多了起來。
“哎,張師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其實何國磊也是條漢子,我敬重他。對啦,明天陳潔的葬禮,我就不去了。”李興達說。
“我明白,你在這件事上已違犯了原則,那種公開場合還是不去爲好。”張有志說。
兩個邊談心,邊喝酒,到10點了。
“李科長,我得回去了,我還從來沒有象今天這麼痛快地喝酒。”張有志說。
“好,我送你到門口。四妹,幫忙把孩子抱到門口。”李興達說。
到了公安局門口,李興達攔了一輛出租車,等張有志和上車後,李四妹將孩子遞給張有志。
“大兄弟,你喝酒了,慢點,小心點。”李四妹說。
“李科長,嫂子,你們回去吧,我沒事。”張有志說。
張有志到家,孩子們都睡了,只有4白霜還在等張有志。
“事情辦好了?”白霜說。
“好了。這孩子果然是何國磊和陳潔的。”張有志說。
“陳潔也真是的,懷了別人的孩子,還答應和你結婚,這不存心想讓你人戴帽子嗎?”白霜說。
“白霜,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件事以後我們不要再提。”張有志說。
“那何國磊的事,也就這樣過去了,可真便宜了他。”白霜說。
張有志也不想再是何國磊這事了,說:“白霜,我們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
再說何國磊的妻子****姬,正在牀上翻來履去。何國磊老小子,莫不又是到外面鬼混去了,快12點,就是鬼混,也該回家了啊?
****姬對何國磊在外面鬼混的事,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不回家,明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也太不象話了。
****姬打何國磊的手機,關機。
這個老不死的,到哪兒去了?不管他了,老孃睡覺。
這****姬,還真是看得開。
陳潔的葬禮在汪大海的籌備下辦得還算體面。所有的人都離開公墓後,何國磊又折回了墓地。
何國磊跪在陳潔的墓前,眼光止不住的流。
陳潔,你再等等我,我辦好幾件事就來陪你。
這一天,何國磊把汪大海叫到了辦公室。
“大海,這段時間,左星河不在,你工作做得不錯。”何國磊說。
“還不是靠何廠長栽培。”汪大海不時失時機地拍馬屁。
“大海,左星河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這辦公室的工作總得有個人牽頭,也不能讓你作着主任的工作,卻不能享受主任的待遇,今天我就下文件,讓你升任辦公室主任。”何國磊說。小說.大愛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