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成定局,李桔也再不多說,別過孫皓、上官欽等人,率先離去。出了思過堂,他臉色鐵青,怒氣衝衝當先而行。司馬帆、晁海峰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二人想不明白,爲什麼早上來書院時他們的殿下還是躊躇滿志,可剛纔從思過堂出來時卻是這般模樣。
一路回到驛館,走進房中,李桔一把抄起起桌上的青銅臥獅鎮紙,狠狠摔在地上,咬牙怒罵道:“好你個秦熠,真是不識擡舉,屢次三番和我作對,氣死我了。”
晁海峰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的鎮紙,拭去上面的灰塵,重新放回桌上,輕聲問道:“殿下息怒,究竟發生了何事?”
李桔恨聲道:“可恨哪,今日我已用話將寇循逼住,使得他發話憑我們處置,只要孫皓處置了寇循,以周慎那膽小多疑的性格,必然害怕西秦以此爲藉口要脅於他。如此一來,他肯定會來尋求我晉國的支援,到時我在向周慎提親,就可將周雯娶到手。眼看着大事將成,可是這個時候,秦熠橫插一腳,居然說動孫皓將寇循放了。今日倒是叫他露臉了,只得我在衆人面前枉作惡人。”
晁海峰見李桔怒氣衝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勸道:“殿下何必爲了秦熠那廝生氣,依我看來,那小子無非就是嘴皮子利索罷了。”
司馬帆不像晁海峰那般束手無策,皺眉說道:“雖然從兩年前書院兵法科複試中,就可看出秦熠口才不凡,但是以孫皓、上官欽的才學,豈是輕易就能被人說服的,難道他秦熠已經找到了田恆被殺的線索?”
李桔哼聲說道:“他有什麼線索,不過是善於轉移話題,顧左右而言他罷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在房中來回踱了兩趟,然後轉身看看二人:“我心中憤恨難平就在這,這小子奸猾至極,根本不與我們糾纏,我和他辯論,就如將一張織好的大網撒出,眼看着就要將他罩住,可是眨眼間他已脫身而出,使得你只得顧網興嘆,拿他毫無辦法,真是鬱悶啊。”
聽到李桔這無奈的話語,司馬帆感嘆道:“秦熠這兩年與我們表面上看似相安無事,可他對殿下的結交卻是不理不睬,這次更是直接破壞了殿下的大計,看來此人與我們是道不同,不相爲謀啊。”
李桔點點頭:“司馬說的不錯,秦熠此人行事灑脫,超然物外,想讓他回西秦和秦琦爭位是不可能了。這到也罷了。”接着,他神色轉厲,決然又道:“只是以他的性子,保不準什麼時候又會破壞我們的大事,這是我絕不能容忍的。”
一直以來晁海峰對秦熠就非常不滿,見李桔被他惹得惱怒不已,心中也是忿忿不平,咬牙說道:“既然這小子如此不識時務,殿下也不必和他客氣,想個法子好好收拾收拾他。”
李桔對晁海峰的話不置可否,來回又踱了兩步,吩咐道:“司馬予我準備請柬,邀請秦熠和周雯明日晚間去學子樓喝酒,我要和他們好好交流交流。”
晁海峰聞言愕然,出聲阻道:“殿下,不必如此吧。”
李桔冷笑一聲:“秦熠身份特殊,乃是西秦國的庶民皇子,在明面上我們還得尊敬他這皇子身份。再說秦熠此人文武雙全,其結義兄弟晏聞、陸榛也是一時俊傑,貿然與他們爲敵實不可取。常言道,‘若要取之,必先予之。’明日我在酒桌上警告他一下,若是他識時務倒也罷了,若是他不識時務,我暗地裡再找機會收拾他。”
晁海峰撫掌讚道:“殿下深謀遠慮,我等不及也。”三人相顧哈哈笑了起來。
……
再說李桔走後。衆人也走出思過堂,寇循拉着秦熠:“兄弟至情至性,我寇循果然沒有看錯人,只是這事蹊蹺兇險,兄弟你又何必來蹚這趟渾水。”
秦熠看着寇循:“寇大哥說那裡話來,正因此事蹊蹺兇險,兄弟我才更應該和你共同進退。”不想讓寇循有歉疚之心,他接着嘿嘿一笑:“何況我現在要去查的那個組織擁有衆多高手,有寇大哥在,正好給我保駕護航。嘿嘿。”
寇循見秦熠這樣說,在他肩上輕拍一掌,笑罵道:“早就知道你這小子沒安好心,就知道算計我,也罷,這一個月中我就給你當保鏢。”
二人說笑着向秦熠的住處走去。
秦熠和寇循一起回來,晏聞等人十分高興。當日晚間就在院中擺酒爲寇循壓驚。宴畢,秦熠見寇循與晏聞等人相談正歡,便獨自回到房中運功療傷。
體內真氣運行了九個大周天,他將真氣納入丹田,睜開眼來,只覺得神清氣爽,內傷已經痊癒,暗自高興,不覺感嘆郭榆這金針散淤,藥煮固體的醫術還真是高超。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是第二日中午時分。起身出房來到廳中,只見晏聞、陸榛和寇循正聚在桌旁談論着什麼,便笑道:“三位哥哥早啊,在談什麼呢。”
晏聞擡頭一看,見秦熠已從房中出來,便問道:“三弟,內傷怎麼樣了?”
秦熠拍拍胸脯,呵呵笑道:“已經全好了。”
幾人一聽,自是高興。只覺得這兩日來是好事連連。
陸榛向秦熠招招手:“三弟快過來,就在剛纔李桔派人送來一份請柬,邀你今日晚間去學子樓喝酒。”
秦熠走了過去,接過陸榛遞來的一份紅底燙金的請柬,打開一看,上面寫着:“今日酉時,桔在學子樓備酒席一桌,恭候秦兄光臨。”
秦熠將請柬合起,搖頭說道:“奇怪啊,李桔突然邀請我去赴宴,有何用意?”
陸榛不屑:“管他什麼用意,反正不是好意,依我看,三弟不必理他。”
晏聞說道:“不妥,不管他有何用意,既然他已下柬相邀,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陸榛叫道:“大哥難道忘了,那神秘組織和中原四國中某一國有聯繫,若是那個國家就是晉國,三弟此去豈不是有危險。”
晏聞一怔:“這……”
寇循此時說道:“你們不必擔心,李桔是書院學子,又是晉國殿下,就算他想害秦熠,也不會在明面上動手。他的面子不能不給,但是也得做好防範。這樣吧,你們三人已結爲兄弟,兄弟一體,今日就同去赴宴,我留下來照應。”
三人點頭稱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