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世明正要說,趙娟娟用腳踢踢洪世明,那意思當然很明白,這錢的數目一說,那自然是要籌備還,如今洪世光的家庭情況,哪有精力還錢啊,這不說數目,就無從說起。
洪世明說:“大哥,也沒有多少錢,你啊,現在什麼也不要想,病雖然穩定了,可是還是要休養,現在主要的任務是讓海利完成學來,其它的不用考慮。”
洪世光嘆了一口氣,說:“其實,我也知道,花去的錢不下20多萬,這對我家來說,不異於天文數字,這個債啊,我怕是一輩子也還不完!”
趨娟娟說:“大哥,瞧你說,什麼債不債的?一家人還說兩家話。”
洪世明說:“是啊,大哥,以後再也不許提起這事。對啦,大哥,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得出發,還要這兩大袋東西,得找個車啊,這裡到鎮上有十幾裡地,不可能步行啊。”
洪世光說:“三弟,這事你就放心,李家村每天早上都有一農用車去鎮上,那司機我認識,你們就搭乘他的車。”
洪世明說:“那好!”
夏梅說:“三弟,娟娟,那你們就早些歇着吧。對啦,海利這孩子,怎麼還沒回來呢?”
洪世光說:“一定是和小夥伴們玩得起興,沒事,這裡不比城市裡,沒有什麼危險,由着他吧!”
洪海利這會兒正和小狗子兩人躺在村裡稻場上,都是一個姿勢,頭枕着兩手,兩眼望着天上,這天天上有峨眉月亮。
“海利,你在城市裡上學,一定很過癮吧?”小狗子說。
“都說城市裡好,其實遠不如鄉下,人們每天爲生計奔忙,不象我們鄉下,雖然手頭沒多少錢,可是沒象他們那樣緊忙祿。”洪海利說。
“可是人們爲什麼都向往城市生活呢?”小狗子說。
“因爲城市裡有人們想要的精神生活。可是人們不知道,爲了一時的開心和愉快,要付出多大代價,小狗子,你可能還不知道,有時有的人到卡拉ok廳裡唱幾個小時的歌,說不定我們要幹大半年才能賺回來。”洪海利說。
“對了,你在城裡還得好吧?”小狗子說。
“談不上好壞,總是象打仗一樣。”洪海利說。
“怎麼講?”小狗子說。
“白天要上課,空閒時時間還要檢廢品什麼的,晚上還要去餐廳做事,還有應付感情上的事。總覺得一點空閒的時間也沒有。”洪海利說,“倒不如在村裡舒服。”
“還有感情上的事?”小狗子說,“你有女朋友了?”
洪海利想:自己和張大興還有單華軍之間的事當然不能讓小狗子2知道。
“算是吧,”洪海利說,“我一個同桌,她經常寫紙條給我。”
小狗子說:“你小子,怪不得要往城裡跑,原來是想找個城裡妹子。”
洪海利說:“不和你扯了,我問你,村裡來了一年輕的老師是嗎?”
小狗子說:“是啊,來了有半年多了吧,人不錯,能歌善舞的,也挺有才的,就是太嫩,總覺得乳臭未乾似的。”
洪海利笑了起來,說:“好象你是大人似和,你纔多啊。還說人家。”
小狗子說:“海利,有機會帶我去城裡看看,行嗎?”
洪海利說:“好啊!”
小狗子說:“我們回去吧,太晚了。”
經過小狗子家門口時,小狗子的爸正在門口弄柴草。
“不才叔,還忙着呢?”洪海利說。
“是海利啊,啥時候回來的?”小狗子的爸叫洪不才,是小狗子的爺爺起的名字,洪不才一直嫌這個名字難聽,但老一輩起的名字總有他的道理吧,後來洪不才問了一個雲遊的道士,那道士說,你一定是洪秀全的後代吧,這把自己叫不才是謙虛的說法,可洪不才卻是不信,明明是沒有本事的意思,還謙虛呢,所以這洪不才就將自己的兒子取名叫有才,說這樣對自己也算是個安慰。
“昨天回來的。”洪海利說。
“你爸病好了吧?那可真是大喜事。”洪不才說。
“不才叔,我回去了,再見!小狗子,再見!”洪海利說。
“瞧他樣子,還叫你小狗子,不叫你有才,我呸!”洪海利走遠了,洪不才說。
“爸,這小狗子雖然不好聽,可是這是呢稱,可比你給我取的有才這個名字好,讓人以爲我很有才似的,其實我就草包一個。”洪有才說。
“你這個小兔崽子,盡說些沒出息的話,你說,你哪點比人差,要相貌有相貌,有才能有才能,要……”
洪有才打斷了洪不才的話,說:“爸,你不用吹捧了,你要是想我真有才的話,就送我到城裡唸書。”
“好,老子就依你,不過,你要是不能象海利那樣在全省得個獎什麼的,老子就揍死你。”洪不才說。
“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早死!”洪有才說。
“你你……”洪不才氣得說不出話來。
洪有才跑回屋裡去,洗洗腳就睡了。可是卻是無法入眠。
洪海利的話一直在腦海裡迴響,也許他也該走出大山去了。據他所知,洪家村除了20幾年前海利的三叔去了大城市,海利去了縣裡唸書外,再沒有第三個人走出大山。
3
城市時的生活是怎麼樣呢?是不是上很少時間的班,休息很長的時間,然後在休息的時間拿着錢去外面吃酒,唱歌?真是是象海利說的那樣,一次唱歌花的錢村裡人要半年才能掙回來嗎?城市有很大好看的女孩子嗎?
洪有才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來,點燃一支蠟蠟,藉着亮光一看,洪不才坐在牀邊。
“爸,你怎麼坐在這裡,你想嚇死我啊?”洪有才說。
洪不才從凳子上換坐到牀上,又點燃了一支菸。
“有才,爸想好了,爸想送你到縣城裡上學。我們洪家村的風頭不能就讓他洪世光一家都搶去,我洪不才的孩子也不能一輩子就窩在山溝裡。”洪不才說,“所以,我和你媽商量好了,不吃不喝也得讓你去城裡上學。”
洪有才說:“爸,我可不想因爲你的面子而去城裡上學,你好面子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知道嗎,在城裡上學光借讀費就一年就要七八千,還要生活費,我可不想讓你和媽爲了我太操勞,再說,你動機不純,這萬一我在縣裡學習不好,到時候,你不氣死纔怪。”
洪不才說:“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這不都是爲你好嗎?”
洪有才說:“我知道,這樣好不好,有機會,我讓海利帶我到城市裡逛逛,看看再說行嗎?”
洪不才說:“也好,不過,不管怎麼樣,到中學時我一定要你到城裡念。”
洪有才說:“爸,還是從長計議吧。”
洪不才說:“我這不也是怕委屈你嗎?你和海利是好朋友,人家能去外面見大世面,而你在這山溝裡窩着,爸心裡難受啊!”
洪不才說着竟流出了眼淚。
洪有才知道爸是心疼自己,他撲在洪不才懷裡,說:“爸,我也想去外面啊,可是我又捨不得你和媽!”
洪不才說:“等你將來出息了,把我和你媽都帶到城市裡去住,不就得了嗎?”
洪有才說:“爸,一定有這一天的。”
洪海利回家了,三叔和三嬸都睡了,爸媽還在等他。
“爸,媽,你們咋不睡啊?”洪海利說。
夏梅作了作手勢,叫海利坐到她身邊去。洪世光則是點燃了一支菸。
“海利,你明天就要回學校去了,好好陪爸媽說說話。”夏梅說。
“媽,你和爸和媽有空現學校去看看我嘛。”洪海利說。
夏梅笑了笑,說:“你媽,只從嫁給你爸後,就沒有出這山溝,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還真不知道呢?我倒是真想去看看,可是這家裡,又是雞鴨,又是豬的,哪走得脫啊?等4你工作了,有本事了,我和你爸啊,就隨你住在大城市裡不回了。”
洪世光說:“是啊,孩子,現在我們去學校,只能給你添負擔,對啦,我們家錢雖然不寬裕,可是你在外面生活也不能太簡單,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馬虎。還有,對大興的爸還有阿姨,你一定要孝順他們,知道嗎?”
洪海利說:“爸,我知道。”
“你明天到學校後,先收拾下,把這些東西送到大興家裡,代我們向他們一家問好。”
“爸,我這都知道。”洪海利說。
夏梅說:“好了,不說了,省得孩子說我們囉嗦,睡吧,海利。”
張大興這時才從朱來的餐廳下班,晚上朱來又讓他喝了點酒,今天也很累,可是張大興倒不怕,他怕的是一個人的孤獨無聊,現在他才發現,原來與一個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幸福的事,海利才離開他兩天,他就覺得有很長時間似的。
街了人已很少了,一陣冷風吹來,張大興打了一個冷顫,他加快了腳步。
除了張有志還在客廳看電視外,其它的人都睡了。
“爸,你怎麼還不睡呢?”張大興說。
“大興,爸等你呢!”漲有志說。
“爸,我天天都回到晚,你不可能天天等我吧?”張大興說。
“哎,孩子,爸心疼你啊。這麼小的年齡,就要做事。爸心裡有愧啊?”張有志說,“現在家裡人又多了,我更顧不上海利了,爸真不知道怎麼好?”
張大興說:“爸,我答應過海利,一定要幫他完成學業,就算再苦再累,我也要堅持。”
張有志說:“大興,爸有件事要問你,你和海利除了兄弟感情外,還有其它的事沒有?”更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