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菁見到房中氣氛一時冷場,噗哧一笑,嬌聲說道:“今日在座的各位都是我邀請來的貴客,在此以琴會友,怎麼說着說着就說道這事上了,這倒是小妹我的不是了。”
李桔瞪了秦熠一眼,拱手說道:“哪裡,哪裡,此事與韶菁小姐何干。”
韶菁含笑搖頭,起身說道:“今日天色漸晚,我已讓人備好酒菜,向各位聊表敬意,還望各位不要推辭。”
衆人紛紛稱是。這時,兩個侍女走了進來,將衆人帶到飯廳。
酒席宴上,韶菁那對勾魂攝魄的雙眸顧盼間滿席飄飛,檀口妙語連珠,使與席者無不泛起賓至如歸的感覺,衆人彷彿也忘卻了剛纔的不快,相互間談笑風生,席間的氣氛無比的融洽。這一頓酒席一直吃到夜間方散。辭別了韶菁,秦熠向書院慢慢走去。
市橋燈火未闌珊,十里東風吹市聲。遠坊寂寂門盡閉,只有煙月無人行。秦熠獨自一人在城東的街市中穿行,心中不由得泛起十日前初見韶菁時的情景。那時的她,青紗蒙面,白衣如雪,在配上那不凡的琴藝,可說是“藝蘊天然自性靈,心路玲瓏格調高。若要梅蘭駐仙骨,須遣丹青畫取真。”而今日的她,風姿綽約、八面玲瓏,給人的又是另外一種感覺。真個是“昔日仙人今玉人,深冬相見亦如春。坐上弄嬌聲不轉,尊前掩笑意難知。”想到這,他不禁搖頭暗歎。此人的琴音高雅脫俗,以琴觀心,原以爲她是一個率真、淡雅的人物,哪知今日一見,卻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可人兒。
心中正在感嘆人的心性還真是複雜。一絲警兆掠過心頭,身後這三人已經跟蹤了自己一段時間,他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想到這,他驀然止住身形,轉身向後看去。
只見身後兩丈開外站着三人,俱都身穿黑色勁裝,背後揹着兵器。三人看秦熠轉身看着他們,並不驚慌,邁步走上前來,其中一人問道:“你是五原書院的秦熠?”
“不錯。”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們來,有事找你解決。”說完,三人飛身向前奔去。
秦熠心中奇怪,這三人自己並不認識,有什麼事情要找自己解決?不管他,跟上去看看,自己練了這麼些年的武功,就算他們是來找茬的,打不過也可以跑。想到這,運氣飛身跟了上去。
三人和秦熠一前一後出了襄州城,在一處空曠之處停了下來。秦熠正要開口詢問,原先說話那人向同伴使了一個眼色,大叫了一聲:“動手。”三人拔出兵器向秦熠殺了過來。
這三人一人使刀,兩人使劍,武功甚是怪異,使的全是反手招式,而且聯手合擊,配合的絲絲入扣,讓人找不出半點空隙。秦熠雖然自幼隨周朗練功,這兩年來又常常和寇循、晏聞、陸榛等人切磋、對練,但從沒有見過這種怪異的招式,又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生死搏殺,措手不及之下被弄得手忙腳亂,應付這三人怪異的合擊,感到頗爲困難。一時之間,他也不管什麼招式了,一邊將手中長劍左遮右擋,一邊展開身法全力閃避。
五十多招過去了,秦熠漸漸適應了三人的合擊,邊打邊想:“這三人雖然合擊之式精妙無比,但是內力不及自己,只要適應了他們的招式,應付起來到也不難。這樣的生死搏殺難得遇上,且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後招。”想到這,他也不出手還擊,只是展開天階步法閃避。又是五十多招過去了,秦熠看三人招式已使過一遍,再也沒有什麼新招出現,當下他也不再看了,功運雙臂,手中長劍招式一變,使出了天一劍法中的天罡劍網。一時之間劍光霍霍,一道道凌厲的劍氣織成了一張劍網將三人罩住。這三人奉命來殺秦熠,是以一上來就乘秦熠不備,聯手偷襲,雖然一開始將秦熠逼得手忙腳亂,可是一百多招過去了,招式已是使過了一遍,秦熠不僅沒有受傷,反而越打越精神,心知遇上了硬茬,再見秦熠發起攻擊,心中惶急之下,聯手合擊之勢出現了一絲空隙。
這一絲空隙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卻被早已等待他們露出破綻的秦熠抓住。手中長劍招式再變,使出了一字電劍,瞬間幻化出了三十六柄長劍閃電般從這絲空隙中刺入。三人只覺得眼前劍光閃動,接着感到胸口一涼,連忙收招後撤,低頭一看,胸前衣襟已被長劍劃開,但並未傷到肌膚,心知這是秦熠手下留情,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正要繼續上前攻擊,只聽秦熠說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要命的話就好好站在那回答我的幾個問題,我自會放你們離去。”
三人見此事已不可爲,便止住身形,領頭的那人哈哈狂笑,咬牙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過你的問題我們是不會回答的。今日事敗,唯死而已,以後自有人爲我們報仇。動手。”話音一落,三人舉劍自刎。
“砰砰砰”三聲,這三人先後倒地,濺起一些塵土,四周又恢復到一片沉寂。
秦熠像一尊石像,半晌沒有移動分毫。這三人所使的全是反手招式,顯然是不願讓人看出他們的來歷;聯手合擊配合的如此精妙,顯然是受過專業的訓練;話中那句“以後自有人爲我們報仇”,顯然是說以後還會有人繼續來刺殺我。從這三點看來,這三人隸屬於一個組織。擁有這樣的高手,可見這組織實力不俗。不成功,便自絕,這組織又是多麼的可怕。“夠刺激!”他微微一笑自語道:“生活太平淡就無味了,反正自己也沒有經歷過戰陣搏殺,他們此舉正好讓我磨練一番。”
拾起地上的兵器,掘土將那三人埋掉,擡頭看看天色,然後轉身向襄州城走去。此時已是深夜時分,天上只有幾點朦朧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