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回到書院,一走進大門,就見招賢廣場中學子們三個一羣,五個一堆,在那議論紛紛,不遠處的布告欄前更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
“嘿,今兒是怎麼了,早上出門時都還好好的,怎麼現在會這麼熱鬧。走,過去看看。”陸榛招呼一聲,捋起雙袖,大步向布告欄走去。來到人羣前,他一邊用雙手扒拉着,一邊嚷嚷:“兄弟們在看什麼好東西吶,借光,借光,讓老陸我也看看。”學子們見是陸榛他們來了,紛紛向兩邊擠擠,讓出了一條道,嘴裡迴應着:“嘿,陸榛你們來了,快來看吶,圖文要在襄州城擺擂。”
“哦?是嗎。”幾人來到布告欄前,就見上面粘貼着一張由中原四國共同發佈的告示,上面寫着:“今有圖文國向我西秦、南楚、北周、晉四國送來的一份議和書。書中要求讓圖文國僧相索巴和一等勇士雅布等九人組成一個使節團,在我襄州城擺擂。以半月爲期,若我中原四國人士打擂成功,他圖文國和我四國無條件鑑定和約,北擊突厥;若他圖文守擂成功,我們須將西海、河源二郡割讓給他。現在經西秦、南楚、北周、晉四國共同協商決定:於八月初十至八月二十五日在襄州城由圖文設擂。特號令中原四國武林人士齊聚襄州,登臺打擂。”
看完榜文,陸榛的興奮勁上來了,摩拳擦掌,高聲叫道:“我正愁學的這身武藝沒地方使勁吶,這圖文就送上門來了。到時一定要讓他嚐嚐我們五原書院學子們的厲害。”
“說的好,到時讓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陸榛的話立時激起了學子們心中的豪氣。
晏聞看看周圍,出聲說道:“二弟不要自大,圖文能有此舉,必定有所倚仗,我看此事不是那麼簡單。”
陸榛嚷嚷道:“管他簡單不簡單,這圖文國真是自不量力,就憑他區區九人,也想和我四國武林人士抗衡?”
晏聞看陸榛嚷嚷不絕,秦熠卻沉默不語,就問秦熠道:“三弟爲何默不作聲,將你的想法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秦熠看到榜文後,心中五味雜陳。這圖文國此舉名爲打擂,實際上還不是試探中原四國的反應,以期伺機用兵。皇叔倒是一個雄才偉略的人,即位十年來,西秦國的國力發展迅速,已隱隱有稱霸中原的勢頭。現在西秦國夾雜在圖文、突厥、北周、晉國之間,局勢很是微妙,圖文、突厥和北周、晉國都想利用西秦國和對方拼鬥,自己好坐收魚翁之利。不過皇叔有孫皓輔佐,他們的算盤又怎麼能行得通。搞不好被皇叔利用此次機會乘勢而起,在大陸之上掀起一番風雲。
想到這,秦熠搖搖頭,這大陸的局勢又怎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微笑着說道:“這圖文國主道倒也好笑,兩國相爭靠的是實力,區區一個擂臺能說明什麼。就算他守擂成功,難道西秦國就會將西海、河源二郡拱手讓出,以換取那虛無縹緲的和平?”
郭榆一聽,若有所思,低頭不語。而項嫣忿忿不平地問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秦熠哈哈笑道:“我可沒有打什麼鬼主意,不過四國武林人才濟濟,此次齊聚襄州城打擂,倒是我輩觀摩提高的一個大好時機。走,午飯時間已到,我們吃飯去。”
飯後,秦熠剛回到房中,就聽有人敲門。那人看他把門打開,說道:“田恆院長讓你去書房找他。”
聽到田恆要找他,秦熠疑惑不已。也許是剛進書院時,郭榆對田恆的評價影響了他;也許是由西秦國的逍遙王被貶爲庶民的事情阻礙着他。兩年來,除了參加田恆主持的兵法答疑討論會外,私底下他一直下意識地避免和田恆交往。“他找我幹什麼?”懷着這疑惑的心情,他向田恆的書房走去。
田恆知道兩年來秦熠一直在避免和自己交往,其實自己對秦熠在兵法上的造詣是很欣賞的,可是秦熠的身份和他與秦琦之間的恩怨又讓自己不便和他有太多的瓜葛。此次圖文在襄州城擺擂,作爲負責襄州城防務的書院院長,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佈置此事,這才把秦熠叫來商量。
秦熠來到書房,就見田恆面容冷峻,一言不發,坐在書桌後看着自己。過了半晌,才見他示意一旁的椅子,嘴裡擠出兩個字:“坐吧。”
秦熠走到椅子旁,剛坐下,就聽田恆問道:“榜文看了吧。”
秦熠點頭:“看了。”
“你有什麼看法?”
“還能有什麼看法。打擂成功,圖文無條件與我們議和,西秦西方大患去除;打擂不成功,以中原的實力,難道還會將西海、河源二郡割讓出去不成。”秦熠淡然說道。
田恆對秦熠的回答不置可否,起身在房中來回踱了兩趟,才又說道:“圖文國北接突厥,東鄰西秦,疆域廣闊,現有人口近千萬,甲士百萬。其國主烏閭雄才大略。國中統軍元帥贊義策善於收集、分析敵情,用兵奇詭,與中原四名將齊名;大相暨奇才智出衆,善於治國,這二十幾年來在他的治理下,圖文堪稱是牛羊滿山,國富民強;僧相索巴武藝高強,佛法精深,一身般若功出神入化,世間鮮有對手。此三人號稱“圖文三賢”。你說圖文有如此國力、如此國主、如此賢臣,會做出這樣的舉措嗎?”
秦熠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雖然圖文國君明臣賢、國力強盛,但是要和中原對抗,還是力有不及。觀圖文歷年來攻打中原,無非是爲了劫掠中原邊境上的人口、資源。反倒是近幾年來他和突厥之間爲了控制西域爆發了幾次衝突。依我看來圖文此舉大有深意,不過他的目的到底爲何,現在還看不出來。”
田恆擺手道:“不論圖文此次議和誠意如何,我們對於打擂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成功了倒也罷了,若是失敗了,就怕圖文以此爲藉口,圖謀中原。只是這次圖文派來的使節團是由其僧相索巴率領,以他的武功修爲,除非中原宗師級高手出手,否則難有勝算。”
“哦?宗師級高手,都有哪些?”田恆的話引起了秦熠的興趣。
“十五年前,大陸武林根據個人的修爲,評出了大陸七大宗師。分別是圖文國僧相索巴,突厥國師赤尊子,突厥元帥赫連傑,突厥平南將軍尉遲雄飛,你父親秦晟,你二叔周朗,五原書院院長寇循、道門掌教無爲真人。”
秦熠聽完,面露難色:“這擂臺不好打了。依田院長所說,現在方便上臺打擂的就只有寇大哥了。”
田恆嘆道:“是呀,中原武林宗師之中周朗隱居,不問世事。無爲真人遊歷天下,不知所蹤。方便上臺的只有寇循。現在就怕北周國下令不讓寇循上臺打擂。今晚我便約了寇循和魯樑去學子樓商談此事,不知他能否上臺。如若不行,只有你去一趟石鐘山,請周朗來了。”
“這……”秦熠猶豫道:“我周朗叔已經歸隱,不問世事。只怕不會過問此事。能否讓他下山打擂,我沒有把握。”
田恆道:“此事你只需盡力去辦便可,真要是不行,也只能寄希望於中原武林人士了。”
從田恆書房出來,秦熠心中感慨:想不到父皇和周朗叔都是武學宗師。如此說來,他二人合力創出的武玄心經練成後豈不是威力非凡。只是這心境修煉真是難啊,不知何時才能突破。搖搖頭,向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