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是寒暄了好一陣,她纔是叫他們下去上藥看看傷口,一番閒聊之後二人已經輕鬆多了倒是沒這麼多的死守規矩,也沒這般客氣。
和嬪等是蘇幼儀叫他們可以走了,纔是擺擺手請他們過去,見面就先是着急的左右查看了一番便是說道:“你怎麼回事兒啊,一點分寸都沒有!要是受傷了,我怎麼跟爹交代,真的是,哪裡疼哪裡痛?可是不能傷到筋骨的啊!”
“沒事兒、真沒事……誒呀!我一個大男人,你能不能別摸來摸去的!”
趙一陽一邊兒應着一邊兒拍打開和嬪要來摸摸碰碰的手,大歡兒見了滿臉的歉意,只好上前插嘴道:“和嬪娘娘,是奴婢的錯,您別是怪罪趙小哥了,打我罵我纔是應該的。”
和嬪哪裡會打罵她呀!連忙是看了眼她的腳踝便是說道:“想什麼呢,我怎麼會打罵你。是傷着這腳了吧?快去敷藥去,我只是氣這傢伙腦子動不起來,這麼魯莽你們倆都受傷了吧?”
雖然和嬪柔聲安慰了去,但是大歡兒還是愧疚在心,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樣,自責的垂着腦袋。
和嬪見狀便是轉轉眼珠子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伸手用趙一陽的腰帶上扯下來一塊通身玲瓏玉,再是將大歡兒的手執起,將帶着溫度的玉佩小心放在她的手心之中。
大歡兒正是奇怪着呢,就聽和嬪說道,“這玉佩呀是去年一陽生辰爹爹贈的,今日 你跳得好極了我不像太后娘娘沒什麼給你賞賜,便是算借花獻佛了。”
說着她還十分爽朗的笑了起來,可將大歡兒嚇了一跳,直是看了趙一陽一眼,他的臉色已經是從脖子還是上升紅了一大片,聲音也跟蚊子的嗡嗡聲兒一般:“阿姊,你這是做什麼!這可是爹送的!”
和嬪瞥了他一眼絲毫不留情面:“怎麼?你捨不得給大歡兒呀?”
“不是——我哪得捨不得了?”這話他可說得傲氣,瞧的出來是捨得沒錯了,和嬪捂着嘴笑,他那臉又是紅了,比紅燒豬蹄兒還紅呢。
大歡兒聽了也是不好意思,連忙就是將玉佩遞出去:“娘娘,這不好吧?奴婢不過一介宮女,不敢收娘娘這等賞賜,何況這、這還是——趙小哥的貼身之物,奴婢怎麼能收呢——”
說到後邊兒她的聲音也是越發小了,也確實收一個男子的貼身物件,怎麼聽怎麼都是像定情信物。
可是她說罷後,和嬪的臉色便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裝作怒道:“怎麼,能收太后娘娘的賞賜卻不能收我的?是看不起一陽呢還是看不起我呢?”
大歡兒愣了一陣,一時奇了怪這怎麼突然變得不大對勁兒。她傻了眼還沒反應過來呢,趙一陽便是將她的手往回推卻,便是衝着和嬪道:“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收收收。”
和嬪這才收回了要吃人的表情,便是微笑着揮手道:“行了,下去敷藥去吧,你們倆個一個不比一個省心。”
被她那表情一變,大歡兒都還沒回過神或是說再不敢說推辭的話,便是隻好將玉佩握在手心應承了一聲,纔算是下去了。
她不知道轉身離去的時候,趙一陽回頭看了眼和嬪,便是見後者以極其得意調皮的表情對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好似方纔的一陣變臉都是假得一樣,看得趙一陽那是一個無話可說,只是心中依舊竊喜着。
敏嬪見他們給宮人領了下去後,心纔算是放了下來,想想方纔的事兒都還覺得驚心動魄,如若不是趙一陽,大歡兒怕是得摔出重傷來了。
也是因着方纔歌舞她完全是沒得那個機會,後來大歡兒跳舞、摔倒她也就沒有那個心思,一時間竟是忘了大公主給自己的那封信。現如今信正是因爲她方纔得一個不注意卡在袖子邊兒纔是讓她想起來了。
如今衆人被驚嚇了一陣,又是少了兩個人她纔有了那個時間,方纔手掌一直藏在袖子裡緊握着,此刻便是見無人注意她纔是悄然拿了出來拆封。
看了好一陣過後,她的眼神由詫異變得略微欣喜起來,原來是這檔子事兒,她的眼中露出瞭然,嘴角微微是帶起了笑意。
桃林設有一個簡易的小院子,也是臨時搭建起來的,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誰人受了傷沒法下山便是方便使用些,也是趕巧給趙一陽兩人用了去。
畢竟是男女有別,宮人專門給他們安排了兩個廂房,他又到底是有男子風度的,非叫太醫先給大歡兒看看腳傷,自己則是跑到另一邊兒的臥房上去趴着休息。
大歡兒想到今日種種只覺得臉頰發熱,又見太醫要給自己敷藥連忙是將腳踝上的金鈴鐲子摘了下來。方纔實在是緊張,她也忘了這鐲子的事兒,直至此刻怕那藥弄髒了鐲子纔是注意到了。
那藥一敷下去,腳踝便是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可是手心裡卻還握着趙一陽的玉佩,便是覺得手中滾燙十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是一塊兒好玉纔將她滿臉的緋紅吸收了去。
今日和嬪給她這塊玉的用意,她也並非是猜不到,可是趙一陽願意嗎?她覺得好像是不願意的,這塊玉拿在手裡她只覺得像是燙手的山芋,不知道會不會因爲它發生別的事兒。
等是一會兒,太醫纔給她弄了好,便是急急忙忙提着藥箱往對面屋子去,她本是想請太醫留步,跟着一塊過去看看。結果那來時步履蹣跚的老者因爲聽說還有一個病患,便是話都沒聽連忙趕過去了。
她來不及叫住,一旁的宮人見狀問她是要做什麼她卻又是再也沒好意思說了,便是搖了搖頭,沒再說別的。
宴會之上,各個人賞花飲酒,敏嬪趁此機會與蘇幼儀請求說是實在擔心大歡兒,想過去看看她。後者也知道她們二人情同姐妹,關係非比尋常,便是沒有攔着,讓她去了。
可是而後又是對着季玉深說道:“我覺得敏嬪不是擔心大歡兒纔去看望的。”
他一聽擡了額很是配合的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敏嬪的性子是要是真的放心不下,最開始便是趕着去了,而不是能忍這一時,你可知道?”
他有些好奇問道:“那你都知道,爲什麼還放她去?”
蘇幼儀聽罷挑了嘴角說道:“因爲我覺得她這一趟是個好事兒。”