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李桔、孫皓和各派掌門人看到這種情況也是面面相覷。今日打擂進行到這裡可謂是一波三折。先是圖文宣佈的打擂規則完全打亂了兩日前的佈署,接着是索巴顯神功震懾全場,最後是三人上臺打擂全被打成重傷。觀臺下羣雄士氣低落,目前最重要的是將士氣提起來。可從哪下手呢?按照原定計劃讓武藝科學子上臺?此時已毫無意義,就算將雅布八人的實力試探清楚,各派精英不能上臺挑戰那八人,也是於事無補。集中力量先將索巴擊敗?目前還不到時機。思前想後,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圖文國連勝三陣,氣勢大振,臺下羣雄卻是士氣低落。這時,就聽人羣中有一人高聲說道:“他奶奶的,圖文國既然敢來這裡擺擂,那就應該是‘鬧市裡邊開飯館——不怕大肚漢上門,’可如今卻規定年齡限制,這算什麼意思。”話音一落,人羣中有幾人高聲附和:“不錯,這算哪門子事,必須得讓他們更改規則。”
聽到這話,有人不幹了,就聽他高聲反駁道:“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圖文國有這規則也是無可厚非,難道我泱泱中原武林還要以老欺少不成。”話一說完,也有幾人高聲附和:“對,以老欺少,我中原武林的面子往哪擱。”
那人又道:“你懂個屁,別在那假道學裝斯文。他圖文國武功講究速成、實用,練習起來提升快速。而我中原武林的武功大多講究修身養性,循序漸進,要練到一定的境界才能顯示出威力。因此在三十歲以下的習武之人中,我中原人大多比不過圖文人就是事實。”
“就是,就是。雖然規則由擺擂方制定,但也得講究事實,講究公平不是。”這次附和的人又多了幾人。
這人又反駁道:“話可不能這樣說,雖然選擇不同的武功修習,有不同的成效,可練功一途和一個人的資質也有很大關係。論習武之人,我中原武林比他們圖文國可是多了許多,他們能找出武功如此高強的八個人,難道我中原武林就沒有天賦異稟的人士?”
“不錯,不錯,我中原武林人才濟濟,年輕一輩中天賦異稟之士不知凡幾,豈可被他們看輕。”這邊也不示弱。
經過幾番折騰,羣雄對打擂的勝負,本就沒底。此時又聽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還都有道理,不自覺的就分成了幾撥,有支持這人的,有支持那人的,也有兩邊都不支持的,場中頓時議論紛紛。
“放屁,放屁,你這話簡直是狗屁不通。不去爭取平等的規則,反而將希望放在那天賦異稟之士出面來爲你圓面子,找場子。真他媽的虛僞。”那人怒道。支持他的人轟然叫好:“罵得好,真解氣。”
“可笑之極,平等的規則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這打擂纔剛開始,不過輸了三場,就抱怨規則不平等,你他媽的就是真漢子?”這人也不示弱,回罵道。這邊的人也紛紛叫嚷:“說的好,我們虛僞,那你們就是懦弱。”
“說的輕巧,有本事你就上臺勝兩場給我們看看。”
“……我是沒那本事,可……”
“哈哈,還說我們抱怨,你還不是等着別人來救場。”
“你……”
眼見得二人越說越僵,惹得兩邊的人也紛紛對罵,場中的氣氛越來越暴烈。秦熠暗道一聲:“不好”。今日圖文擺擂,每一件事都好像自然發生的一般,可細細一想,就覺得很不平常。莫非這一切都是圖文國和那神秘組織安排的。來不及細想,他飛身跳上高臺,疾步走到寇循身旁,可還沒等他說話,場中變端已起。
原來那倆人已不滿足於口舌之爭,各舉兵器鬥到了一處。這兩人一斗不要緊,場中立時有數十人也拔出兵器,口中高喊着:“怎麼着,說不過就想打架嗎?”“打就打,誰怕誰。”揮舞手中兵器鬥了起來。
羣雄本就在對罵中激起了心頭的火氣,此時見場中已有數十人鬥了起來,有那些脾氣暴烈的,立時就怒火中燒,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出兵器加入戰團。這樣一來,可就苦了夾雜在其中保持中立的人了,刀劍無眼,時不時的就會有兵器奔自己而來,只得拔出兵器抵擋,被捲入戰圈中。就見戰圈越擴越大,不過一會兒,便將場中大部分人捲入其中。此時已不是單純的意氣之爭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場中衆人只感覺自己身邊的人都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只能揮舞手中兵器,力戰自保。
秦熠在高臺上見場中亂作一團,焦急之下向寇循望去,見他愕然看着臺下,連忙喚道:“寇大哥,快快阻止他們。”寇循被他這麼一叫方纔回過神來,向臺下爆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爆喝猶如一個炸雷一般在場中炸開,場中的打鬥聲突然停了下來。可轉瞬間一個聲音傳來:“他媽的,你是什麼東西,老子們憑什麼要聽你的。”
“就是,憑什麼聽你的,兄弟們,繼續打。”
“對,打,打死這些吃裡扒外的傢伙。”
羣雄此刻已鬥紅了眼,聽到這些話,立時又舉起兵器叮叮噹噹的打了起來。
寇循見此情景,轉頭對各派掌門人說道:“快,下去把你們本派的弟子拉開。”各掌門人答應一聲,跳下高臺,高聲喝止本門弟子停止打鬥。可是場中江湖遊俠佔了多數,和各派人士絞成了一鍋粥,各派弟子雖然聽到喝止聲,可身周兵器亂舞,貿然停下手中兵器有受傷甚至送命的危險,沒有人敢冒這樣的風險。
場中一片混亂,高臺上衆人心中着急,可就是沒有辦法讓他們停下來。
就在衆人愁眉不展,不知所措的時候,“錚,錚……”一陣琴音從擂臺上傳出。這曲調宛如那春雨沙沙清潤涸土,又若那朝露點點凝結荷瓣,還似那煙靄嫋嫋纏繞月色,更似那雪花翩翩飛舞高空……
隨着這溫婉的琴韻響起,羣雄手中的兵器越揮越慢,心中的火氣漸漸平息。到最後,場中已聽不到一絲打鬥之聲,只有那琴音在場中迴盪。所有人都呆立着,靜靜傾聽琴音仙子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