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秦熠依約來到武學院小練功場。這場地由青條石磚鋪就,方圓五十丈。此時寇循已站在練功場中等候。見秦熠來到,寇循問道:“觀你那日揮手碎石,想必你的內力已練至運轉如意,生生不息的境界了吧?”
“是的,按照周朗叔所說,我已將武玄心經練至第七層。至於往後的提升,就要靠心境的修練了。”秦熠點頭回道。
“哦?第七層就已到了如此境界,那若將此攻法練至大成,又將是何等境界?”
“此功法乃是周朗叔和先父合力所創,世間還無人練成。不過據他所說,此功法練至大成,將達天人合一之境。”
“天人合一。”聽到此話,寇循臉上露出嚮往之色,喃喃自語:“這境界是所有練武之人所追求的目標啊。”
稍後,寇循回過神來,肅容對秦熠說道:“按你所說,你所練的功法,必是大陸頂尖的內功心法。你以後不要輕易對人提及此事,以免被人所窺。”
秦熠灑然一笑:“頂尖內功心法又不是隻有我這一家。何況頂尖的內功心法無不要求人修心練身,心境修爲達不到,是無法練至大成的。想那整天窺伺別人心法的人,在心境上首先就落了下乘,就算他得到了功法,又有何用?院長多慮了。”
寇循一愣,撫須沉思。良久,哈哈大笑:“心境修爲,小友一言點醒了老夫。想我自幼習武,至今已四十六年了,雖以將內功練至陰陽相生,水火相濟的境界,但始終無法突破最後的瓶頸,達到天人合一之境。現在想來,就是爲老夫這剛傲執拗的性子所阻。小友性子坦蕩灑脫,頗和老夫的脾氣。這樣吧,以後你也別叫我院長了,就叫一聲寇大哥,我們結了這望年之交如何?”
秦熠拱手說道:“敢不從命。寇大哥。”二人相顧大笑。
稍傾,秦熠說道:“寇大哥,我周朗叔只教了我內功,此番下山來此,就是爲了學習那槍劍之術的。”
寇循頓了一頓,問道“想那周朗也是大陸聞名的武學宗師,所習槍劍之術亦是大陸的上乘武學,爲何不教你呢?”
秦熠道:“朗叔說我所練的內功心法與他所習的槍劍之術不適合,特讓我來書院尋找適合的槍劍之術習練。”
“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最好的武學並不是大陸最上乘的武學,而是與自身最相匹配的武學。周朗在武學上的意境比我要高啊。”寇循點頭讚歎。接着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秦熠:“我五原書院的教學方式頗爲自由,平時以學子們在閱經樓自己學習爲主。兄弟你的內功已有小成,書院中教授的武功都可習練。你拿着這塊通行令牌去閱經樓三樓挑選適合你的槍法、劍法,自己先行習練,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秦熠按奈住心頭的喜悅,接過令牌,拱手與寇循道別,轉身向閱經樓跑去。
閱經樓,位於書院第五重,重檐歇山,樓高四層。門樓上掛着當年西秦國開國國君秦威所題的‘閱經樓’牌匾,三個大字銀鉤鐵劃,氣勢不凡。門兩邊刻有一副對聯,左邊題“登樓手摘清宵月”,右邊書“展卷目遊太古天。”樓內第一層是經史子集閱覽區,第二層是兵書戰策研討區,第三層是武功藏書研讀區,第四層是雜學研究區。
秦熠來到閱經樓三樓,只見偌大的房間中央是一大間藏書房,圍繞着藏書房的四周,是一間間的研讀室,看房間數量,足可容納近千人研讀。將令牌交給看管藏書的人員,在此人的指引下邁步走入房去。房內放滿了一排排的書架,從那書架的數量看來,只怕藏有五、六千冊的書藉。他順着索引首先來到劍法藏書區。一本本的看了起來。
無影劍法,招數詭奇嚴密,似攻似守,教人完全無法測度。“奇詭有餘,沉凝不足。”秦熠心中自語,放下手中劍冊,轉眼向下一本看去。
飄零劍法,輕靈飄逸,柔中帶剛。“這劍法只適合女子習練。”
墨子劍法,劍法重守不重攻,以王道之氣不戰而屈人之兵。“仁者之劍,奈何戰場之上、千軍萬馬之中用此劍法,只是白白消耗內力罷了。”
天罡劍法,專講氣勢,置諸死地而後生,勝敗決於數招之內。“匹夫之劍,好勇鬥狠而已。”
……
兩個時辰過去了,秦熠將劍法藏書區看完,沒有找到適合的劍法。暗自壓下心頭的失落,邁步走到槍法藏書區,一本本看去。狂風槍法、飛龍槍法、金槍槍法、奔雷槍法、飛月槍法、玉女槍法……。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他同樣未找到適合的槍法,很是失望“難道偌大的書院就沒有一本適合我的槍法、劍法?”無奈之下他走出閱經樓,向寇循居住的院落走去。
“什麼,偌大的藏經樓就找不到適合你的槍法和劍法?”寇循聽秦熠說完後大爲詫異,撫須沉思片刻,起身說道:“你隨我來。”二人再次來到閱經樓,走入建於地下的一間藏書房,寇循指着書架上的一卷卷書籍說道:“這裡收集的都是大陸上一些已失傳的武學殘卷,待我們參悟、補齊之後方纔放到三樓供學子們參習。你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
徘徊在一排排的書架之間,秦熠心中感嘆:“千百年來,先輩們的才智、心血有不少都失傳了。從放在這裡的這些殘卷中就可知道,師道傳承是多麼地艱難。看來百年前中原四國會盟時決定建立五原書院是非常的明智啊。”轉過一排書架,一個檀木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禁上前拿起盒子打量起來。
站在他身旁的寇循說道:“這盒子中放了一本劍訣,一本槍訣和一本輕功步法。不知是何人所創。依我看來,這套功法威力不凡,可惜與其相配的內功心法早已失傳,是以無法體悟到它的精髓。”
秦熠打開盒子,將三冊書取出,一一看了起來。
天一劍法,共有三招。第一招“天罡劍網”,分三十六式,劍法展開水潑不進。第二招“一字電劍”,分六十四式,幻化出六十四柄長劍,電刺制敵。第三招只有劍意,沒有劍招,講求“大道無爲,無際可尋”。
驚龍訣,此槍法講究“沉凝如山、縹緲如風、迅疾如雷、連綿如雨”,共有九招。分別爲:潛龍在淵、猛虎下山、龍翔虎躍、龍遊四海、虎嘯八方、飛龍在天、虎躍九霄、龍戰於野、風捲雲殘。每招有九式變化,合計八十一式變化。習練者要求盡心領悟槍法的精髓,不可拘泥於招式,戰陣之上,變化無常,只有心隨意動、揮灑自如,方可盡顯每招每式的妙用。
天階步,是與劍法和槍法相配合的步法。練至極致可踏雪無痕,縹緲無蹤。
“這槍法、劍法和步法就好似是爲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看着三本書冊,秦熠激動不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轉頭對寇循說道:“寇大哥,就是它了。”
寇循哈哈笑道:“無妨,你且拿去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