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清晨,秦熠將馬和行禮寄存在客棧,步行來到書院。剛到門口,就見郭榆站在大門前,大喜之下,連忙上前招呼:“郭兄,我們又見面了。”郭榆笑道:“今天是考試的日子,我一早就到這裡來等候秦兄。”秦熠道:“有勞郭兄掛懷,走,我們進去。”
穿過招賢廣場,上臺階來到學子堂門口。就見學子堂左右兩邊門拄上分別刻着“天近彩雲連紫極”,“堂開華閣引青陽”。重檐頂距地面有三丈高,堂裡闊可容納近萬人。此刻門裡兩側座位上已經坐滿了前來參加考試的學子。二人進去找了兩個座位坐下。秦熠轉頭四下打量,心中嘖嘖讚歎:“這學子堂比起我西秦國的議政殿大了何止十數倍,且不說它是如何建造起來的,單只是要讓堂中萬人都能聽到臺上之人的講話,這份建造佈局的工藝和技術就令人歎爲觀止了。不愧是中原的頂級書院啊。”
辰時剛到,學子堂走進來了四位老者。當先一人體瘦身長,面容清矍,目光睿智、笑容謙和。其次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剛毅,雙目開合間精光閃動。第三人個子不高,膚色黝黑,面容冷峻。最後一人身寬體胖,圓臉上帶着和熙的笑容。四人穿過中間的通道,徑直向學子堂前臺走去。
秦熠悄聲問郭榆:“這四人是何人?”
郭榆回道:“這四人當先一人名叫上官欽,南楚人士,當世經史大家。第二人名叫寇循,北周國人士,當世武學宗師。第三人名叫田恆,西秦國人士,當世兵法名家。最後一人名叫魯樑,晉國人士,一身雜學聞名中原。”
說話間,那四人已上到三尺高的臺子上坐下,只聽上官欽朗聲說道:“今天是五原書院開科招考的日子。此次考試,和以往一樣,分初試和複試,初試從今日午時開始至明日申時結束。三天後放榜,通過初試的學子方可進行復試。書院招生人數不限,只要達到標準,就可入院就讀。在座各位俱是大陸的俊傑之士,希望在考試中發揮出平時所學,書院等待你們的加入。五原書院自大同一年成立以來……”
聽着上官欽在那滔滔不絕地訴說着五原書院的歷史,秦熠不禁雙眉緊皺,暗想“怎麼這老頭這麼羅嗦。”郭榆看到他的樣子,笑道:“秦兄不知,在這四位院長中,上官欽人老話多,最是羅嗦。不過他最喜歡提攜後進,以你的才學,到可和他多多親近;寇循性子耿直,教學嚴謹。你以後隨他習武,最好不要隨意改動招式,否則必會招他喝罵;田恆爲人冷酷,心機深沉。隨他學習兵法,可使人深深體會到什麼是‘兵者,詭道也’;反倒是魯樑喜愛雜學,性子頑皮。我報他的商算科,十分不錯。”
秦熠呵呵一笑:“你不要嚇我,大不了我以後見到上官欽就繞道走;習武我就找本秘籍自己練;至於兵法,在我周朗叔的教導下,各種用兵之術,戰場奇謀,早已瞭然我胸。倒是郭兄爲何對書院之事,知道的如此之多?”
郭榆回道:“我是家中獨子,家境也還富有,父親對我頗爲疼愛,在我來這報考前找人蒐集了襄州的許多資料,以免我到這裡情況不熟導致吃虧。”
時間就在二人的笑談中悄悄滑過。這時,上官欽的講話已到了尾聲。就聽他最後說道:“現在,報考文學院的學子隨我和魯院長去考場;報考武學院的學子隨寇、田二位院長去考場,散了吧。”
衆學子起身出門。秦熠對郭榆說道:“我們就此別過,明日酉時我在城西酒樓學子樓備酒爲郭兄慶祝,不見不散!”郭榆笑道:“好,到時我一定到。”
按照自己的考號來到考房,看着桌上放着的半尺高的的考卷,秦熠暗自咋舌:“這是入院考試嗎,也太誇張了吧。”整理思緒,將試卷一張張翻開,提筆做了起來。
次日,走出武學院考場,看看書院的日晷已至未時,搖頭暗歎:“這試題無非是兵書戰策的陳述,相關著名戰役的剖析和對一些武學知識的見解、心得。難度雖不及朗叔每月一次的考校,可這試題量之大,包含知識之廣,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怪不得書院規定不論男女,只要年滿十六歲就可報考。單單這初試,就可令許多學子落馬,能通過的,應該都是大陸一等一的俊傑啊。”
回到客棧,修整一番,換身衣服,精神狀態自不必說。起身來到學子樓等候郭榆
郭榆應邀按時前來,見到他滿面春風,秦熠心頭也爲之一振,喜道:“郭兄考得不錯!”
“還好,初試應該沒問題。以秦兄才學,想必這初試也難不住你。”郭榆笑着在椅子上坐下。
“呵呵,一樣,一樣,不過這初試只要通過即可。來,郭兄,且滿飲此杯。”
將杯中酒一口喝乾,放下酒杯,秦熠說道:“早就聽說這書院考試極難,我心中並不以爲意,這次算是感受到了,這半尺高的試卷,單單把它做完就不是一件易事。”
郭榆感嘆:“是啊,雖然每年有近萬數的學子來報考書院,最後能通過初試、複試,達到書院要求的也不過三、五百人。”郭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又道:“想進書院不容易,想從書院畢業就更難了。”
秦熠對郭榆的話感到好奇,隧問道:“此話怎講?難道畢業考覈比入學甄選還難嗎?”
“五原書院教學風格自由,從不規定學子們必須在幾年內完成學業,只要自己覺得學有所成,就可以隨時向書院申請畢業考覈,不過這畢業考覈極難,每人的考覈題目都不相同。可以說每位通過畢業考覈的學子都是中原的精英之士,國之棟樑。”
郭榆的話難免讓秦熠的心中有些惴惴,槍劍之術自己從沒有習練過,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練成。朗叔給的銀子只夠四年所需,若是四年後還未練成,難不成自己還要找朗叔拿銀子去?連忙問道:“這五原書院學費頗高,若是通不過畢業考覈,又無錢交學費了,那怎麼辦?”
“這到不用擔心,書院作爲襄州城的管理者,每位學子都可根據自己的學識、能力,參與襄州城的管理,從中獲得俸祿。”
秦熠放下心來。不錯,不錯,書院有這樣的舉措,我就不用擔心了,要不然四年之後真的去找朗叔拿銀子,這豈不是多沒面子。點頭笑道:“這五原書院還真是特別,看來我在書院的生活不會寂寞了。不知郭兄可識得書院中的才俊之士。”
“這到不知,不過對於上一屆的初試、複試榜榜首晏聞的情況,倒是聽說一些。”
“哦?快快說來聽聽。”
“這晏聞和秦兄一樣,也就讀於武學院兵法科和武藝科。在來書院前的師從不祥,據說武功來自家傳。他家傳黃極內勁已練至運氣成罡的第六層境界,使一柄七星古月刀,家傳昊天刀法施展開來大開大闔,氣勢剛猛。在兵法造詣上,田恆院長曾評價他‘果敢勇毅、知兵善戰。日後必爲大陸新一代名將’。此人有一結拜兄弟,名叫陸榛,就讀於書院武藝科,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特別擅長戟法。手中一杆豹尾雙翅黃幡戟,戰遍書院無敵手。”
秦熠聽完,心中雀躍:“書院中竟然有如此人物,日後一定要和他們好好切磋、切磋。”
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頓酒一直吃了兩個時辰。看看天色已晚,二人結帳下樓,相約三日後去書院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